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苏的一天
有一头灰色长发的男性青年的名字是苏，20岁，是一位医生，住在柏林市中心的别墅区一带，未婚。
他在市内最大的医院里工作，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8点才能回家，偶尔还会为了研究“崩坏病”彻夜不眠。
苏从不抽烟，酒也仅限于浅尝辄止。每天晚上睡前都要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做一套伸展操，上了床后，立刻熟睡。不一定要睡8个小时，其实经常连4-5个小时都没有，即使是这样也不会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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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睁开自己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他昨天晚上又因为研究崩坏病病例，熬到了很晚，结果一不小心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刚一醒来，他就感觉到自己腰部的肌肉传来了阵阵酸痛的抗议。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穿着奇怪的外骨骼装甲，和一群四足野兽一样的诡异怪物战斗。
“唉，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过顾及凯文会很喜欢那个样子吧。”
苏拿起牙刷开始洗漱，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下自己昨晚的奇怪梦境。
“唉，不知道凯文现在怎么样了。”
苏想起了自己的发小。
对于凯文的现状，苏的了解只停留在几年前他就读的高中所在的长空市发生了一场灾难，据说整个城市都消失在了这场天灾之中。自那之后，苏和凯文的联系就中断了。
苏不认为凯文已经死了，他那个神经大条的朋友可是一个行动力强到可以为了一个临时起意的想法，下午买票，晚上就从学校宿舍里翻墙出来，然后飞回了欧洲，只是为了去听伊甸的演唱会。
这样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
至少苏是这样想的。
不过在那之后，包括联合国在内的各国政府已经非政府组织都没有向外界公布长空市灾难的具体情况和成因，而且听说最近在澳洲又发生了和长空市一样的灾难。
只不过，自从长空市的天灾爆发之后不久，世界上就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疾病，被称作“崩坏病”。
病人的全身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全身出现诡异的紫色条纹，并伴随着食欲不振，头痛恶心等症状，最后会发展到呼吸困难，全身器官坏死，病人身体机能崩溃，最终死亡。
最让整个医学界摸不着头脑的是，崩坏病感染原因不明，传播途径不明，感染源不明，现有所有的治疗方法都只能短暂的延续病人的生命……或者说痛苦。
‘以及百分之百的死亡率……’
苏在心中默念道，随后他深呼吸了几次，拉开了一间病房的房门。
“安妮，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苏医生！”
正坐在病床上的是一位金发的少女，她是苏负责的众多崩坏病人之一。尽管苏知道安妮最后大概也难逃在崩坏病中痛苦死去的命运，但这不是阻止他履行一位医生的职责的理由。他相信，总有一天，人类可以找到彻底治愈崩坏病的方法。
“嗯，体温正常，血压正常，紫色纹路也没有变化。”
苏给安妮做着每天的例行检查，认真的在自己的平板上记录着今天上午的检查结果。
“苏医生……”
安妮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紫色纹路，想起其他医生告诉她和她父母的消息。
“别的医生和我说，我得的是‘崩坏病’，听说这种病现在根本治不好……苏医生，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苏看着从安妮眼角流下的泪水，心中一痛。他用带着蓝色医用橡胶手套的手，轻轻地把安妮脸上的泪痕抹去，说着不知是在安慰谁的话语。
“别担心，安妮，你的病情没有恶化，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苏轻轻地关上了病房的房门，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叫着自己的名字。
“苏，过来一下！”
那是他在这家医院里的上司，他所属的科室的主任，自从崩坏病出现后就一直致力于研究治疗方法，几年间已经经手过了数百名崩坏病人的法尔。在苏的眼里是一位非常高尚且值得尊敬的医生，也是自己作为一个医生的恩师。
法尔主任表情急切的走来，告诉了苏一个不好的消息。
“5号病床的病情急剧恶化，突发急性心衰，紫色纹路已经侵蚀到了心脏，需要立即手术！”
