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质询
“只不过，我现在似乎不能回到梅比乌斯博士的实验团队里呢。”
符苏伸了个懒腰，喀啦喀啦的声音从他的肩膀和腰背上发出，让他感觉身上一阵轻松惬意。
“我听说逐火之蛾的高层给梅比乌斯博士分配了两个慕名而来，想要当她学生的实验助手，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接受得了梅比乌斯博士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要求呢？”
符苏掐指一算，估计那两个新来的实验助手应该就是苍玄和丹朱两姐妹了，那两个捣蛋鬼，是可以把一件非常简单的工作做到必须要加班才能完成的地步，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两个也是难得的神人了。
‘还好我现在不用回去上班，要不然一定会加班加到神志模糊的。’
符苏在心中这样想着，完全忽略了梅比乌斯之前在至深之处里已经把他当做她的学生了这件事情。
“符苏，你现在已经成为融合战士了，这样悠闲真的好吗？”
伊甸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听爱莉说，她和凯文现在基本上隔三差五的都要往世界各地到处跑，处理当地驻军难以解决的突发崩坏事件。”
上回她们去至深之处探望符苏回来后，爱莉希雅就迫不及待的试着用凯达林水晶和伊甸“打电话”了。
在电话里，爱莉希雅不止一次的吐槽成为了融合战士之后，她和凯文出动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将近一倍，几乎都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了。
毕竟在作为融合战士亮相战的第七律者讨伐战中，凯文表现出的实力是那么的耀眼，让逐火之蛾里那些不知道融合战士本质的人，将融合战士当做了救主一般的存在。
而在崩坏事件出现的越来越频繁的现在，逐火之蛾也的确需要融合战士大量出动，去解决世界各地的一些有些棘手的任务。
这么做的目的，一是减少普通战士的损失，没准里面就有下一个能成为融合战士的人呢？
二是崩坏已经超出了各国政府的处理范围，联合国作为表世界的国际政府组织，已经渐渐地无法处理现状了，高层认为逐火之蛾取代联合国的过程需要加快速度了，融合战士此时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宣传对象。
三就是为了展现力量，震慑宵小了。逐火之蛾和各国的情报部门最近发现了一些崇拜崩坏的邪教组织，想要妨碍人类对抗崩坏的事业，而且这些邪教组织已经开始呈现出了滑向恐怖分子的倾向了。
不过这些对于目前连融合战士编号都没有的符苏来说，就算是付诸关注也没有什么意义，逐火之蛾的高层对他的态度依旧是“不可控的实验体”“潜在的风险”。
梅比乌斯为了隐瞒他的能力真相将超变手术事故解释成过重超变，意思就是说他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崩坏兽。逐火之蛾此时处于重要的转型期，稳妥起见，符苏作为不稳定因素，自然不会被分配什么工作，而符苏也理解高层的想法。
“没办法，逐火之蛾现在无法承受任何意外，如果我在任务的途中，‘再’来一次过重超变，造成的破坏可是会让那些高层青史留名的——刻在绞刑架上的名字。”
符苏说到这里，将手掌摊开，一团微小的灵能风暴在他的手上成型，昭示着符苏对于自身灵能的控制已经愈发熟练。
从被关押进了至深之处后，符苏每时每刻都在练习着如何掌控自己的力量，如何让狂暴的高能粒子流安定的被塑造成自己想要的形态。
“虽然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所谓的，但太过离世似乎也不太好，而且我也有想做的事情，还是得想办法让他们重视起我来。”
“你有什么打算吗？”
伊甸问道，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大概率是自己帮不上忙的了。
伊甸花点小钱可以把符苏从至深之处里带出来，可钱终归不是万能的，这世间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花点钱就可以解决。
“等。”
符苏说出了在伊甸看来非常奇怪的办法。
“等？难不成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符苏将酒杯抬起到自己的眼前，看着杯中漂浮着的大块冰球，自信地说道。
“崩坏绝不是天灾和律者那么简单的东西，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人类斟酌手段的余地，即使是全力以赴，也可能满盘皆输。”
“……”
伊甸在心中默默记下了符苏说的话，如果崩坏真的如同符苏说的那样可怕，或许她也该早点下定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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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就说过，融合战士计划是一个危险的存在，看看第一研究所的惨状吧！如果我们继续放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那么明天那些怪物就会吞噬整个人类文明！”
逐火之蛾的议事大厅里，名为文森特的人正在用激昂的语气向其他议员吼叫着，他反对着融合战士计划。用名为崩坏兽的怪物的基因改造人类战士，这在他看来是对人类基因纯净性无法理喻的亵渎行为。
“崩坏是人类的敌人，那就应该用人类的科技来解决，而不是依靠敌人的力量。看看吧，是你们的纵容才酿成了这场惨剧，那些融合战士，他们和崩坏兽有什么区别？”
文森特觉得融合战士和崩坏兽没什么两样，比起人类，这些改造士兵更像是披着人皮的怪物，是比崩坏兽和律者还要可怖可憎的存在。
在他眼里，融合战士迟早会成为人类的威胁。
所以他在逐火之蛾里排挤梅比乌斯，也曾企图培养梅作为对抗梅比乌斯的棋子，但梅是个实用主义的科学家，她提出了比起梅比乌斯的计划更有可能被接受的融合战士计划。这让文森特气急败坏。
他倾尽一切去攻击，阻碍融合战士计划的实施。一开始，他的那些动作的确获得了不小的效果，逐火之蛾其他的高层畏惧舆论，贪恋自己手上的权利，让梅的融合战士计划直接被扔进了垃圾桶。
