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最好的机会
“对了，跟你在这里闹来闹去的，差点把正事忘了。”
似乎是终于确定了什么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后，梅比乌斯终于是慢慢悠悠的从符苏的怀里爬了起来，冲着在一旁安静的飘浮着的公文包一样的代步工具招了招手。
如果不是符苏事先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小东西其实是和梅比乌斯的脑波直接相连的，那么想必他一定会非常惊讶于它竟然真的在梅比乌斯招了招手之后，平稳的飘了过来。
不过，作为梅比乌斯现在唯一的贴身助手，符苏当然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小东西是梅比乌斯用自己的脑波来控制的这件事的，毕竟这里面的那个脑波接收装置还是符苏设计出来的来着。
“我还以为之前的就是正事呢，博士。”
符苏拿起刚才被他摘下来的，像是一顶王冠一样的头饰，轻柔的戴回了梅比乌斯的头上，随后还往后退了一步，仔细地观察了一眼，确认没有戴歪。
“切，你还挺看得起自己的。”
梅比乌斯白了符苏一眼，可是一想起刚刚自己躺在符苏怀里的样子，梅比乌斯又微微的有些脸红。
不过，虽然梅比乌斯不太愿意承认，但是她确实像符苏所说的，把询问符苏这个时候突然跑到至深之处里找阿波尼亚到底是去干什么的，当做了比接下来她要说的，真正的“正事”，更重要一些的“正事”。
“这当然是没办法的嘛，谁让博士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的表情，比现在要严肃好多呢。”
符苏没有去戳破梅比乌斯这一听就让人明白只是在嘴硬的遮掩，虽然现在这个娇小少女模样的梅比乌斯因为被戳破了心中所想而抓狂生气的样子非常可爱，但是之后想要把她安抚下去也要用去符苏不少的功夫。
“……”
只是，梅比乌斯和符苏也算是朝夕相处的人了，符苏话里说她心口不一的意思她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事实如此而且符苏这句话也算是给她一个台阶下了，梅比乌斯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只好气鼓鼓的瞪了符苏一眼，以示自己作为老板的威严。
而符苏则是带着满脸的无辜笑容看向梅比乌斯，丝毫不觉得梅比乌斯这个样子有什么威严可言，甚至还想揉一揉梅比乌斯圆鼓鼓的脸颊。
“梅刚刚来找过我，她提了一个我觉得比较有趣的想法。本来也想找你的，不过你去了至深之处，我们简单地谈了一下之后，梅就回去了。”
只能说，梅比乌斯在斗嘴这方面上虽然可以和爱莉希雅斗个半斤八两，但是这也是建立在两人都是女性，有不少的共通点，而且爱莉希雅还经常用她自己傲人的本钱跑来跟梅比乌斯攀比，久而久之，梅比乌斯也摸清了爱莉希雅的路数，所以才能不落下风。
可是，和爱莉希雅这种古灵精怪的社交牛逼症比起来，本来就不擅言辞而且因为人际关系烂的一塌糊涂，平日里说话就很钢铁直女的梅比乌斯，一旦遇上符苏这个在斗嘴上甚至可以稳压爱莉希雅一头的存在，就只能乖乖地当一只小受气包了。
所以，这个时候梅比乌斯就只能把话题转移到她之前说的“正事”上了。
“梅博士来过？而且是和我有关的吗？”
符苏有些诧异，因为他记得梅博士现在应该正在开发一种超变因子药剂，用来代替门槛极高但是成功率却并没有与门槛高度成正比的超变手术。可即使是经过改进，崩坏兽因子依然是崩坏兽因子，不是随便找一个人都可以承受的，即使是最精英的士兵，也难以在崩坏兽因子的摧残下成功活到超变因子觉醒的那一刻。
虽然在未来，逐火之蛾在击败了第十律者之后，用千人律者的核心制造出了可以作为超变因子觉醒的诱导装置的支配之键，配合超变因子药剂，的确让逐火之蛾的融合战士数量在短时间内进行了一个井喷式的增长，只不过现在，逐火之蛾连第十律者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呢，更别谈支配之键了。
所以，按常理来说，梅博士这个时候应该在因为超变因子药剂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而带着她的团队苦心研究，怎么可能突然来到工作领域完全不同的第一研究所找梅比乌斯呢？
“梅现在在研究你的灵能的性质，就是你之前给她的凯达林水晶。至于她说的那个让我觉得有意思的，并且值得一试的想法。”
梅比乌斯敲了敲身下的代步工具，而这个小东西立刻就从内部吐出来了一张草草写就的笔记，梅比乌斯将其抽了出来，递给了符苏，在符苏阅览的同时接着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梅在研究了你的凯达林水晶之后，发现凯达林水晶的晶体结构比现在人类发现的所有物质的原子都要牢固，并且几乎不会和任何物质发生反应，而且无论是向外释放能量又或者是向内存储能量，都几乎没有任何的损耗，只不过只能存储你的灵能就是了。”
