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魔女的气息 5k
“这罩杯，感觉有点眼熟啊……”
“绝对没错，我之前曾经见过她……但为什么她会现在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牧知安眼神恍惚，目光却死死地盯着眼前隐约浮现在的身影。
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过去绝对是见过此人，因为从见到她的时候，他就有种强烈的既视感，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并非是类似于搭讪时说的“我们好像在哪见过”，而是他真的有印象。
这时，女子那本就虚幻的身影正在逐渐地崩碎，牧知安抬手想抓住她的手腕，然而那身影却如同在他的指尖里崩碎，幻化成泡沫消失。
这里好黑啊，我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牧知安脑海中迷迷糊糊，仿佛一团浆糊般，忽然之间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咚咚咚……
忽然之间，他听到了战鼓声，而后是震撼人心的号角声，各种各样的喊杀声和咆哮声。
除此之外，亦是能够感受到妖修和修士碰撞在一起的浩瀚灵气。
牧知安漆黑一片的视野中忽然像是有一道光劈开，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整个世界都黑压压一片，就连乌云都不曾有，仿佛这片天空都被人磨灭，整片天空都呈现出了黑色的旋涡状，强大的吸力之中，隐约可见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未免也太离谱了，哪怕是九州混战都不可能这么夸张……”
牧知安的视线从战场一扫而过，遍地满是死去的尸体，眼角隐约有一道光芒闪过，抬起头望去，漆黑的锁链从天而降，笼罩了整片战场。
身着黑袍的女子屹立在半空中，眼神漠然地俯看着这片满是肃杀之气的战场。
“是她……”
牧知安心头震动，紧盯着半空中的女子，嘴里艰涩地道出了她的名字。
“梦柔姐……”
这里应该是那滴登仙境的精血所留的记忆，亦是过去所发生的事情……
那口神秘的古棺，过去其中沉睡的人就是原初魔女？
牧知安心中满是疑惑，抬头凝望，随后，他心里逐渐地明朗。
“对了，我叫牧知安……这里的一切都是梦。”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这时，他忽然看到那半空黑压压一片的‘旋涡’里亮起了前所未有的白光。
一瞬间，亮如白昼！
从那白光之中，缓缓地探出了一根箭。
那箭锈迹斑斑，由青铜所铸，恐怖的威压几乎在一瞬间让先前的战场都寂静了下来。
嗖！
那箭从天而降，朝着牧知安的方向急速掠来！
与此同时，原初魔女仿佛似有所感般，微微侧眸瞥来。
二人视线相凝的一瞬间，牧知安只听到脑海中传来了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轰！
眼前的一切如同镜子被打碎一般，在一瞬间轰然破碎。
牧知安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惊魂未定。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仅仅只是站在那里都感觉到强烈的肃杀之气，更何况是其中参与厮杀的修士。
脑海中一片凌乱，这时，他隐约间似乎听到耳边传来了古筝之音。
筝音袅袅，如从仙界而来，似清风拂面，也让他先前焦躁的心情逐渐地平复。
是姚梦，她在为我护法……牧知安心神稳定了下来，缓缓地睁开眼睛。
映入视野中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
“我超，怎么是地下室？”
“……我这是又做梦了不成？”
只听到耳边的筝音，却不见其人，牧知安猛地摇了摇头，给了自己两巴掌，顿时清醒过来。
环顾四周，随后心里暗中庆幸：幸好，这儿不是地下室，这是姚梦的小黑屋……
那滴悬浮于半空中的精血悄然地褪去了光辉，无声无息地回到了牧知安的体内。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牧知安心思一动，灵识扫过体内那滴精血，却惊喜地发现，这原本对他没有任何反应的精血，如今却能够自主地将其炼化。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是还在梦里么？怎么看不到姚梦的踪影？
牧知安在确认了那滴精血的状况之后，视线很快扫视四周，赫然发现，这屋子里完全看不到姚梦的身影。
“看样子，我果然还在梦中……？”牧知安自语道。
“即便是同境界的大能都未必能听到青帝亲自的弹奏，她待你可真好。”
这时，身旁忽然响起一道富有质感且轻柔嗓音。
牧知安从先前的恍然中惊醒，顺着那道声音扭头看去。
原初魔女。
此刻的原初魔女坐在一旁的方桌上，穿着一如往常的黑袍，将大半张脸都藏于兜帽下，只是略显紧致的黑袍却勾勒出妙曼的身材，颇有些禁欲系美人的感觉。
黑袍下露出一双雪白如玉的脚丫，桌下一双小巧的绣鞋随意地摆放着，一双银色的美眸静静地凝望着他。
“你苏醒了？”牧知安问道。
原初魔女撇了撇嘴，淡淡道：“只是被你先前炼化的精血惊醒了，原本在你的天生炉鼎里沉睡得正舒服呢。”
“不过隔三差五我就能感觉到你天生炉鼎中的灵气消逝大半，还真是大忙人呢。”
