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再慢一点点
“真想这样一直看下去。”
“嗯？”
“我、我是说烟花。”九条裟罗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谁会看你啊？”
林青没有察觉到九条裟罗话语中的漏洞，点点头：“好看吗？”
“……”九条裟罗思索片刻，回答道，“若是能改造成火炮，或许更好。”
“达咩，达咩达咩达咩哟”
林青叫停了她这一危险的想法，提瓦特大陆有小可莉一个炸弹狂魔就足够了。
而且稻妻几个岛啊，经得起她这样造作吗？
“说说而已。稻妻有将军大人在，不需要更强大的火力，多余的火力只会倾泻在平民身上，造成不必要的恶果。后世之人如何，与我无关，我能做的只有在我还在的时候，管理好一切。”
九条裟罗顿了顿，偏过头去，不让林青看到她的正脸：“这样看着我作甚？我脸上难道有什么吗？”
“不是。”林青摇摇头，像是哥布伦发现了新大佬，“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你、你你……放肆！”
九条裟罗就像是一条炸了毛的黑猫，龇牙咧嘴，挥舞着比起“锐利”更倾向于“可爱”的小爪子。
“调戏幕府军大将，是大罪！我要把你关进大牢！”
我还能被雷电将军砌进神像呢。
林青撇了撇嘴，转身去看烟花去了。
宵宫可做了不少试验品呢，全部都堆在了夜晚，一个一个慢慢欣赏。
欣赏的同时，思考能不能做的更大更好看。
若是哑火了，就拉开小朋友，另找一个地方放烟花，总之绝不靠近。
烟花易冷，容华易老，一切的一切终将归结于永恒。
可……
自己只希望再一点点，再慢一点点，再晚一点点，再靠近他一点点……
“呼……放完了。”林青拍了拍手上的火药，直接在海边洗了把手。
“唔……好困。”
“不行了，好想睡觉。”
“能不能再坚持一下？”宵宫试图鼓励，但鼓励是有极限的。
所以，她只能向林青求助。
林青老远就看到两个小孩子一左一右靠在宵宫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还有一个站在边上，打着哈欠，上下眼皮子打架，显然也撑不了太久。
“嘿咻！”林青抱起一个，送到自己不算宽阔的背上，“走吧。”
“嗯嗯。”小朋友们都在睡觉，宵宫修炼闭口禅，不说话，只是用力点头。
不用背小孩子的九条裟罗牵着一个，跟在林青身旁，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出沙滩，走入稻妻城。
“是这种感觉吧……”九条裟罗喃喃自语，忽然伸出空出来的左手，摸了摸林青背上小孩子的脑袋。
发丝软软的，脑袋小小的，感觉是那么的脆弱，却又那么珍贵，就像神明赐予凡人的礼物。
“嗯？”
林青感觉到后背有异样，驻足扭头，正巧看到九条裟罗把手收回去。
“有树叶。”九条裟罗板着脸，说起谎来硬邦邦的。
或许是因为她平时说话也“硬邦邦”的，此刻倒是没有被听出什么异样。
除了……
被她牵住的小女孩。
女孩睁大了眼睛，乌黑灵动，瞳孔倒映着略显窘迫的裟罗姐姐。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九条裟罗看得出来，她想问“为什么姐姐要说谎？”
“嘘——”
竖起一根食指在唇前，今晚已经足够丢人了，九条裟罗不想再丢人下去了。
“嗯嗯！”女孩强打精神，用力点头。
两人都不说话，一种“共同秘密”的感觉悄然滋生。
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看烟花，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第一次撒谎……今晚，自己被夺走了很多第一次呢。
九条裟罗依旧牵着小女孩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林青，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溢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宵宫啊，真是麻烦你……天领奉行！”
稻妻城住户看到天领奉行，就像林青老家人看到警察。
或许自己平时真的没干什么，但看到他们，总会觉得不对劲，甚至如果可以，最好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他们。
倒不是讨厌，毕竟谁都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能平平安安。
“你们的孩子平安无事。”九条裟罗点点头，不再说话。
林青连忙补充道：“你们的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回来的时候偶遇裟罗大人，裟罗大人觉得天色已晚，有些危险，就亲自护送你们的孩子回家。好了不说了，你们也快回去吧。”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另外两个小朋友听的。
正因为经历过，所以才理解，要是自己不补这一句，恐怕这些小朋友回家少不了一顿责骂。
“原来是这样啊……”家长们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神经不再紧绷。
负责稻妻治安的天领奉行觉得晚上危险，顺路护送几个小孩回家，很合理嘛！
“谢谢，实在是太谢谢了，一些水果还请收下。”
“我们家也有。”
“感谢，十分感谢。”
一些朴素但是包含感谢之情的堇瓜被强行塞入了九条裟罗手中。
如此热切的欢迎，九条裟罗一阵不适应。
以往他们看到自己都像看到蛇蝎一样，唯恐避之不及，为什么……
“呼！好，我先回去了，林青，还有裟罗大人，明天见！”
“明天见”林青挥了挥手，长野原烟花店距离这边不远，目送她过去都行。
等到宵宫消失在黑暗中，他说道：“还站着干嘛？走啊。”
九条裟罗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你以为我会送你到军营啊？顺路，我正好回木漏茶室。”
“那我送你回去好了。”九条裟罗语气生硬，以免被他听出自己话语中的异样，“身为天领奉行，送小朋友回家，既是责任，也是义务！”
“我t都快二十了。”林青眼皮子直跳，他有些初中同学，在他这个年纪都当爹了。
不是那种宿舍认爹，是真的当爹。
“而且，那也不是我家，只是一个住的地方。”林青的嗓音忽然缥缈了起来，与天空相连接，另一头无限延伸到一个九条裟罗不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