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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stro手札

  天启四骑士联名提出考核资格,并酌情考虑将其降格为精英怪。

  经统计,每日平均死亡次数高达五位数。

  表示支持,并坚决反对将boss降为精英怪的提案。

  每年死掉的尸体连起来可绕地球五圈。

  圈!

  “好了,收起来吧。”

  面前的无头躯体用胖乎乎的小短手乖顺地叠起了手中的报纸,将那些让我心烦的消息全都藏了起来。

  “谢谢你,red,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不会把地板弄脏就更好了。”

  无头的小孩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我们怎么能知道没有耳朵的生物是如何接收声波的呢?总之从他断掉的脖子上又飞出了一团鲜血,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脸上。

  “……好吧,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你可能是除了之外最关心我的怪了。”

  我用舌头尽量舔掉脸上的血渍,不是我不想用更加优雅的方式来处理个人卫生,只是你不能苛求一个没有手脚身体的圆滚滚大脑袋做更多的事情,尤其是在它身边只有两个没有头的小孩,其中一个还是卫生杀手的情况下。

  “该死的天启四骑士,该死的《》总编辑,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打得跪在地上哭着喊妈妈……”

  好吧,我也知道这不可能,但每只怪都应该有幻想的权利,不是吗?

  哦……说了这么久还没有自我介绍呢。那么大家好,我叫,如你所见,是一只怪物。最好的朋友是和身边的,最讨厌的人是天启四骑士和以撒。

  你问我为什么?嗯,显而易见。天启四骑士总是欺负我,而以撒总是杀死我。

  我最近的心情有点不妙,这不只是因为前仆后继蜂拥而至并且重点是我很少打得过的以撒的重复到来,也不只是因为天启四骑士那四个混蛋因为我总是被以撒轻松干掉而想要借机剥夺我的boss头衔,而是因为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就不是“忘记的东西”了,可它们确实存在过,就在我硕大的脑子里面,混乱的脑海里面。很久以前,很久之前,它们是如此的深刻,以至于哪怕现在我忘记了它们到底是什么,那东西依旧在脑海中留下了一个朦胧而顽固的痕迹,就像是甜甜圈上弄不掉的空洞一样,想要弄掉那个洞,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甜甜圈一起吃掉。

  顺便一提,我喜欢甜甜圈。

  门框上装饰着骇人骷髅的大门轰然开启,说实话我一直都想知道这扇大门为什么不能随我的意志开关?不受主人控制真的是一扇门应该做的事情吗?

  算了,没那么多时间留给我去思考这种东西,我要去迎战了。

  恶客临门,不是吗?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洞开的门扉中走了进来,他才刚刚到我的唇裂位置的一半,但我绝不会掉以轻心,就是这个看起来矮小脆弱的小孩子把我杀了成万上亿次,每次用的都是看似不同但本质上毫无区别的方式。

  他的眼泪。

  鬼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孩子的眼泪对我这种两英尺高两英尺宽,有着血盆大口和唇裂并可以一跃百尺的强大怪物有着惊人的杀伤力,就好像他发射到我身上的并不是由无机盐、蛋白质、酶、水和免疫球蛋白构成的眼泪,而是天上的父赐下的圣水一样,虽然有很多次他确实带着圣水来过。

  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迎战。

  为了一只怪物的尊严和我的boss头衔。

  “真希望它能掉落的牙齿,这样我就可以召唤它玩玩了。”

  那个哭泣着的,柔弱的小孩子用一种和他的外貌截然相反的,冷漠无情甚至兴味盎然的语调嘟哝着。我的耳孔或者皮肤或者随便什么器官——毕竟我也没有耳朵,可我依然可以听到声音——原原本本地接收到了这些消息,并忠实地传达到我的脑海里。

  我感到一阵屈辱和愤怒,就算我被以撒杀掉了那么多回,被天启四骑士欺负了那么多回,可我依然是一只高傲而富有尊严的怪物!

  “永不为奴!!”

  就算这在以撒耳中不过是一声意味不明的嘶吼,但我依然如此咆哮着,并纵身一跃而起,身下庞大的阴影随着高度拔升迅速缩小为一块篮球大小的黑斑,与此同时red的脖子里再次飞出一团鲜血,严丝合缝地覆盖在了黑斑上。

  他和我还真是合拍。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从空中坠落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心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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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你又死在以撒手里了?”

  从地里探出半个身子,毫不意外地说道。

  我低垂着头颅——虽然我只有一颗头颅——默不作声。当然知道这就是默认的表现,我的尊严和高傲让我不愿去承认这又一次的失败,但我又无法在挚友面前撒谎,所以只能默不作声。

  “而且后来还被自己的臼齿勾引出去,砸在了被以撒打个半死的ar身上将他彻底砸死?”

