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梦,该醒了
在现实世界中，随着自己意识的回归，符苏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还是一双正常人类的双手，可符苏却在上面看到了蓝黑色恶魔爪子的虚影，他知道自己恐怕已经迈过了那一条线，在人类眼中绝对不可以接受的线。
不过毕竟现在的他是梅比乌斯的学生，仅仅一小会儿，他就从这种状态恢复了过来，接受了自己的变化。
在符苏抓着律者的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阵饥饿，好像自己面前的不是什么可怕的崩坏的神使，文明的毁灭者，只是一顿美餐而已，那时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只要吃了她，自己就可以变得真正的完整。
而当苏被观测枢拉出识之律者的意识空间的时候，就像是最后一点顾虑被移除了一样，他终于是无法压抑从心底升起来的那种渴望，将律者少女吃掉的渴望。
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的符苏，更多的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就这样开发出了自己的人为崩落。
符苏非常肯定，他的那个样子绝对不只是解放了崩坏兽的基因，更多的恐怕是毗湿奴的基因早就因为他的灵能基因而发生了变化，让他变成了一种更加未知的存在。
“梅比乌斯博士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兴奋上好几天吧。”
符苏想到最可能对自己的变化感兴趣的那个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至于伊甸？符苏相信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伊甸都会在自己的身边，这是他们两个刚刚互相承诺下来的约定。
把杂念甩出思绪，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现在需要赶紧去解决识之律者，把伊甸救出来。
“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亲爱的。”
他对着还漂浮在维生装置里的伊甸说道，声音中满是温柔，他决定以后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他就这么称呼伊甸了。
识之律者在现实世界中的位置离逐火之蛾的总基地意外的近，居然就在隔壁的城市，而且刚刚杀死意识空间里的律者少女的时候，他还上了个标记，让他可以快速折跃过去。
“没想到律者的味道还不错。”
在发动折跃之前，符苏忍不住回味了一下刚刚在意识空间里的那一幕，总的来说，他还是挺满意的。
“不过估计她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植物人了吧，毕竟她的意识体受的伤是实实在在的。”
随后在折跃发动时的蓝色流光中，符苏没有去通知其他人，而是独自前往了识之律者目前所在的位置，毕竟在意识空间里受了那么重的伤，符苏觉得那个律者少女此时应该已经变成一个植物人了。
“意识体被我那么对待，居然还能在外面保持清醒，看来我也有点小瞧你的韧性了啊，第八律者。不过说到小看对方，我们两个都是彼此彼此吧。”
符苏折跃落地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律者的位置，他将目光投向律者的方向，却发现本以为此时应该已经失去意识的第八律者，此时正把头埋在双腿间，坐在一张充满了少女气息的床上，似乎是因为他的到来，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符苏稍微环视了一下律者少女居住的房间，没什么特别的，是一个普通的青春少女该有的样子，而且看上去这里也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她就算在成为了律者后，自己的个人习惯也没有多少改变。
可是少女听到符苏的声音后，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就继续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哦？你已经不怕我了？明明刚才在意识空间里还哭的和小孩子一样来着的，律者。”
符苏挑了挑眉，对于律者少女的反应有些惊讶。
“识……”
“嗯？”
少女发出了一声闷闷的音节，符苏因为和她离得比较远，没有听清。
“识……这是我的名字……我，提前……送了一部分……回来。”
少女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也清晰了一些，不过听那沉重的鼻音，她似乎刚刚在现实里也哭的不轻。不过符苏也知道了为什么她现在还醒着，在最后一击前她分割了一部分意识回来，这的确是识之律者的权能可以做到的事情。
“我现在……很害怕……手和脚已经怕的动不了了……可是，就算我逃……也逃不了……打，更不可能……活下来。”
