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千人之终?
将支配剧场的出口位置调整到量子之海对已经夺取了支配剧场控制权的符苏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在不存在时间的概念而且方向也没有意义的虚数空间中，符苏不确定这需要多久的时间，可能几分钟就能完成，也可能需要几个小时甚至更久。
缺少参照物是会造成这样的问题，即使经验丰富的人仅仅凭借自己的体感就可以精确地估算时间，分心之下也难免被打乱对时间的判断，更何况符苏本身也并不是精通于此。
看了看依然被自己的静滞陷阱锚定在原地的虚树神骸，符苏的心中却有些烦躁了起来，本不该出现在前文明时代的支配之律者的人偶还有这座支配剧场，甚至还有这个虚树神骸，这些都在告诉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个时代崩坏的强度，在突偤然间被拔高了。
在连续吞下了两颗千人律者的分布式律者核心后，符苏可以确认的是，用五万年后的逆熵的研究来看的话，现阶段的律者核心依然是死掉的律者核心，只能用来制造神之键，而不是五万年后像是个存在唯一的移动硬盘一样的那种活着的律者核心。
符苏很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那个变数，如果一切照常的话，本来属于“符苏”的命运轨迹就应该在澳洲的大火中彻底断绝，是他这个外来灵魂的鸩占鹊巢才让这本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重新启程。
但所谓的崩坏，其本质是文明在发展过程中所产生的负熵令只应存在于虚数空间中的虚数内能透过虚数于实数空间之间的壁垒渗漏到本征世界的现象，是构成崩坏世界最基本的物理法则。
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崩坏即是这个世界的天道，不以人移，不以物易，崩坏不会因为世界中突然多了一个外来者而改变什么，所有的变化一定是人做了什么，才使得崩坏施加在人类身上的压力更大了。
而作为世界里的唯一变数，符苏给这个纪元带来了灵能，一种全新的能量，一套全新的体系，甚至是一条文明发展的全新道路，而梅比乌斯和梅的研究，将这些新的可能性落实了下来，让这个时代的人类文明突然间跃升到了一个新的。
于是崩坏就变得更强了，很简单，也很无奈。人类如果不变强，就熬不过现在的危机，变强了，就会有更具威胁的敌人等在前面，直到迎头撞上那无可避免的终焉。
但幸运女神这一次照拂了人类，将崩坏的这一次突兀的变强卡在了千人律者上，毕竟千人律者让她们根本无法发挥出她们高出第九律者数倍的崩坏能总量该有的力量。
假如这一次诞生的是岩之律者或者约束之律者，前者可能会强大到需要集合凯文、爱莉希雅、符苏、樱、千劫五个人的力量才能勉强将其打败，而且还要付出比一整个穆大陆还要巨大的代价；而要是后者的话，恐怕人类也熬不到侵蚀之律者的诞生了。
结果却正正好好的卡在了千人律者上，这除了让逐火之蛾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之外，从第十律者被消灭到第十一律者诞生之间的这段时间里，虽然短，但是也足够梅和梅比乌斯等人对灵能的研究成果投入实战了。
不过到时候，因为这个时代的人类点亮了灵能科技树导致约束之律者的崩坏能总量会超过原本的那位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属于量子之海的晦涩波动闯进了符苏的感知中，将他从对未来的深思中拽了出来，符苏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这些与现在无关的思考抛在脑后。
“看到那条空间裂隙了吗，爱莉希雅？打穿它！”
在量子之海的力量影响下，原本空无一物的虚树神骸的背后，一道狭长的空间裂隙浮现了出来，那个位置正是支配剧场唯一的出入口，空间的薄弱点，在量子之海的冲刷下正在被逐渐的消解。
不过以这个裂隙扩大的速度来看，想要等到它扩大到足够符苏把这台虚树神骸踹进去的大小，时间可能都已经到第二天了，而总部的众人此时应该正在和千人律者奋战，符苏和爱莉希雅两人显然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了。
“让可爱的美少女做这种粗鲁的事情可不是一位男孩子该做的事情哦！”
爱莉希雅嘟了嘟嘴，对符苏这种明明自己随手就可以搞定却还非要让她出力的行为表示不满，但抗议归抗议，爱莉希雅还是相当听话的搭弓上箭，将一根比起箭矢倒不如说是标枪一样的水晶枪射入了空间裂隙中。
“咔”
并没有什么像是大众娱乐作品中所描述的空间破碎时会发出的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音，实际上除了爱莉希雅的水晶枪在命中裂隙后炸开的声音之外，整个过程完全是寂静无声的，只有那在骤然间被扩大到足以让虚树神骸这样的构装体被直立着推出去的大小的空间裂隙在默默地展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总感觉爱莉你这一下不只是对着空间裂隙去的呢。”
灵能凝聚起来的无形大手将虚树神骸抓起，然后像是丢垃圾一样将其扔进了通向量子之海的空间裂隙之后，符苏看向收起弓箭，在一边伸着懒腰，肆无忌惮的将自己充满弹性的曼妙身姿展现在他眼中的爱莉希雅，嘴角抽搐的吐起了槽。