  开始在我身边游来游去,语气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少许。

  “那可是我的臼齿!我一共也只有六颗牙齿!”

  我忍不住用漏风的声音大声反驳起来,同时心虚地舔了舔那颗臼齿。

  不过砸死ar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我真该把瘫坐在地的ar那张惊恐的蠢脸保存下来。虽然以撒是我的敌人,但不得不说以撒这次干的真是漂亮,而且他最后还把我的牙齿还给了我……说不定他是一个好人?

  “哦,伙计你怎么能这么干?!你知不知道这会为你带来多少麻烦?!《boss守则》的第一条就是绝对要将以撒视作敌人!而你竟然帮助了敌人!!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的声音更大了,红色会爆炸的分泌物从它嘴里飞了出来,无意间炸死一只好奇探头的白色钻地虫。

  而我则在它高亢的声音中低下了头,几乎要将脸埋在地上。

  “……这可真是……干得漂亮!!”

  我呆滞地抬起头,看着满脸的欣喜若狂,不知所措。

  “嘿!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可是砸死了ar!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天启四骑士又怎么了?还不是死在以撒手里无数次,如果说你的尸体连起来可以绕地球五圈的话,那那四个混蛋的尸体加起来则能绕地球七圈!!”

  “呃,可他们是四个人……”

  “四个人又怎么样!他们不是总用‘我们天启四骑士,你一只怪上是四只怪,一万只怪上也是四只怪’耍赖吗?那就让他们的尸体也连在一起相亲相爱咯。”

  “呃,不是还有《boss守则》……”

  “《boss守则》算个屁!谁没帮过以撒一次两次的,要是他们敢拿这个攻讦你的话你就问那次以撒哭出来的镰刀是怎么回事!”

  我情不自禁地傻笑了出来:“这么说,我的boss头衔没危险了?”

  “怎么可能有危险,那都是那帮蠢货的危言耸听。”亲昵地缠住我的身体,把小小的脑袋凑过来高声说道。“你可是我们的吉祥物!吉祥物!谁敢剥夺你的boss头衔?那还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虽然我一直都这么觉得,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

  “,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那当然!”

  骄傲地抬头,就好像它是怪物之王一样。

  “没能保护你们,我为此感到十分抱歉”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拜托的尸体埋在了它钻出来的洞里。

  在和以撒的战斗中它们没并能幸免于难,穷凶极恶的以撒在杀了我之后又杀死了,这让我很是伤心,我的朋友又少了两个,虽然我并不确定它们有没有拿我当做朋友。

  “我会想念你们的。”

  我忍住了即将流出的泪水,我知道,一只合格的怪物并不应该流眼泪,无论它遇到了多么伤心的事情,都只能露出一副无所谓并且毫不心痛的样子。

  但我做不到,我会为了每一个离我而去的朋友而伤心难受,这导致我总是会状态低迷,让以撒更容易的杀死我。

  或许天启四骑士说的没错,我真的不是一只合格的boss,甚至不是一只合格的怪物。

  事实上,都是我曾经的敌人,它们是我难得成功击败的对手,更难得的是我从空中跳下来的时候只压碎了他们的头颅,而不是将他们整个压得稀碎,像是一个摔烂的番茄。

  是的,都是以撒,至少曾经是以撒。

  事实上,我们这里的每一只怪物都是boss们击败的以撒。boss们将敌人的尸体制成同样的怪物,来抵挡以撒的入侵。boss们将其他的怪物视作玩具,自己亲手制作的玩偶一样的东西。我的手艺很差,但我依然很珍惜属于我的怪物们。对我而言,它们不是玩具,而是朋友。

  只是它们似乎并没有将我当做朋友。连属于自己的心智都没有的东西又怎么会有感情呢?更何况如果保留了心智的话它们就更不会把杀死自己的凶手当做朋友了。

  这个发现让我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嘿!ro!!”

  突然从地面上钻了出来,摇头摆尾,兴高采烈。

  “怎么了,?”

  虽然对于它总是把地面弄得坑洼不平这一点不太喜欢,但这和对我的支持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你知道吗,以撒快要被我们打败了!”

  “可我们杀了他无数次,他都会莫名其妙的复活啊。”

  有那漫山遍野的怪物为证,它们都是以撒,都曾经是以撒。

  “这次不一样!如果我们击败了他,他就真的会彻底死亡了!”

  激动地说道,它很少如此激动。

  “真的吗?谁告诉你的?不会又是天启四骑士的无聊恶作剧吧?”

  “说的!”