少女的声音在不住地颤抖，符苏也明白过来她只是害怕的动不了了而已，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律者，看上去似乎还是可以交流的。
符苏拉过少女书桌旁的椅子，双臂架在椅子背上坐了下去，既然少女没有大打出手的意思，他也不介意和将死之人聊一会儿天。
不过最重要的是，少女已经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让符苏觉得应该坐下来听一听她想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你的名字？”
符苏问道。
“……”
少女没有回答，她抬起头，让符苏看清了她的样子，刚刚他在打量这间屋子，没有注意少女的脸，现在他才发现少女双眼通红，的确是刚刚大哭过一场的样子。
“我……看到了……”
她看着符苏，双眼中除了泪光，还有让符苏未曾预料到过的感情，希望。
“你原本的生活……”
符苏知道识说的是什么，在意识空间里，当他使用心灵感应探知少女在现实里的位置的时候，她也用自己的权能看到了一部分符苏的记忆，只不过当时她的思维被慌张和恐惧所占据，没有察觉到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不过被送回来的这部分意识倒是有时间去仔细一下她看到的东西。
“爸爸、妈妈因为病……死了，我害怕……想做一个他们还活着的梦……”
识慢慢地说，符苏静静地听，他已经明白了少女想说的是什么，她想知道那个没有崩坏，和平美好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
“梦终究是要醒过来的，永远的梦是不存在的。”
符苏叹了口气，这是伊甸告诉他的，现在他把这句话告诉了识，属于她的这场噩梦，该醒过来了。
“那个世界，真的存在吗？”
识终于鼓起勇气，向符苏问出了最后的问题，泪水从她的眼中留下，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和爸爸妈妈一起活在那样的世界里。
“嗯，当然是存在的，毕竟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符苏点燃了自己的灵能利刃，他耽误的时间已经有点久了，伊甸还在等着他。但是他不觉得耽误掉这些时间是个错误。
“我也好想……”
符苏上前刺穿了识的胸膛，打断了她的话，符苏用自己的手合上了识的眼睛。
“等你醒来的时候，你会和你的父母一起生活在那个世界的。这场噩梦，该醒过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
“嗯……去吧，识，去吧。就当这是我为吓到你的，一点补偿吧。”
第八律者死了，可是符苏心中却只有叹息，他可以给识一个临死前的救赎，可是只要崩坏尚存，就会有更多像是识一样的人，被变成怪物。
“我的这场梦，才刚刚开始啊……”
小剧场：
雷电芽衣·伊甸·不去阻止的理由
雷电芽衣：“伊甸，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伊甸：“嗯，当然可以了，芽衣小姐，又是关于符苏的吗？”
雷电芽衣：“不，是关于你的，伊甸。”
伊甸：“嗯？”
雷电芽衣：“我不清楚这里的你知不知道……”
雷电芽衣：“但是现实世界里的那个你，其实当过我的，音乐老师。”
伊甸：“你是说我在圣芙蕾雅学园执教的时候吧。嗯，我上一次回来这里更新记忆的时候就是在奥托先生推荐我去他孙女那里当一个音乐老师的之后不久的事情。”
伊甸：“不过没想到，芽衣小姐居然会是我的学生呢，真是个惊喜。”
雷电芽衣：“嗯，伊甸老师。”
伊甸：“好了，叫我伊甸就行了，在学园里我肯定也不让你们叫我老师的。”
雷电芽衣：“嗯，的确。不过伊甸你还是叫我芽衣吧，被自己的老师这样‘小姐’‘小姐’的叫，实在是有些尴尬。”
伊甸：“好吧，芽衣。你想问我什么？”
雷电芽衣：“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在从量子之海里回来后，没有加入世界蛇呢？”
伊甸：“灰蛇来邀请过我，不过被我回绝了。”
雷电芽衣：“为什么？”
伊甸：“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这一个新的时代不应该沿着我们的道路前行，也不该受到来自英桀们的干扰。”
雷电芽衣：“那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凯文他们执行圣痕计划呢？还有符苏和梅比乌斯，你的话，肯定可以阻止他们的吧？”
雷电芽衣：“抱歉，我是不是说了很多伊甸你不知道的事情？”
伊甸：“我知道的，符苏和梅比乌斯他们两个全部的计划。甚至连第一律者也是在他们的干扰下才变成了现在你们熟悉的那个样子，之前他们也告诉我了。”
雷电芽衣：“什么？瓦尔特先生他们……”
雷电芽衣：“不对，既然伊甸你知道他们的计划，为什么……”
伊甸：“芽衣……我也是有自己的愿望的啊。”
伊甸：“而且，符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一个做着自己的美梦的女孩的故事。”
雷电芽衣：“什么？”
伊甸：“芽衣，请恕我直言，在你们的身上，我其实看不到任何战胜崩坏的可能，所以我才不会去阻止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