符飞快的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手术服，作为法尔的助手对病人开始了急救。
不过苏和法尔心中也清楚，这次手术不过是尽人事罢了。
“崩坏病”从出现到现在的几年时间里，整个医学界乃至于整个科学界，投入了无法计数的财力物力人力，也只找到了一种可以治愈染病不久的病人的方式——
将病人已经被紫色纹路侵蚀的部分切除，俗称：截肢。
这种方式对无论是病人或者是病人的家属来讲，甚至是对他们这些医生来说，都是近乎无法接受的结果，只能被当做最后手段。
可是当切除手术开始的时候，紫色纹路对身体的侵蚀就会急剧加快，每一场手术都是与时间赛跑，如果不能在紫色条纹越过切除线之前将病灶部位成功切除的话，那么整场手术就只能以失败告终。
“来不及了，整个心脏都被侵蚀了，苏，停下来吧，手术失败了。”
法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生命体征显示仪。
“7月24日上午11时21分16秒……病人离世。”
她将手术用具收好，将保暖用的医用棉被向上提了一下，盖住了病人的脸……这几年来，她做这样的动作，已经有几百次了，每一场这样的紧急手术，无一例外，都是这个结果，可每一次，他们这些做医生的，都必须全力以赴。
“准备通知病人的家属吧，还有告诉驻柏林的逐火之蛾分部，让他们来接收崩坏病人的遗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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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可恶……”
黄昏，苏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走廊尽头的地板上，即使在成为医生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见过了不止一次这种情况，可是这种无力感依然让他心生愤恨。
“连怎么救治病人都不知道的医生，算什么医生……”
“嗒”
靴子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惊醒了坐在地板上，神态失落的苏，他扭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穿着蓝色高领外套，带着墨镜的男子。
“苏医生，好久不见了。我是逐火之蛾的博龙，来回收崩坏病病人遗体的。”
博龙，逐火之蛾驻柏林分部的负责人之一，苏曾经向逐火之蛾递交过加入的申请，当时接收他的申请的就是这个名为博龙的男人。
崩坏病病人死后会成为新的传染源，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提取死者体内产生的抗体，用来开发用来治疗崩坏病的药物，全世界所有的崩坏病病人的遗体都要被转移到逐火之蛾的基地里。
因此，作为柏林最大的，收治崩坏病病人最多的医院，博龙也经常造访这家医院，只不过他和苏还是第一次在医院里见面。
“我知道了。”
苏赶紧从地板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尘土，他向博龙问起了自己之前提交过的申请。
“我上次提交的申请书……”
“抱歉，苏医生，现在的你还没有足够的资质加入逐火之蛾。”
博龙遗憾的摇了摇头，苏在这个年龄就能够成为主治医师，博龙毫不怀疑，如果苏能够放下一些天真的想法，他绝对能够成为媲美梅比乌斯博士和梅博士两人的科研人员。
但现在的苏还没有那个觉悟。
“为什么？”
“苏医生，你的决心非常坚定，你的天赋也远超常人，但请恕我直言，现在的你，还没有足够的觉悟。”
“……”
苏用倔强的眼神盯着博龙的双眼，但因为博龙带着墨镜，所以苏没办法看清他的眼睛。
“我不会放弃的。”
小剧场：
符苏·苏·三人行
符苏：“在这里见到你还真不容易，苏。你愿意从那个地方离开了？”
苏：“好久不见，符苏，谢谢。”
苏：“一位律者来到了往世乐土，我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符苏：“你又看到什么？”
苏：“抱歉，符苏，身在此处的我们，就算知道了未来，也无法对其做出什么改变。更何况，我们本就不应该对这个时代的人类做出干涉……我认为在这方面，和伊甸有同样认识的你，应该也有同样的看法吧。”
符苏：“在我眼里，能够被遇见的未来，就已经不再是未来了。”
符苏：“更何况，这个计划，凯文也已经主动涉身其中了……而且，你不是也没有反对么？”
苏：“……”
苏：“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舍弃的因果，即使是我，也一样。”
符苏：“算了，不说这些了。”
符苏：“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情，关于你们三个的。”
苏：“我们，三个？”
符苏：“你、凯文还有梅。”
苏：“……你想说什么？”
符苏：“我在想，如果你是个女的，那你们三个人的关系能像现在这么融洽么？”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