“嗯哼～”
爱莉希雅有些得意洋洋的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似乎是对自己刚刚那一箭的效果非常满意，然而某人全然忘了刚刚她还在抱怨符苏把什么事情都扔给自己做来着。
“走吧，该回去了。”
不过爱莉希雅一直都是这样，对自己喜欢的事情就热情爆满，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就漠不关心，高兴了就和别人分享，不高兴了就说出来然后就此翻过，从不掩饰自己，从不敷衍他人。符苏很清楚，爱莉希雅就是这样的可爱女孩。
“嗯嗯，基地里的大家这时候应该还在艰难的战斗，那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偷懒！”
爱莉希雅点了点头，一想起其他人此时应该还在基地里和千人律者战斗，少女的心中便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支配剧场唯一的出入口现在被连接到了量子之海里，而符苏和爱莉希雅现在要返回的是本征世界，可是没有类似于格尼乌斯那样的量子之海指南针，从量子之海返回本征世界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我们该怎么回去呢？诶，符苏你做什么？咿呀！”
就在爱莉希雅思考着他们现在该怎么回去的时候，符苏却走近到爱莉希雅的面前，不由分说的便将有点没反应过来的爱莉希雅抱了起来。
突然间两脚浮空带来的惊吓感，以及完全没想到符苏居然会这么直接的震惊，结果就是心理和身体同时感受到了双重冲击的爱莉希雅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非常可爱的尖叫，让符苏好一阵遗憾，没有提前准备好录音设备，以至于没能把这一瞬间给录下来。
“你，你突然间干什么呀，符苏！”
从来没有被别人，特别还是被一位异性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来，爱莉希雅顿时有点慌了神，直接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发育良好的胸前，发出闷闷的声音。
虽然一直以来爱莉希雅都是那个主动去挑逗别的漂亮女孩或者是帅气的男生的那一方，但是毕竟主动和被动带给人的感觉肯定是有差别的，而第一次在被动的那一方体验公主抱的爱莉希雅不出所料的羞红了脸。
“呵，走了。”
符苏轻笑了一声，抱住少女肩膀和腿弯处的双手微微收紧了一些，两人的身上开始亮起了蓝色的光芒。
“对了，爱莉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当蓝光消失，空荡荡的支配剧场中，只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在剧场的墙壁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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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梅那家伙是怎么控制的了天火圣裁的！？”
灼灼的热浪扑面而来，仅仅是干热的空气就已经要将这具傀儡的身体烤做干尸了，然而这还只是被空白之键的程序限制了输出的天火圣裁挥出的火焰，如果是凯文动手的话，现在冲进第二研究所的这些千人律者应该都已经变成一地焦炭了。
“还有梅身上的那套装甲，情报里完全没有提到这个东西，该死，这些人甚至一直都在研究项目上隐瞒逐火之蛾的高层！”
现在，这些千人律者似乎也能够理解为什么之前她们在研究怎么对付符苏的时候，明明在逐火之蛾的高层有她们的卧底的情况下，也完全拿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关于符苏的情报的原因了。
你以为逐火之蛾是个肩负着人类对抗崩坏重任的组织，其实这是个重要部门各自为政，表面上听从高层的统一安排，实际上根本瞧不起这一群搞政治的外行，每个人都在坚持认为自己的想法才是唯一能够带领人类战胜崩坏的散装对抗崩坏组织。
当初第七律者都已经把澳洲给烧了，逐火之蛾对其束手无策，就到了这份上了，逐火之蛾内部还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声音阻挠凯文接受融合战士手术，现在想想是多么的合情合理。
如果不是这个时代没有这样的梗，恐怕即使是千人律者，在面对这种情况下，也会不由自主的说上一句：“和这样的虫豸在一起怎么对抗崩坏呢？”
明明是挑起人与人之间相互猜忌的律者，现在却发现即使没有自己，人类的这份对其他同类的猜忌也早就已经根深蒂固，甚至还坑了她们这些律者一把，不得不说是一件相当让人唏嘘讽刺的事情了。
但是事情到了现在，无论千人律者再怎么不甘心，她们膨胀下的一时冲动结果一脚踩进了梅将自己作为诱饵布下的陷阱中，原本占尽优势的局面一下子被扯平了。
“呵，本以为我们可以挑起人类心中对彼此的猜忌，却不曾想就连逐火之蛾也从未做到过彼此信任，这一次，算你们赢了，但是这一切，还没完呢！”