“所以，梅打算改进现在的月光王座系统，让月光王座将崩坏能不再是转换为内能浪费掉，而是转换为灵能，再通过凯达林水晶进行存储。”
不得不说，梅的这个想法相当的超前，在逐火之蛾九成九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如何才能让人类战胜崩坏，将崩坏彻底的赶出人类的世界的现在，梅却开始构思能否让人类以另一种形式将崩坏能加以利用，不，应该是梅一开始研制月光王座这个崩坏能转换装置的目的，就是要将崩坏能化为人类手中的一柄利刃。
至于最初将月光王座的转换重点设置为内能的原因，则是人类发展至今，所有初级能源的最终流向都指向了一个相同的目的，那就是烧开水。
古人劈柴生火的目的是把水烧开烹煮食物；工业革命开始后，人类使用煤炭作为初级能源支持蒸汽机向外输出机械能，原理是烧开水；随着人类在科技树上点亮了电这个万能的能源后，人类建起了无数的发电站，燃烧煤炭生产电力，但实质上还是烧开水，用蒸汽带动发电机发电；而当人类终于掌控了核能后，建立起来的核电站，其运作原理——依然是烧开水。
作为人类使用了数千年的能量利用方式，烧开水的优势不仅仅是简单易懂，同样也是成本最低最适合大规模使用的方式。
假设前文明可以战胜崩坏，那么到那个时候必然需要经历一段很长时间的全社会的复兴和重建工作，而到了这个时候，如果人类可以通过月光王座将崩坏能作为初级能量加以利用，那么人类复兴的速度将会被大幅度的提升。
虽然梅可能想到的不是这些而是别的什么事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月光王座这个装置存在的最大意义不应当是用来对抗律者，而是让崩坏能成为人类可以利用的能源。
而现在，梅稍微转变了一下自己对月光王座最开始的设计思维，因为她发现了另一个更加高效且安全的能源，尽管人类想要用上这种能源似乎还尚且有些天方夜谭，那就是符苏展现出来的灵能。
实际上，让梅转变思维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灵能不同于内能，如果不能被立刻转换成其他能量那么就只能浪费掉，灵能是可以通过凯达林水晶进行储存的，并且在具备如此的优势下，灵能也可以以极高的效率被转换为电能这个人类社会现在最重要的次级能源。
虽然符苏本人也证明了大量的灵能失控可能会造成的后果，但是如果月光王座真的可以将崩坏能转换成灵能的话，那么人类社会将会真正的实现能源自由，试问有任何人可以拒绝这样的收益吗？
“梅博士的想法的确相当惊人，如果真的可以实现的话，那么人类的社会将会直接跃升到一个在之前从来都只存在于设想中的时代，但是我对人类能否接受这样的时代持怀疑态度，如果没有一个绝对强力的领导者或者是组织存在的话，不过我想梅博士应该也已经想到这些事情了。”
符苏眼中的光芒闪烁了一下，随后这张有些潦草的笔记立刻在符苏手中升腾起的灵能闪电中化作了一片虚无。
只不过符苏此时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月光王座将崩坏能转换成灵能后的人类社会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而是艾尔大停电，咳，不对，是一根水晶供全家……嗯，是之前他一直都在苦恼的，他无法在现阶段制造出可以脱离他的供能而依然能够从空气中直接吸收能量的，真正意义上的“凯达林水晶”。
而梅所做的设想也的确给符苏在凯达林水晶的制造上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如果将月光王座装置放在一颗非常庞大的凯达林水晶外部，将从外界吸收的崩坏能转换为灵能再储存在水晶中，同时水晶还可以为所有处在它的能量辐射范围内的建筑以及器械供能。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根水晶塔。
但是如果说梅的设想存在的问题还只是人类要怎么才能把凯达林水晶中储存的灵能转换为电能，而符苏想搞的水晶塔，则是要从根本上重塑一遍人类现有的工业体系了。
“欸，博士你掐我干嘛？”
就在符苏的思维即将发散到重新集结部队上的时候，从他腰间传来的一阵痒痒的感觉，把符苏从沉思中给拉了回来，而符苏一回过神来，就看到的是梅比乌斯正顶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你觉得呢？”
梅比乌斯的声音冷冽，即使是完全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也可以察觉到，梅比乌斯现在生气了。
而对符苏来说，作为整个逐火之蛾中和梅比乌斯关系最亲密的人，他所看到的，可就不只是梅比乌斯现在在生气这么简简单单的事情了。
具体来说就是，梅比乌斯现在的表情和行为完全不像是因为感到了愤怒而生气的，虽然符苏至今为止也只见过一次梅比乌斯因为愤怒而生气，而即使只有一次也足够令他记忆犹新了。