直到炎之律者一把火将澳洲烧了个精光，那些人被吓坏了，急忙通过了看上去最有可能解除近火的融合战士计划。
于是凯文作为第一位融合战士，讨伐了炎之律者，让逐火之蛾举世瞩目，这些人也因此得到了更多的权利。
之后，在梅比乌斯和梅的坚持下，爱莉希雅接受改造手术，成为了第二位融合战士，并且表现出了比凯文更加优秀的身体稳定性。随后就是在手术台上死而复生的梅比乌斯。
“不死”这个念头一经浮现，就让他们为之癫狂。
尝到了甜头的高层开始向融合战士计划转移资源，似乎这个计划的继续执行已经无人可以妨碍了。
文森特绝望了，他孤注一掷的企图刺杀梅，来阻止融合战士计划的进行。虽然暗杀失败了，派去灭口的人的尸体也被发现，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被揭发，让文森特有了一种自己的计划没有被发现的错觉。
随后，第一研究所事件爆发，梅比乌斯在报告中写道，是超变手术出现了意外造成的，这让文森特欣喜若狂。第一研究所的那些死人证明了融合战士计划的危险性，这是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做不到的。
按他的话来说：“第一研究所的那些尸体，他们的这一死，比他们一生做出的贡献还要多，只可惜梅比乌斯活了下来。”
所以就有了现在，文森特在逐火之蛾高层会议中对其他高层指责融合战士计划的场面。
“……”
梅坐在台下，满脸冰冷的听着台上的某个跳梁小丑大放厥词。
哪怕是温和如她，在这段时间里也攒下了不少怒气，樱接受了梅比乌斯的邀请，成为了他们这一边的人，但梅并没有第一时间揭发文森特，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让眼前这个狂徒身败名裂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到了。
人证物证在手的梅对文森特和其他高层的质询不以为意，融合战士计划的继续实施不可能被阻挡，因为在前线用自己的生命去和崩坏兽拼杀的是那些战士，为这些战士提供生命安全支持的是他们这些实验人员，对抗崩坏的事业，轮不到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人来说三道四。
“现在，梅小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们就尽快开始表决吧，早点终结这个危害着全人类的计划。”
文森特微微抬头，蔑视着坐在台下的椅子上的梅，逐火之蛾的高层是一群什么德行的家伙，他作为逐火之蛾的元老再清楚不过了，除了几个是真的想对抗崩坏的，大多数都是来沽名钓誉的，与其说他们是人类中的智者，不如说是一帮政客。
梅低着头，将自己的容貌隐藏在刘海投下来的阴影中，眼睛上的反光完全遮挡住了她此时的眼中的怒火。
她站起身子，身姿挺拔，就像是一个即将上台演讲的雄辩家，锐利如刀的目光让那些自命不凡的高层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文森特先生的质询我已经收到了。但是在我回答各位的质询前，我认为需要对文森特先生雇佣杀手对逐火之蛾成员进行暗杀一事展开审问。”
梅的语气平淡，但却如同敲在桌子上的惊堂木一样，一瞬间，整个会议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高层们终于理解了梅抛出来的信息后，叽叽喳喳的询问和议论声开始在会议室中此起彼伏，人们将质疑的目光投向了文森特。
对他们来说，第一研究所的事情还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意外。而同僚中有人雇杀手刺杀组织内的其他同事，这件事情的性质已经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
“文森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开始有人大声质问脸色铁青的文森特。
“这，这是她血口喷人！”
文森特指着台下的梅，怒吼道，但慌张的语气已经漏了他的底。
“是吗？那需不需要我把人证和物证给你找来，文森特先生？”
梅鄙夷的瞥了一眼文森特，随后按下了自己手边的传呼器。
“警卫先生，让樱小姐进来吧。”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樱发的少女现身在了会议室里众人的眼中。
小剧场：
凯文·符苏·凯达林水晶与往世乐土
符苏：“你会来我这里还真少见啊，凯文，我记得你不是特别喜欢喝酒啊。”
凯文：“你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符苏：“好吧……说实在的，我还真挺好奇你学生时代的样子的。”
凯文：“……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符苏：“拜托，我可不是那种人，我并不喜欢对朋友使用心灵感应，那样是对我们之间友谊的亵渎……除非迫不得已。”
凯文：“就像爱莉希雅那时一样？”
符苏：“就像爱莉那时一样。”
凯文：“梅的灵魂怎么样了？”
符苏：“不差。”
凯文：“还是老样子吗？”
符苏：“你要知道，千人律者那时候，本来使用一个雷之律者的核心对她来说就已经很勉强了，而之后她又使用了风之律者、死之律者和火之律者的核心。”
符苏：“使用那些核心不仅仅是让她的身体承受了大量的崩坏能侵蚀，她的灵魂能在凯达林水晶的能量下维持稳定已经很不容易了。”
凯文：“……”
凯文：“谢了。”
符苏：“只有梅的事情？”
凯文：“为了所有被保存在这个往世乐土里的……朋友们。”
符苏：“我是说你这次来只是为了确定梅的状态吗？”
凯文：“升华计划的事情，你和梅比乌斯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符苏：“万事俱备，只欠你的圣痕计划了。”
符苏：“到那个时候，所有被凯达林水晶截留在这个往世乐土里的灵魂都会再度苏醒。”
凯文：“你在至深之处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些了吗？”
符苏：“你太看得起我了，凯文。”
凯文：“如果有人要阻止我们呢？”
符苏：“我们两个释放完全的人为崩落都已经可以肃清这个星球了，你在……”
符苏：“好吧，我懂了。”
凯文：“你会动手吗？”
符苏：“……打晕了再说，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自然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