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剑王朝 > 第四卷:斗将军 第二十二章 十五年
  只是随意的一击便击碎了他的本命剑令他遭受致命的重创安抱石自然清楚自己唯一的希望在于洗剑池后方的虚空境。

  对于正常的修行者而言虚空境充满无数可怕的未知。

  抛开虚空境内里那一条黑河是什么样的未知之地不算便是那一道看似简单的镜面般光影便蕴含着令七境都不敢轻试的危险谁也不知道接触那团镜面般光影之后是轻易的穿过还是会被其中蕴含的可怕元气力量撕扯成无数血肉随便然后随着里面各种不同的天地元气通道飞到这个天地的许多角落。

  这便是真正的碎尸万断不得完整且这种可能性远远超过安全通过安抱石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对于他而言齐宗的太过可怕已经造成了这是他唯一生存的希望。

  齐金山微微蹙眉。

  当他的手从那名灵虚剑门弟子头顶上离开的瞬间他的整个人便已经如同一缕没有丝毫分量的天地元气飘进了前方殿内。

  那些镶嵌在殿内墙壁上的宝石、灵药地面上的金铁、灵骨被他带起的锐气切碎然后变成了一道道的夹杂4♀着无数色彩的晶霾朝着前方内里亡命逃窜的安抱石刺了过去。

  在安抱石而言是随意的一击然而对于他这种大宗师而言带着真正的杀意便是全力随意之感只能说明剑意的圆融。和他相距不止一个大境却能够抵挡住他的一剑不只是因为他身受重创的关系还在于安抱石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自然也明白安抱石想要做什么事情这些晶霾里面有一缕并未去捕捉安抱石的身位而是纯粹的追求速度直接脱离的他的感知只是按照他记忆中的方位落在虚空境前。

  虚空境只是凭空竖立着的一道朦胧而半透明的光亮没有任何的色泽只是在光亮的内里隐约有一条黑色的大河在流淌。

  然而随着这道晶霾的降落这道朦胧而半透明的光亮前方骤然多了数百道纵横交错的晶线每一道晶线给人的感觉都是锋利到了极点比世间最好的匠师精心篆刻出来的线条还要笔直。

  安抱石已经嗅到了洗剑池独有的气息。

  他甚至感到了那股真实的水意快要荡漾在他的背上然而与此同时他的眼神里也出现了绝望的情绪。

  这道晶霾从他的身侧飞过之时他身上的衣衫便裂了开来。

  他知道对方已经将他的退路封死而且这道晶霾的力量也绝对不是他所能抵御。

  一声凄厉的惨嚎从他的口中迸发而出。

  他的身体在倒撞在这数百道纵横交错的晶线之前的一刹那强行扭转了过来以双脚为剑尖整个身体如剑般朝着那晶线撞了过去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真元尽数从双手之中涌出刹那间他的十指尖也崩裂真元混杂着鲜血他的手上如持着十条血色的飘带。

  这十条血色的飘带主动飞出撞在后方追来的那片晶霾之中在崩碎的同时硬生生的卷出了数片晶尘随着他的双脚脚尖一起撞在那些晶线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

  那数片晶尘和那些细细的晶线撞击却是发出了如巨船迎面撞击的轰鸣声。

  石殿剧烈的颤动洗剑池中的池水紊乱的飞溅到半空镶嵌在石殿壁内的珍宝如雨般坠落其中大部又被强大的力量震碎。

  那些细密交织在一起的晶线崩碎了大半然而却并未完全破裂。

  十数丝牢牢固定在虚空境之前的晶丝切过安抱石的足底接着往上切过他的气海切过他的身体。

  安抱石的衣衫早已碎裂此时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顿时渗出一条条血线。

  他无比痛苦的尖叫起来蔓延着血线的身体冲入虚空境。

  他原本想拼着双脚甚至双腿残废只求能够留下半条残命冲入虚空境之中然而他的境界和对方实在相差太远即便用尽所有手段也根本无法破开对方的一股剑气。

  此时这些剑丝从脚至头切过他的身体因为太过纤细太过锋利和太快以至于他的肉体根本还没有真实的痛感传入脑海然而他心中却十分清楚这些剑丝切过了他的气海切过了他的身体在接下来一刹那他身上那些血线便会崩裂成可怖的伤口接着他的整个人便会变成一片片的血肉崩散开来。

  对他而言丁宁已亡净琉璃败在他手中天下已无任何年轻才俊可以抗手尤其在皇后的意志之下他即将继任灵虚剑门的宗主。

  从这无上高位跌落甚至连生命都刹那失去他如何能够不痛?

  在无比痛苦的尖叫声中他的身体穿过了那一片朦胧的光亮。

  数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力量瞬间倾轧在他的身上在下一刹那他听到了自己身体里发出了无数琉璃碎裂般的声音当真正的恐惧充斥在心间的瞬间他只觉得身体被高高抛起就像是一块山石瞬间被抛飞到云端接下来也不坠落继续以惊人的速度往上。

  再下一刹那他的所有意识便已经消失。

  那一层淡淡的光亮上泛起一层涟漪。

  齐金山的脚尖轻点剑池水已经凝立在这虚空境前。

  那十数丝剑丝依旧顽强的存在着剑丝上游动着猩红的鲜血缓缓滴落。

  齐金山沉默不语。

  这一层淡淡的光亮之后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

  安抱石的身体穿过这片光亮之后便消失在他的视野里而这片光亮之后那一条黑河的画面如同永恒般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十数丝剑丝虽然无比细微但蕴含着惊人的力量身体被这样的剑丝切过和被十数柄大剑切过没任何的分别。

  身体变成数十段任何修行者都不可能再活。

  只是未能亲眼见到安抱石最后的尸身却让他的心间也泛开了一层涟漪。

  这是不佳的感受但如他此种人物也只是如白驹过隙般一刹那并不纠结。

  灵虚剑门的山门口白雾之中有一条金黄色的火焰在燃烧。

  金黄色的火焰内里是一柄枯木般的长剑长剑的剑柄握在那名花脸女子的手里。

  一名身穿紫色袍服的修行者捂着腹部缓缓坐倒在血泊之中他带着紫玉冠身上的紫色袍服也是一种世间绝无的华贵紫色如星光在流动。

  他艰难的抬起头来唇齿间也不断掉落鲜血苦笑道:“十五年前我可随意败你想不到十五年后你竟强到如此地步。”

  身上暴戾气息尤未散的纪青清垂下眼睑听着这名修行者喉间涌出的最后气息慢慢的说道:“十五年前我脸未花你不会对我动剑然而十五年后?光是这一口恶气便难名状你如何能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