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千人祸乱 下
“这太危险了，梅！”
梅将自己的打算还有需要凯文做什么告诉了这位白发的骑士，但是一直以来对梅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凯文，这一次却几乎在梅的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出声反对。
“让你独自面对千人律者，这太危险了，就算这件装甲真的可以让你使用其他律者核心的力量，但是你的身体会先支撑不住的！”
虽然凯文时至今日也没有完全解放过天火圣裁的力量，也就是使用第零额定功率，但是凯文使用第七神之键战斗的时间也足够他认识到，这把神之键对除了凯文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使用者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负担。
就算有这件维尔薇制造出来的，被称作“空白之键”的原型装甲也一样。倒不如说，空白之键链接律者核心的做法无异于将穿着它的人直接暴露在虚数奇点的面前，从虚数空间涌入本证世界的崩坏能洪流会直接冲刷穿着空白之键的人，理论上可以抵挡住这种程度的崩坏能的只有融合战士。
“没事的，凯文。”
梅的眼神微动，凯文的反对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是想要让千人律者心甘情愿的咬钩，那么诱饵就必须有足够高的价值来让千人律者在明知有诡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倾尽所有赌一把大的，而目前看来，有资格当这个诱饵的人选，只有梅一人。
看着凯文脸上焦急苦闷的神情，梅的唇角微微勾起，凯文现在的模样让她回忆起了第三次崩坏爆发时，两人在长空市里东躲西藏的逃命时的日子，那段时间虽然狼狈不堪，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又有种莫名的充实感。
“其实在设计之初我和维尔薇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为了避免长时间的处在律者核心的崩坏能辐射下，空白之键可以设置一个额外的参数，这样就可以在安全的时间内将律者核心弹出。”
梅这样解释道，但她明白这样的话也就只能糊弄一下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凯文了，毕竟她说的这些东西确实不假，可是多长的时间才能算作“安全的时间内”就有相当大的水分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崩坏能结晶，那么就算一直在空白之键上插着都没事，但是律者核心……
抱歉，以律者核心这种东西的输出能级来说，安全时间有半分钟都算是烧高香了，更何况梅还要和千人律者战斗，崩坏能对梅的身体的侵蚀会进一步的加重。
“好吧，梅，我会配合你的……”
凯文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发现梅已经下定决心后，还是只好将已经到了嘴边的争辩咽了下去，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么，过会儿就拜托你封锁千人律者的后路了，凯文。”
梅抿唇一笑，将凯文送出了实验室，时间紧迫，她也得抓紧时间做好迎战的准备了，这是空白之键第一次投入实战，更准确点来说甚至是第一次进行实物测试，虽然梅对自己的作品有足够的信心，但是她毕竟不是融合战士，也没有凯文那样的战场经验，想要真的发挥出搭载了律者核心的空白之键的威力，事前熟悉一下这件装甲的性能还是很有必要的。
顺便一提，之所以把凯文支开，是因为在穿戴空白之键前，梅需要先换上一套用来当做内衬的贴身装甲，很明显，刚刚脱离少年时代步入青年的梅博士，在恋人面前还是有点羞涩的，不像符苏这边，连而立之年都还没到就已经步入老夫老妻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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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气死我了，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烦呀！”
挽弓，搭箭，一根粉色的水晶箭矢爆射而出，将被后世命名为虚树神骸的怪异构装体的核心洞穿，但是就在这一瞬，在支配剧场的天空中，无数带着金光的齿轮降下，在瘫倒的虚树神骸周边拼凑成钟表的形状，随着金色的指针旋转，爱莉希雅对虚树神骸造成的伤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不，愈合这个形容用在这个东西上实在是过于不妥，因为在虚树神骸上发生的，更像是受到伤害的过程就像是正在倒带的磁带一样，被复原成了最开始的样子，那是只有时间回溯才可能造成的现象。