说到这里时，她微笑地望着牧知安，背后的黑雾之中，隐约间似乎能看到漆黑的锁链。
牧知安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转移话题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一切虽然都和他先前所在的归一阁一样，但很明显是不同的两个地方。
“是梦？”牧知安继续问。
“你转移话题的方式也太生硬了。”
原初魔女眯了眯眼，但并未继续纠结，只是微笑道：“你可以将这里理解为梦境。”
“你刚才是不是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她又是问道。
牧知安微微颔首：“我的确在另一个梦境中看到了不少东西。”
原初魔女悄悄端正了坐姿，凝望着牧知安的眼睛。
牧知安继续道：“我在一片古战场里看到了你，那片战场里有很多人，颂唱佛经的僧侣，各种吞食生灵的妖修，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修……你可有印象？”
原初魔女轻轻摇头：“我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
看样子，这道灵识并没有太多关于原初魔女的记忆……牧知安忽然问道：“既然你没有任何记忆，为什么当初会看上我？”
这是个牧知安纠结了许久的问题，原初魔女可是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一直在守株待兔地等着他，可原初魔女对他明明没有任何记忆可言。
原初魔女并未回答，只是伸手细心地整理了下他的衣领。
随后，伸手抓住了牧知安的右手，而后在他的目光凝望下，将他的手掌牵引到自己的胸前，自顾自的说道：“你知道执念是怎么形成的么？”
“执念是生前对于某些人某些事念念不忘，哪怕在身消道陨时都不想忘记，因此记忆深处会有一道声音一直在给我自己提醒。”
她明媚一笑：“它一直反复地提醒我，即使忘了一切，都一定不能忘了你。”
“对了，天生炉鼎如今得到了那滴精血的加持，这之后我会再沉睡一段时间，若是遇到麻烦的话你可将我唤醒。”原初魔女语气颇为轻快。
将你唤醒能做什么呢，难不成你能像叶宇之前的老爷子那样将力量借给我么……牧知安心里暗道。
她像是看出了牧知安的想法一般，微笑道：“我可将自身的能力暂借于你。”
还真可以……牧知安讶异道：“若是将你唤醒的话，对你会有什么影响？”
“在你的天生炉鼎中温养自身灵识，速度本就远远比外界要快许多许多，即便短时间内苏醒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不过，”
她顿了顿，上前两步，纤指抵在牧知安的嘴唇上，抬起头，露出一张白瓷般绝美的脸庞，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
“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许再被第三个人知晓。”
原初魔女身上散发出漆黑色的光点，身影如同虚幻一般逐渐地消失，而后，牧知安仿佛听到一声玻璃撞碎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倏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古棺里，脑海中慢慢回忆着刚刚所发生的种种。
那画面中的古战场，似乎并非东洲，妖界遍地盛开着紫阳花，想来也不是在妖界……
先前他在片战场上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奇装异服，很明显是来自九州各地，其中多数都是练气境和炼神境，还有为首的返虚境修士。
当中也看到了在诸天之上的合道大能……如此大规模的战场，古籍上竟然完全没有任何记载。
还是说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不对，若只是梦的话，未免也太真实了，而且原初魔女先前身上残余的幽香似乎都还缭绕在我身上。
牧知安缓缓吸了口气，轻轻吐出，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了一道轻柔的声音：“总算醒了么？”
他扭头一瞧，一袭青裙的姚梦正坐在古筝边，纤指撩拨琴弦，仙音缭绕于房间之中。
牧知安捏了捏眉心，问道：“我这是昏迷了多久？”
“约莫半天。”
姚梦从古筝边上起身走来，声音轻柔平静，却如天籁般动听，又似夏日的风吹进人的心田。
“你先前被那滴精血影响昏迷，但我见你并未有任何危险，便在旁边弹奏一首让你静心凝神。”
“谢谢。”牧知安真诚地说道。
同时他心里也不禁暗暗感慨，认识姚梦这么久，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对方的真正身份可是瑶池的初代圣女，不光是弹奏的古筝有静心凝神之效，就连此刻开口所说的话都蕴含仙韵，如同石子投入湖面，如涟漪荡漾。
察觉到牧知安那感慨的眼神，姚梦不禁微微歪了歪头：“怎么了？”
牧知安摇头道：“没事，只是之前和你在一起呆习惯了，似乎很少见你动用自己的道韵。”
瑶池圣地的每一代圣女生来便让人有亲切感，而这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们的道韵。
开口便会让人不禁心生好感，甚至光靠仙音便可让人臣服。
姚梦瞥了他一眼，微笑道：“光靠自身的魅力就已经足矣，又何须加上道韵？”