  满脸坚定,仿佛虔诚的信徒。

  如果是的话,那应该就是真的了。它是所有boss当之无愧的老大,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的,从有了“我”这个意识开始,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我们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以撒的到来,怀着刻骨的仇恨和快意杀死他或被他杀死,然后在以撒死掉或是杀死之后复活,在这过程中无论是死在他手里还是将他杀死都将得到无与伦比的快乐和喜悦,仿佛早已不存在的心脏都会欢欣地跃动起来一样。

  ……嗯?总觉得我刚才好像漏过了什么很重要的讯息,是错觉吗?

  “要给我们全面升级!咱们翻身的时候来到了!”

  开心地在地上绕着圈子,这是它高兴时习惯性的小动作。只是苦了我和我的地板,在走后我还要一点点压平它。

  “是吗,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我随口回答,并竭力思索我之前隐约感觉到的线索是什么。

  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它停止转圈,用尾巴拍了拍我。

  “嘿,怎么了伙计?你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

  “嗯,没什么。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从哪来的?”

  “哪里来的?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愣住了,尾巴悬在空中一动不动的。“我们就是我们喽,怪物们的boss,怪物中的怪物,为了杀死以撒付出一切,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对,问题就在这……我们为什么要杀死以撒呢?”

  惊异地看着我,满脸莫名其妙。“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恨以撒?杀死他的时候不会体会到极致的快乐?还是说这么多次的失败让你灰心丧气了?这可不像你啊我的朋友。”

  “我会。”我回答道,“我当然会,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或者说,根源是什么?是因为怪物和勇者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吗?可以撒使用的道具里有很多都是地狱的东西,某些时候他甚至就是以恶魔的身份过来的,这显然不成立。”

  “嗯……嘿,我说你以往可不会想这么多,发生什么了?”

  用尾巴尖挠了挠和我一样光溜溜的脑袋——虽然比我小得多——尴尬地大声询问。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因为它也不知道所以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所以转移了话题。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太过高兴了吧。”

  “说的也是,我们走吧,,去接受的礼物!”

  我点了点头,虽然那看起来就好像我整个怪在地上滚了滚。

  “好。”

  看来我的地板只能回来再压了。

  “嘿,哥们,你现在看起来棒极了。”

  终于将脑子里的指南针校正,不会再在战斗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撞向和以撒截然相反的方向的开心地绕着我来回转圈……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那就对了,总是会绕着我转圈,因为它总是很开心。

  “谢谢你”

  干燥而沉闷,带着颤动回声的声音从我的身体中响起,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器官在完成发出声音的工作,就好像以前我不知道是什么器官在完成接收声音的工作一样。

  “咱俩之间还客气什么?你绝对会让以撒大吃一惊!天启四骑士那四个——】tch再也不敢小觑你了!”

  “是的。”我说。“是的,没错。现在的我强大至极。”

  我能感觉到地狱的血与火在我的喉咙里涌动,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将它们化作毁灭的灼热血柱喷射出去,在我的颅骨里攀附着许多蕴含恶魔之力的苍蝇,如果我再像以前一样高高跃起的话它们就会在落地时被震出来,并发狂的攻向面前的敌人——当然是以撒,还会有别人吗?——哪怕粉身碎骨,更何况粉身碎骨之后它们就会释放出自己的力量,打那小混蛋一个措手不及。

  我还领到了两个新的跟班,它们和我一样可以一跃百尺,并且在落地时会有大量污秽的鲜血溅射出去,这对以撒同样是致命的。

  但我并没有感到多么高兴,那个问题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缠绕在我的脑子里,让我日夜不得安宁。

  虽然我已经没有脑子了。来自地狱的力量腐蚀掉了我的绝大多数血肉,唯独右眼眼眶周围还保留着部分组织,可那只眼睛也已经瞎了。不过我的六颗牙齿倒是还留着,尤其是那颗臼齿,这让我开心了一些。

  “,小心,这是最后一战了,可不要在阴沟里翻船。”

  其实翻了也无所谓,我们这些怪物只要可以杀掉以撒,是不会在意自己死活的。

  只是我不想失去这最后且最好的朋友,就算我是只怪物。

  “放心吧,倒是你可别因为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一时轻敌结果被以撒弄死了,他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敌人。”

  “当然不会。”

  我动了动下颌骨,竭力想要弄出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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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扇不受我控制的门开启了,终于,又一次,开启了。

  依然是那个矮小的身影,依然是那张哭泣的脸庞,依然带着那些奇奇怪怪但是威力奇大的道具,但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我了。

  我没有告诉它的那个房间被我用墙壁遮掩,变成了隐藏房间,那样的话它会生气的。

  万幸的是以撒并没有找到隐藏房间,或许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炸弹,或许是因为他没带x光眼镜,或许是因为他懒得去找了,总之,我的朋友保住性命了。