这是只有不存在“时间”这个概念的虚数造物才能够做到的神迹，但即使是神明也要遵循世界最底层的法则和物理规律，可这虚树神骸已经至少回溯了二十多次了。按理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时间回溯是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的，就算虚数造物没有时间概念这一点让它们可以用相对来说非常少的能量进行时间回溯，但这次数未免也太多了。
除非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一直给虚树神骸提供能量。
“因为支配律者还没有被消灭，所以这里还没有沉入量子之海么……不对，支配剧场的控制权现在在我手里，只要我不死，这里也就不会沉入量子之海。”
在爱莉希雅单方面暴打却又因为虚树神骸的特性一次又一次的复活而开始变得有点暴躁起来时，符苏正在一旁oo，但符苏并不像塔机吧啦桑那样仅仅只是看着，他在记录和分析虚树神骸的状态。
在符苏的感知中，虚树神骸每一次的复活都会消耗掉其核心内部大部分的虚数内能，并且剩余的能量是无法供给它进行下一次复活的，可是每一次当虚树神骸完成时间回溯后，它的核心又会被快速的填满能量。
符苏已经大致猜到了虚树神骸是从哪里获得源源不断的虚数内能的——从虚数空间。
由于支配律者现在并没有被击杀，甚至支配剧场的控制权还被符苏夺走了，导致符苏成为了将支配剧场锚定在虚数空间的锚点，无法沉入量子之海，因此虚树神骸就可以从支配剧场的出入口这唯一一个空间薄弱点处获得源源不断的虚数内能。
“啊！真是的，这些律者是怎么做出来的这么不可爱的家伙的？”
正所谓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这虚树神骸背靠虚数空间无穷无尽的虚数内能一次又一次的复活，就像是一只怎么也赶不走拍不死的蚊子，在爱莉希雅的耳边呲嗡乱叫的，终于是点燃了爱莉希雅的火气。
在第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用水晶箭矢将虚树神骸的核心射爆之后，爱莉希雅那足以称得上圣人一样的耐性也被几乎消磨殆尽了，一向优雅的粉色妖精小姐彻底的不顾形象的跺了跺脚，两只手狂乱的在空中抓挠着，瞬间从天上砸下了十几根需要双人合抱粗细的水晶锥子，以类似于五指山镇压孙猴子的方式将这台虚树神骸给埋在了下面。
“你给我，安静点！”
看到被自己的水晶锥子压住之后依然在试图脱困的构装体，爱莉希雅二话不说又是十几根更粗的水晶锥子砸了下来，在确定里面的动静再也传不出来之后，才气喘吁吁的打消了再砸几根的打算。
“符苏！”
想起符苏刚刚出工不出力的oo行为，爱莉希雅更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少女双手握拳抵在腰间，连衣服上那些因为刚才的战斗弄出来的褶皱都没有捋平，就气势汹汹的走向符苏，打算兴师问罪。
“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爱莉希雅此话一出，符苏的脑海里立刻就响起了像是刻进了dna里一样的“嘀嘟——嘀嘟——”的警报声。
“没有啊，我在想办法呢。”
看着爱莉希雅这副衣衫不整发型凌乱，稍显狼狈的模样，符苏相当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看着一向优雅自在，游刃有余，每次任务报告都要填“非常简单”的粉色妖精小姐居然也会有如此灰头土脸的样子，也当得一件趣事了。
“那你想到办法了吗？”
爱莉希雅看着符苏那阳光中带着一丝欠揍的笑容，嘴角勾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示威一样的朝着符苏晃了晃她那攥紧的拳头。
“看那边。”
符苏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微笑，一点都没有把爱莉希雅的威胁放在心上，他伸出手指朝着爱莉希雅的身后指了指。
“啧，我现在不想看见那个东西。”
顺着符苏的指向，爱莉希雅回头，然后就看到了她刚刚造出来的水晶版“五指山”，一想到下面压着的是那个打又打不死，外形还特别不可爱的虚数造物，爱莉希雅满是嫌弃的把头转了回来。
“我说的不是那个虚数构装体，是在它后面的空间，那里就是这个支配剧场唯一的出入口。”
符苏耸了耸肩，爱莉希雅的心情他能理解，毕竟说实话他也不是特别待见这个人送外号“lzx”的玩意儿，上辈子的他在游戏里也没少受这东西的“关怀”，以至于要不是符苏刚刚为了观察记录虚数内能从支配剧场的出入口渗透进这个亚空间中的现象，他早就给这倒霉玩意儿来上一发灵能冲击波，也就是俗称的“大绿炮”，以表谢意了。
“整个支配剧场只是一个亚空间，它被支配律者的权能锚定在虚数空间之中，我刚刚指的那个方向，准确点来说是在哪个和你交战的虚数造物的身后，就是支配剧场唯一的出入口，同时也是这个亚空间最脆弱的部分，毕竟这里开了个口子嘛。”
