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巫痕传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质疑
  知溪手托药鼎,这才开口对她说了起来。

  “是容歇师兄送的!我只跟他说在修习炼丹之术,从不敢说炼仙露琼浆给你,这么巧他就送来了无极鼎,果然师兄还是心疼我的。”

  这无极鼎原来是容歇送的,巫痕心里不禁警惕了起来。

  可是依知溪所言,容歇根本不知道知溪送了琼浆给她,这难道真的是凑巧送来的药鼎吗?

  她打开一瓶云桃琼浆,在鼻间轻嗅,并无怪异的地方,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她再仔细去看知溪手中,这鼎竟并非是实物,而是由无数灵蕴凝聚而成。

  怪不得知溪才数日的功夫,就炼制出了这么多的琼浆,看来还多亏这药鼎了。

  这药鼎没什么不妥,只是送鼎之人可疑了一些,既然琼浆没什么异样,巫痕也暂且放下心来。

  只是看到知溪提及容歇时那春意满面的样子,总觉得应该将容歇那日与玉贞两人的谈话说给她听。

  可她还没有张口,知溪已经滔滔不绝起来。

  “你知道吗,容歇师兄说,等过些年就让掌门与我师父做主,成就我们两个的仙缘。”

  巫痕听说过仙界结缘之事,这原本确实是好事一桩,可摊在知溪身上却让她忧心重重,总觉着容歇那个人靠不住。

  “我劝你还是看准一些好,免得他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到时后悔可来不及。”

  放在以前,遇到这样的不平事,巫痕早就像炮仗一样与知溪言说分明了。

  可自从受限在这仙塔里,她自己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毕竟就算她有天大的怨气,此时也只能困在这方寸之中。

  知溪听她的言辞,也深知巫痕对容歇多有不满,可她只以为是容歇平时对巫痕言语刻薄的缘故,并没有想到其他。

  知溪对容歇的爱慕由来已久,定然不会被巫痕三言两语就改变。

  更何况她全当是这两人互相看不过眼,并不知道巫痕的言下之意指的是什么。

  她想着日久见人心,这两人早晚都会冰释前嫌的,便没有把巫痕的话放在心上。

  反而笑道:“你放心吧,容歇师兄对你言语确实刻薄了些,可那是因为不知道你的为人,等以后天长日久我劝说劝说,你们一定会解除误会的。”

  巫痕见她此时正在兴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话,索性也不再多说。

  之后的时日里,知溪送的云桃琼浆也多了起来,而容歇也似乎安分了许多。

  几乎再也没有见到容歇在六合台与玉贞调笑,连对她的冷嘲热讽都没有了,这是巫痕没想到的。

  不过这总归是好事,她也稍稍安下了心来。

  偶有云渊与止非的消息,也无非都是互报各自的平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知溪所炼制的云桃琼浆服用之后,对巫痕大有裨益,灵力几乎是与日俱增。

  她干脆在塔内安心修习,让自身的修为积淀的更为醇厚,于是这座仙塔内的酷刑,对她来说也日渐式微起来。

  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九重天上的日子稍纵即逝,转眼间竟是过去一百多年。

  云渊已经生出十二处天狼火,在荒月部族中也有了些许的威望,手下的兵将几乎无一不从。

  只是她与父亲之间的关系,依旧不温不火的僵持着。

  倒是她六哥云却,见她经年许久都未出过什么岔子,所以便不再如从前那般紧盯着她不放了。

  近些年传来的讯息,很多时候都是她亲自交给知溪的,这样一来巫痕心里更加踏实了不少。

  至于止非那边,消息甚少。

  也难怪会如此,立言与止非两人一个是宗门羁押的孽徒,一个是毫不起眼的末流弟子,来往传信这样的事情格外的艰难。

  止非依旧关在自省堂内,外面的值守的人和仙障从未撤去过。

  可就在这些年里,他依靠立言炼就的九窍幻丹,早已用仙力冲破了政教对他的禁制。

  只是他一直还在筹谋,到底该如何将巫痕救出来,在一切未做定论之前,他还不想轻举妄动。

  “师兄,你怎么又受伤了?”

  立言依止非所说,都是一两个月才来见他一次,这会才一进自省堂,又见止非身上多了几处伤痕。

  这百年来,他身上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离火和彬与师徒两人对止非的折磨,从未停止过。

  即便曾经来自省堂泄私愤的其他弟子都已经没有兴致再来,这两个人却真是百年如一日的不曾懈怠。

  止非安坐在自省堂内,垂了眉眼扫了扫手臂上的伤疤,不禁以鼻嗤之。

  他轻浅的勾起半边嘴角,满脸的不屑:“这些年不也就是那两人才来糟践我,不看我带着些伤痕,他们怎么肯罢休。”

  立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这百年多下来,以止非如今的功力虽说应付不了离火,但是对付彬与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立言经常在探视时,发现他身上新伤叠旧伤,看着都会觉得触目惊心。

  可瞧止非对此事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

  立言也不好再多言语,走到他跟前将药瓶递到了他的手上。

  止非只是把那药瓶撂在一旁,抬起左手悬在右臂之上,登时就有几道微光洒向他的伤口,不过是转瞬间的事,皮开肉绽裂口便开始愈合。

  立言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患处,这还是他头一次见止非疗伤,竟没想到他的功力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

  瞧他看傻了眼,止非轻笑一声:“怎么看傻了?”

  “没有。”立言凝眉看着他,摇了摇头,“既然现在有这样的本事,师兄何必还在这里遭罪?”

  止非双眸一下幽冷起来,言语中带着些冷漠:“我若逃跑,他们必定会拿阿痕泄愤。如果不能想出救她出塔的法子,我就是在自省堂被他们饮血蚀骨,也不会贸然离去。”

  听他说完这话,立言双眉拧的更紧,站在他的跟前若有所思起来。

  止非最了解立言,他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眼下这副模样,一定是有什么事让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