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紫衣的抉择
暴雨倾盆。
“……和聪明人对话真没意思，因为在这种人面前，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在白止将自己的那些推论给全部说完之后，沉默良久，紫发少女自嘲般的摇了摇头。
“也不算早就知道吧，大概就是在我找到了【诅咒之源】之后突然间接到通知才隐约的察觉到了一些，毕竟一切都太过于赶巧了，但是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时间想这些了……就算是在当时隐约的察觉到了一点异样又能怎么办呢？真的已经没时间了，每多耽搁一秒钟，就会有成百上千人死去……”
将双手背在身后，靠着墙，紫发少女抬起头出神的看向了面前的雨幕。
“如果我早就知道这些事情的话，我根本就不会把天火她们也给一起带过来的，她本来马上就要准备去考预备役了……还有，这件事情本来就充斥着各种谜团，我并不认为议会会做出拿一个城市几十万人的性命来开玩笑的这种事，在这当中一定有着某些误会存在。”
“或许吧，但是没有足够的信息，我也无法推测太多，谁知道呢？”
白止略微的耸了耸肩。
“想想也对，毕竟如果你是主要目标的话，那么有关于核心区的一切都会瞒着你。在那之前，你应该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核心区那边出了问题对吧？”
“没错，我不知道。”
紫发少女语气平淡。
“在当时我虽然说隐约的感觉到了一些不对，但是我还有什么选择呢？身为巡查使，自身所需要背负的责任就是保护民众。几十万人的命和我个人的命相比起来，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是吗？”
对于这种行为不予置评，白止一脸的不置可否。
“……难道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紫发少女开口说了起来。
“确实，因为我的缘故，导致这些相信我愿意跟随我的人落到了这么一种情况，天火家破人亡，更是有100多人因为精神方面的问题而崩溃自杀……但是我真的想不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的话语当中，隐约的带着一丝迷茫。
“就算我可能被算计了，但是我也是拯救了几十万的英雄，英雄的亲人家属不是应该会受到优待吗？为什么反而还会遭受到迫害？”
“不，你从没做错什么，更没有人有资格去指责你什么。”
摇了摇头，白止把目光看向了图书馆里面的那100多号人。
“你确实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但是你却忽略了人内心当中的阴暗面。人心最难测，在几十万条人命面前，你又哪能够去想那么多？”
“……善良者，就注定要被受到欺负吗？”
片刻的沉默之后，紫发少女略有些迷茫的开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死亡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如果牺牲我一个可以拯救几十万人，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但是我绝对无法容忍其他人将我身边亲近的人也视为可以牺牲的存在，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不是说善良者注定要受到欺负，只不过是世界更残酷一点罢了。从来没有人可以决定其他人的命运，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因为更多人的生死而去牺牲……除非她自愿。”
白止转过头看向了对方。
“你是牺牲品，天火也是牺牲品，那些死亡的研究员更是牺牲品，天火她不该恨你，你也不应该对于她们抱有愧疚，你们真正要恨的人，真正要对你们的遭遇而感到愧疚的人，是那些在幕后指使策划了这一切的存在。”
“我知道这些，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紫发少女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破碎的镜子还有办法重圆，撕碎的纸张也可以复合，但是死掉的人……已经注定回不来了。”
“或许吧，但是你们还活着，希望就还存在。”
白止稍微的笑了笑。
“人间自有公道，一口浩然正气自存心间，何惧妖邪魑魅魍魉？”
“……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也遭遇到我这样的事情的话，你会怎么选择？”
“谁敢对我身边的人出手，我就敢与世界为敌，我才不管什么所谓怪谈和人类的立场，我只遵循我自己内心当中的选择。”
白止特意的加重了语气，然后又特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同时，为了能够更好地保护我身边的人，在那之前，我会保护好自己。”
“是吗？那还真羡慕你身边的人……”
略微的摇了摇头，紫发少女自嘲般的笑了笑
“所以说到头来，我还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师父。”
“这种事情，问你自己就好，只要问心无愧就行。”
白止略微的摇了摇头。
“你之前说的回去清算，也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去算账吧，只不过是想要替你徒弟，还有那些死掉的人讨个公道而已……话说起来，你一直都在为别人而活，有考虑过为自己而活过吗？”
“……我确实是要回去讨回公道，但是同样的，我也需要安排好那剩下一百多个人的事情，天火的冤屈也同样的需要洗刷。”
沉默片刻之后，紫发少女摇了摇头。
“另外……我要守护好我的世界。”
“哪怕是那些被你守护的人那样子的对待你？”
白止略微的挑了挑眉。
“议会代表不了那些被我守护的人，我守护的不是玩家，而是那些普通人。”
少女的话语声虽然说显得很轻，但是却显得极其的坚定。
“我所守护的东西，是那些普通人脸上的笑容以及未来。”
“是吗？虽然说我们并不是一路人，但是我倒是很佩服你这样有着坚定信念的存在。不过这样一来，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好了。”
白止转过头看向了对方。
“如果在你回去之后，议会那些人告诉你，如果只有你自我牺牲，才能够将核心区的问题给彻底解决掉，你是否还会愿意选择自我牺牲？”
“在我的那个世界里面，有着几十亿普通人。”
没有丝毫的犹豫，少女一脸平静地做出了回答。
“核心区一旦崩溃，那几十亿人都会死掉，所以这是一个很好做出的选择。”
“这还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啊……随你便吧，反正我是懒得管你。”
翻了个白眼，白止转身朝着图书馆里面走了进去。
“放心，天火是我找到的第一批员工，就算是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的。”
“是吗？那多谢了。”
似乎是隐约的有着一丝叹息从他的身后传来，少女在口中轻声开口。
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雨幕，沉默半响之后，少女抱着膝盖靠的墙壁坐在了地面之上。
“只不过在那之前，有些仇我必须要报，而有些公道，我也必须要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