而这唯一的一次，就是在符苏把樱从雇佣他的人派来灭口的杀手的手上救出来后，当梅比乌斯得知了雇佣樱的人是逐火之蛾高层中的一个元老级人物，文森特时所展现出来的样子。
那时的梅比乌斯一改往日里喜笑颜开，但是语气中又带有一丝阴冷的样子，就像是一条发狂的蛇一样，变得极具攻击性。
而现在，梅比乌斯的样子在符苏的眼里，更像是因为被谁亏待了一样，因为委屈而生气。
“啊……”
想到这里，符苏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话中都说了些什么，也明白了梅比乌斯为什么会突然生气起来。
这都是因为符苏在刚刚说的话里，不遗余力的夸赞了梅，让梅比乌斯感到有些心里不平衡了。
其实梅比乌斯也没有那么小气，更不会因为别人在她的面前夸赞另一个人而生气，当然被夸赞的那个人是爱莉希雅的话例外，而且梅如果在她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做出了什么惊人的成果，那么梅比乌斯自己也会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但现在说出这些话的人是符苏。
无论梅比乌斯有多么认可梅在作为一个学者上的天分、成就以及前途，都比不上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理由，因为说了这些话的人是符苏。
梅比乌斯虽然已经单身四十年了，并且从来没有谈过哪怕一次恋爱，但是这并不代表梅比乌斯完全不懂这些东西。凯文的战友之一，现有的融合战士中唯一一个已经结了婚的人，裸足萝莉格蕾修的父亲，痕，他的妻子就是梅比乌斯在克莱因之前的助手。
而梅比乌斯当时也是看着这两个人如何走到一起，虽然梅比乌斯口口声声的说着：“如果布兰卡没有被那个家伙拐走，那她现在应该也是一位出色的学者。”但是她不但没有阻止两人的感情发展，还在两人结婚的当天，非常大方的给两人送了一份大礼。
梅比乌斯只不过是没有经验罢了，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呆瓜。
而在距离那一次符苏主动的拥抱之后，已经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梅比乌斯也已经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对符苏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了。虽然梅比乌斯并不想让伊甸难堪，也不想让符苏难做，但是梅比乌斯也想好好地体验一次，也可能是这辈子都只有一次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
“……”
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符苏在脑内飞速的思考着该如何安抚梅比乌斯的情绪，但此刻看着梅比乌斯幽怨的眼神，刚刚想好的说辞立刻就被他在心中给否掉了。
符苏突然意识到，或许现在他该把实话说出来了。
“伊甸说她不在意的，而且她很期待你叫她姐姐。”
符苏走近了梅比乌斯，温柔的将伊甸之前告诉他的话语，转达给了梅比乌斯，然后趁着梅比乌斯还没有从他所说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捧起了梅比乌斯的脸，吻了上去。
“啊？唔……”
只留下梅比乌斯在惊讶中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小剧场：
阿波尼亚·符苏·替我吓唬她一下
阿波尼亚：“符苏，你怎么来至深之处了？”
符苏：“你最近还好吗，阿波尼亚？”
阿波尼亚：“嗯，我很好，多谢你的关心了，符苏。”
阿波尼亚：“我能从乐土中感受得到，一股庞大的思绪重新将你和外界连接了起来，看来你已经回归了我们的世界，对吧？”
符苏：“嗯，抱歉，当初我们五个瞒着你们偷偷把事情给定下来，没有考虑过你们的感受。”
阿波尼亚：“没事的，符苏，不如说正是你们的这个决定，给了我们中的其他人一个继续奋斗下去的理由。”
符苏：“那就好。”
阿波尼亚：“那么，符苏你突然造访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吗？”
符苏：“啊……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阿波尼亚：“你只要身在这片往世乐土中，随时都可以跟我问好，哪里还用亲自来至深之处呢？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吧？”
符苏：“确实，乐土里新进来的那个律者小姑娘你有印象吧，我想让你吓唬一下她。”
阿波尼亚：“嗯，我明白了。”
阿欧尼亚：“我来预言一下她十天后会被我亲手杀死，怎么样？”
符苏：“不愧是你，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