符苏顿了一下，他的视线投向了爱莉希雅刚刚战斗的位置，随即灵能汇聚而成的无形大手抓住了镇压着虚树神骸的水晶，爱莉希雅会意，心念一动便让这些粉色的水晶消散于无形，而符苏也立刻用他的灵能静滞住了虚树神骸附近的空间。
“在这里，就像是虚数内能在人类文明发展带来的熵增中以崩坏能的形式被固定在了本征世界中，来自虚数空间的虚数内能从这处空间的薄弱点渗入支配剧场，就像是律者核心那样，给本应只存在于虚数空间中的这个虚数造物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让它可以无限次的回溯时间到其受到伤害之前的状态。”
符苏解释的头头是道，并且为了让爱莉希雅听懂，他也特意使用更加简洁明了的方式以及没那么深刻的专业词语，让本来以为又要听一段自己完全听不懂的长篇大论的爱莉希雅长舒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只要支配剧场还被锚定在虚数空间里，我们就不可能干掉这东西了，唉，没想到这个律者居然能做出这种东西来。”
爱莉希雅撇了撇嘴，得知自己刚刚那么费劲的把这东西给打碎了几十次，结果居然全部都是无用功，顿时有些泄气。
“千人律者没那能耐制造或者说是控制虚数造物，它是虚数空间的原产物，千人律者只不过是意外发现了它，然后把这玩意儿给放了进来，目的只是干扰我们。”
符苏摇了摇头，千人律者如果有创造或者是控制虚数造物的能力的话，也用不着搞这种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谋略了，有支配剧场的情况下，它们完全可倫以做到空之律者那样随时随地打开一道空间裂隙放出一堆虚数造物来，只要逐火之蛾找不到进入支配剧场的方法，那它们就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现在我已经接管了支配剧场的控制权，也不是没有方法干掉这东西。”
虚树神骸之所以能够无限制的回溯时间，就是因为背靠虚数空间，有无穷无尽的虚数内能的补充，那如果支配剧场不在虚数空间里了呢？或者有人可以将它扔到一个完全无法得到来自虚数空间的支援的地方呢？
“我可以将支配剧场的出口调整到量子之海，那里的环境对虚数造物来说等同于最致命的剧毒，它会被量子之海彻底消解。”
符苏是这么说的，同时也是打算这么做的，在他向爱莉希雅解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调整起支配剧场的出口位置了，随时准备把面前的这个碍眼的东西踢到海里去喂量子之影。
“嗯嗯，那我们就开始吧，基地里的大家现在应该已经在战斗了，那可爱动人的粉色妖精小姐也不能落后了！”
一眨眼的时间，爱莉希雅就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将乱糟糟的头发梳理完毕，完全看不出刚刚的那副狼狈模样了。
小剧场：
维尔薇·雷电芽衣·保险箱
雷电芽衣：“你好，维尔薇。”
维尔薇：“啊，你好，雷电芽衣。”
雷电芽衣：“嗯？请问，你是哪一位？”
维尔薇：“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既然如此，那不好好自我介绍一下可就失礼了呢。”
维尔薇：“你好，雷电芽衣，我是逐火英桀第五位，螺旋之铭的维尔薇，如你所见，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罢了。”
雷电芽衣：“‘普通’……如果一个将自己的思维分割后还能在所有的各个领域达到至臻的领域的人也能够被称为普通的话，那我们这些人岂不都是些愚笨之人了？”
维尔薇：“呵呵，也许吧，但是，维尔薇，就是这样的一个怯懦内敛的女孩子啊。”
雷电芽衣：“等一下，你是……”
维尔薇：“是的，雷电芽衣，我就是原初的维尔薇，所有维尔薇人格的本源。”
雷电芽衣：“指挥家说你很少现身，她们的记忆中你从思维深处浮上表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我还以为没有机会见到你呢。”
维尔薇：“确实，但升华计划临近实施，我也不得不醒来了。”
雷电芽衣：“升华计划……”
维尔薇：“看你不甚了解的样子，也就是说符苏并没有把升华计划的内容告诉你，虽然你是这个纪元的律者，理应有权知晓，毕竟升华计划也和你，或者说你们这些律者相关，但是既然符苏没有告诉你，那我也就不在这里多嘴了。”
雷电芽衣：“听你说的话，似乎你和符苏的关系不错，但我记得你的其他人格和符苏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
维尔薇：“确实，毕竟符苏做了那样的事情……不过让‘专家’她们有一个情绪发泄的对象，而不是被自己的悔恨压垮，或许这样也好。”
雷电芽衣：“嗯？”
维尔薇：“至于我，我和符苏也只能算慢慢熟悉起来的吧，毕竟我平常都待在意识的深处，而且我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其他人格保有秘密，所以可以和处于意识深处的我直接对话的符苏，也就把很多关于升华计划的细节上的内容，像是锁进保险箱里一样，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