说到这里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精致俏丽的面容下露出一丝调戏的笑意，微微凑近耳旁，蕴含特殊道韵的嗓音如涟漪般在屋内轻轻散开：
“还是说，你喜欢这种调调？”
牧知安心跳加快，但却矜持地摇摇头：“我不是那种人。”
“呵。”
姚梦嘴角微挑，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你敢说自己没有半点心动？”
牧知安一本正经地颔首道：“那是自然。”
说是这么说，但一个洗得白白净净，仙肌玉体的女子站在一旁俯瞰着你，无论从什么视角看她都是绝美无比，若说不心动都不可能。
何况昨日他本就被姚梦撩得不上不下的，今日和蕾佳娜一同前往天丹凰树深处时，又看到那个被净世藤蔓困在大殿内的丽娜……
察觉到牧知安那抬头凝望着自己的火热目光，姚梦冰雪般精致的俏脸也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但却故作淡然，道：“那个女人把事情都说了么？”
“南荒想复活第四柱神，而蕾佳娜就是空间之神过去准备的躯壳。”牧知安道。
姚梦秀眉微蹙：“他们怎么可能如此团结一心？雪伊若是重生的话南荒的确会前所未有的强势，但三柱神的地位也同样会降低许多。”
牧知安问道：“第四柱神真的有那么强？”
“相传雪伊是唯一一个见过南荒开创者的神明，也许她当初会留下蕾佳娜的躯壳，是找到了提升实力的手段……”姚梦轻声道。
牧知安眼神微闪，下意识道：“她也想羽化？”
姚梦微微颔首：“也许吧。”
“不过南荒并不知道第四柱神现在身在何处，想来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问题。”
牧知安嗯了一声，伸手顺势握住了姚梦微凉柔软的小手，道：“现在更需要注意的是你这边。”
他起身的同时轻轻按着姚梦的肩膀，顺势让她坐在了身后的软塌上。
宽敞的小屋里，无烟的炭火熊熊燃烧。
姚梦曲腿坐在软塌前，轻薄的青色纱衣下隐约可见雪白肌肤，纱衣下的胸脯鼓胀胀地撑起，隐约在烛光下浮现出一抹雪白肤色。
眼见牧知安靠近自己，眼中情意不加掩饰，姚梦眼儿中荡起一丝羞涩的光芒，随后在他正欲低头亲吻时，忽然愣了一下，疑虑道：“哪来的香味？”
房间中的气氛一瞬间地凝滞了下。
姚梦抬起美眸，微微凑到牧知安的身上嗅了嗅，果真有一股不属于他身上的幽香。
牧知安也同样疑惑：“今日从头到尾你都陪着我，若是真有香味怎么可能你我都不知道？”
这倒也是，自己今日从头到尾都守在牧知安的身边，不应该会有人接近而自己却不知晓才对。
错觉么……姚梦心里暗道。
而牧知安则是心里微动，想起了什么事情。
说起来，我先前在梦境之中与原初魔女有过交谈，而且她也靠近过我，难道是那时候……
若是如此的话，我先前果然并非做梦，而是真的和原初魔女有过交谈啊……
眼看姚梦一脸思索的神态，牧知安心里暗道不妙，干脆俯下身埋进了她的怀里。
姚梦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道：“莫非是天生炉鼎中哪道灵识的封印解开了……嗯”
她忽然轻捂住红唇，低头泛着情意的湿润美眸看着怀里的少年，幽怨道：“我还有正事没和你说呢。”
这轻柔的嗓音，看似在抱怨，但反而有种小女友在撒娇的感觉。
话音刚落，牧知安双手放在她肩头，在牧知安轻微的力道作用下，姚梦顺势倒在了床榻上，眼眸湿润，迷迷蒙蒙地看着天花板下的横梁，长裙下晶莹玉足下意识地绷紧。
“现在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了，我的八荒梦图还差些许就能再晋升一级，到时候就算是返虚境也能勉强一战。”牧知安低头凝望着怀里的美人，柔声道。
姚梦轻咬了下唇瓣，让自己维持理智，轻声道：“先听我说，大婚结束之后，我会清空圣王城的一切，冲击羽化，到时候瑶池的人会带你一同进入祖地。”
“若是这么说的话，祖地算是你所准备的后路么？”牧知安自语道。
姚梦嗯了一声。
牧知安微微恍然，凝望着姚梦冰雪般精致的容颜，忽然笑道：“我现在就想走后路了，你等会儿带我去祖地看看？”
姚梦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随后就看见他那直勾勾的，痴迷的目光。
她埋怨地嗔了他一眼，有些羞怯地扭开了脸，倾城动人的侧脸染上诱人晕红，玉颈的曲线优美。
昏黄的烛光下，瑶池圣地的青帝含羞带怯，任君采撷的姿态，不再有往日调戏人的大姐姐模样，微抿着唇，一脸赌气的模样，卷翘的睫毛也因为害羞而轻微地颤动。
这世间恐怕再没有这样动人的景象了，牧知安伸手让她正脸面对着自己，凝望着这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掂起她雪白下颌，微微低头，亲吻丰润的红唇。
姚梦睫毛轻颤，青葱玉指微微动了动，最终双手轻轻搂住了他有力的腰，脸蛋上的红晕愈发地动人。
……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眨眼间又过了数日。
而距离大婚典仪的日子也愈发地接近，圣王城中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程度，各种各样的奇装异服随处可见。
唯独少了妖界的妖修。
此刻的他们想来还在纠结着到底该不该将妖界女皇唤醒。
而也就在这一日，两仪宗派来庆贺的几位首座和长老，已是带着几位弟子顺利抵达了瑶池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