尽管有空白之键还有天火圣裁一同压制炎之律者核心，但是对梅来说，挥舞三次天火圣裁便已经到了她的极限，现在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不是将天火圣裁插进了实验室的混凝土地板，双手扶着大剑的剑柄，梅此时恐怕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剩下的千人律者并没有趁此机会对梅发起攻击，哪怕梅真的已经再也无力进行反击，因为她们的双腿此时已经被坚硬的寒冰牢牢地固定在了地上，凯文已经解决了那些留下来拖延时间的千人律者，回到了梅的身边。
“……”
面对这个到现在也还在喋喋不休的千人律者，凯文一语不发，随手在空中凝结出了一根冰锥并将其甩出，力道之大甚至直接将律者的头骨击穿。
“你没事吧，梅？”
凯文的眼中现在已经只能容下梅了，如果不是害怕自己的体温可能会将面前的女孩冻伤，凯文这时候一定会不由分说的把梅抱起来带到第五研究所，让他的那位好友同时也是一位医生的苏安排一下全身的检查。
现在，研究所里只有他们两人的情况下，凯文只能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干着急，即使梅看上去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并无大碍。
“冷静点，凯文，你好歹也是融合战士部队的首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梅勉勉强强的冲着凯文挤出一个笑容，提醒他要有点领袖的样子，却全然没有提及自己身体的情况其实并不乐观。
实际上，即使就在身前不远处，梅看到的凯文也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了，身上各处传来的刺痛压迫着她的意识，她很清楚现在如果把自己的手从天火圣裁上拿开，她会立刻摔倒在地上，但她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一点喊疼的意思都没有，就像是真的没有大碍一样。
“凯文，我面前的那些千人律者开始逃跑了，是你们那边成功了吗？”
就在这时，凯文的通讯器响了起来，黛丝多比娅的声音从中传出。
“嗯，梅成功了，绝大多数的千人律者已经被消灭，接下来只要将剩下的那些律者消灭就可以了，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哪怕逃掉一个，千人律者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凯文正拿起通讯器和黛丝多比娅说着，却突然听见通讯器那边传来了少女震惊的声音。
“等等，这是什么，那些律者的身体在变成……人偶？呃……”
“黛丝多比娅，发什么什么？回答我，黛丝多比娅！”
通讯器的另一边传来了黛丝多比娅的痛呼，可是当凯文焦急的呼叫时，留给他的却只剩下了不详的沉默。
小剧场：
雷电芽衣·爱莉希雅·把喇叭交出来
雷电芽衣：“前文明时期的支配之律者居然也可以召唤支配剧场。”
爱莉希雅：“芽衣，有没有想我呀！”
雷电芽衣：“我们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吧，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哎呀，可是我一分钟没见到芽衣，心里就像是有几个小帕朵在不停地挠一样啊。”
雷电芽衣：“……好吧，爱莉希雅，你确实在这方面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直白的那种了。”
爱莉希雅：“嘿嘿”
爱莉希雅：“那芽衣刚才在想什么呢？”
雷电芽衣：“关于前文明时期的支配之律者的事情，很显然，在我们这个时代的支配之律者也拥有这个名为‘支配剧场’的亚空间，我在想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尚不明朗的关联，或者说，我们这个时代的律者，和前文明的律者是不是有什么隐秘的联系。”
爱莉希雅：“很厉害嘛，芽衣，居然已经想到了这个份上呢。”
雷电芽衣：“这还只是我的猜想，还需要继续……等等，爱莉希雅你刚才是在说，我的想法没错吗？”
爱莉希雅：“是的哦。”
雷电芽衣：“……”
爱莉希雅：“哎呀，芽衣不要这么死死地盯着人家嘛，被芽衣这样的美少女盯着，我可是会害羞的。”
雷电芽衣：“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谜语来搪塞我。”
爱莉希雅：“怎么会呢，芽衣，你已经快要触碰到真相了，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再卖关子了嘛。”
爱莉希雅：“不过，真相还是要由芽衣你自己来寻找哦。”
雷电芽衣：“好吧，我知道了，不过这就够了……”
雷电芽衣：“谢谢……”
爱莉希雅：“什么？芽衣，再说一遍，我听不见！”
雷电芽衣：“把你藏在背后的手拿出来。”
爱莉希雅：“……”
雷电芽衣：“……”
爱莉希雅：“诶嘿！”
雷电芽衣：“把你的喇叭交出来，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那你就来追我呀，芽衣，如果你能追上我，我就答应你做任何事情。”
雷电芽衣：“……”
雷电芽衣：“……”
雷电芽衣：“呼……给我站住，爱莉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