  强化之后的一样很弱,甚至只比当初的我强了一点点而已。

  可我已经能够打败天启四骑士中的两个了。

  所以,现在换我来保护你了,我的朋友。

  我从不存在的喉咙里挤出血和火,将这道滚烫的血柱喷向以撒。他灵巧地躲开了,可能是因为我蓄力的样子太过明显。但没关系,我还有别的招数。

  我用下颌骨敲击地面,猛地一跃而起。以撒很聪明,他会通过寻找我地上的影子来辨别我的落点。但这次没有这么简单。

  给我的两只和我一起跳了起来,当我跳起的高度超过了一定限度的时候,影子的大小会被固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三个的影子大小是一样的。

  以撒慌了神,他想要躲避掉三个影子,可我们的位置时刻都在变幻。

  我这一砸终究还是没能砸到以撒的头上,但没关系,我有耐心。他被一只喷出的血液伤到了,这很不错,开门红。

  以撒的反击非常迅猛。快、准、狠。我看到他鼓起两腮,直到脸颊涨的通红。然后一道亮红的血柱从以撒的嘴里喷了出来,将两只一起杀死。

  硫磺火。

  我不禁笑了起来,不只是你有硫磺火。

  我再次喷出硫磺火,这一次以撒不知道是因为慌张还是因为什么,没有躲开。

  蛋白质被灼烧的香味在空中飘荡,我不禁怀着满腔快意狞笑了起来。高温,炙烤,灼烧,来自地狱的力量会将你送入地狱。

  一个脆弱的小孩子怎么能抵挡这种狂暴的攻击呢?他死定了。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硫磺火的血光停下的时候,那个哭泣着的小孩子依旧存活。

  他安然无恙的被一层半透明的护罩保护了起来,以撒在护罩里鼓起两腮,喷出血柱。

  我因为震惊而没能躲开,经地狱力量淬炼过的骨骼反被地狱的力量摧毁,几乎直接打掉了我一半的生存力量。

  我在疼痛和惊恐的驱使下愤怒地再次喷出硫磺火,却毫不意外的被护罩挡开。而以撒趁此机会再次喷出了硫磺火,将我最后的力量消磨掉。

  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完美的保护?我挣扎着看向以撒,终于发现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张全家福,高瘦的男人和臃肿的女人牵着孩子的手,一左一右。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幸福而喜悦的笑容,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突然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忘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大家好,我是。如你所见,是一只怪物。

  而在这之前,很久以前,我是一个可怜的小孩子,有着破碎的家庭和残忍的母亲,被我的父亲抛弃,被我的同学欺辱。而我的名字,就叫做。

  是的,我也是以撒,曾经是以撒。

  那时我疯癫的母亲在看教会的录影带时以为自己听到了上帝的声音,“上帝”先是要她剥夺我的玩具,然后剥夺我的衣物,最后剥夺我的生命。

  为了躲避杀身之祸,我跳进了自己房间里的一个地道之中,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地方。在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物,也有着各种奇怪但有效的道具。我将自己的眼泪和血液作为武器,为了生存一路杀了过来。

  当时的我带着一本名为《》的书籍,并学会了将自己的肺泡挤破从嘴里喷出大量鲜血的技能,想要去杀掉我的母亲,最后却死在了的脚下。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世界上就又少了一个以撒,而多了一个。

  怪不得每一只怪物都会因为杀掉以撒而感到极致的快感,原来我们都是以撒,那就解释的通了。

  因为我是如此地憎恨母亲,憎恨自己,憎恨着这个世界。这憎恨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掩埋了我心中所有的快乐与欣喜。

  我不知道是如何做到将我变成怪物并且不再憎恨她,心甘情愿的为她所驱使的。但我变成怪物之后反而轻松了许多,不再那么痛苦、疯狂、无助和悲伤。

  这么说也是以撒?看起来似乎不是这样的,它应该是吃掉以撒的虫子变来的吧。

  只是没想到,弥留之际的我竟然还会想起来曾经的温暖。

  我灰白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那张全家福,那是证明我也曾有过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唯一证据。

  事到如今我已不再憎恨我的母亲,也不再憎恨我自己。我只想能够更多的感受到那份温暖,更多的,更多的,哪怕一丝一毫也好。

  突然,一只短短的胖乎乎小手放在了我的额前,抓着那张温暖的全家福。

  失去圆形和下颌骨的我已经无法再移动了,我疑惑地看向那个依然哭泣的孩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看你好像很渴望它的样子,2先生。”

  哈哈。

  虽然没有下颌,但我还是笑了起来,在我的心里。

  “我原谅你了”

  还有我自己。

  最后一丝力量也消散了,我清楚的明白之前短暂的清醒时间不过是回光返照,可这也足够了。

  黑暗渐渐来临,我已感受不到以撒的手掌放在我头颅上的触感,也听不到他有没有说些什么。总之……

  再见了,这个残酷又美丽的世界。

  把我的遗产都留给我的小喵……不,留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