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战斗法师所担心的事情也正是彦现在的打算。诺德人的铁拳也是他们惯用的武器,他可不会忘记这一点。所以在几乎快要贴到战斗法师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用力地挺动着自己的手臂,让自己的拳头向着战斗法师的肋下突进了过去。
软肋,这个词语已经很明确地说明了,这是一个要害的部位。而从人体生理学的角度上来说,这的确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几个部位之一。和其他有着坚固骨骼保护的地方相比,这地方的防御体系只有几根软弱的肋骨。但是这个地方偏偏还保护着人体最重要的几个脏器。
可以说,只有拳头够硬,力量够大,然后再加上一点点的好运气,这样的一击完全是致命的。肋骨的承受能力有限,只要突破它的上限,断裂的肋骨就会直接在人体内造成二次伤害。而如果受害者再倒霉一些的话,那么被一根断裂的骨头插进脏器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内脏出血,这在彦上辈子那个医疗技术发达的世界里也是一件非常难以解决的医疗问题,更不要说这个医疗手段相对原始的世界。如果说没有什么超自然力量涉足其中的话,最终的结局必然是非常悲惨的。
这一点战斗法师非常清楚,所以他立刻就做出了应对的工作。
虽然此时此刻,彦已经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但是他还是抽出了部分的精力,用自己的魔力在自己的贴身半身甲外面,塑造出了一层坚硬的寒冰。
他的半身甲对于肋骨这部分的保护有限,这是为了确保身体的灵活性不受影响而做出的设计上的妥协。一般情况下来说,这样的防御已经足够保护他的身体。但是在现在,这样的防护显然是不行的。所以他必须做出改变,而用自己的法术力量在外面增加一层防护,无疑是当下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
彦当然也感受到了有东西阻挡在了自己的拳头之前,但是这并不能让他产生任何停顿的想法。在战斗中,他的意念一往无前,拳头也是一样。所以立刻,他的拳头就用力地砸在了那层不薄的坚冰上,并且立刻就把那层坚冰砸了个粉碎。
破碎的冰渣立刻就扎破了他手背上的皮肤,但是这并没有对他造成的影响。他的拳头还在突进,然后狠狠地嵌在了战斗法师的肋骨上。
这下重击让这个战斗法师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他肚子里的脏器在痛苦地痉挛,他的眼睛也像是死鱼一样凸显了出来。这样的表现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意味着他快要承受不住了。但是在这个战斗法师的身上,这一点却是不成立的。
虽然他的确因此而感到了无法忍受的痛苦,但是他还是咬着牙,强行得把这一切给忍耐了下来。因为他很清楚,眼下这种情况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有了那一层寒冰的缓冲,彦的这一拳能起到的效果也只有这样而已,痛苦,但是却不致命。只要忍耐下来,那么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反之,如果因为这点痛苦而失去了方寸,放松了抵抗的力量,那么这一切都会变成致命的问题。
彦杀了他的心思有多么的迫切,他是再了解不过了。因为他也是一个同样的想法。只是在眼下的情况下,他是陷于被动的一方罢了。
军人的意志力给了他坚持下去的根基。他死死地撑住了最后的底线,没有让彦能够顺利地达成自己的目的。这让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想要速战速决,因为这么可不仅仅只是战斗法师这一个敌人。所以一上来,他就利用这个战斗法师大意的心理直接和他进行了最残酷的白刃战。这种极近距离的战斗往往一瞬之间就能分出胜负,而胜负的结果往往也都是以生死为界限的。
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住自己小命的,需要的不仅仅是实力,更多的则是运气。而现在看来,这个战斗法师的运气还是非常不错的。但是彦并不相信这样的好运气他还能一直保持下去。
前冲的力道已经用尽,手上的长剑也不可能在对这个战斗法师施加更多的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彦立刻松懈了手中长剑的力量,让还始终坚持抵抗着的战斗法师因为失去支点,而猛地露出一个防御上的破绽。
尽管战斗法师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且拼命地侧动自己的身躯,想要避开彦接下来的攻击。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来不及了。他们之间离得太近,在这种几乎贴身的距离上,任何退避的动作所能起到的作用都是需要打折扣的。
当然,这也限制了彦的动作。在这样的距离下,他很难把自己手中的长剑挥洒开来,用利刃继续对这个战斗法师发动一场致命的进攻。不过他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他选择使用的是长剑的另一端,也就是剑柄的这一端。
作为一把在无数次使用中被定格下来的武器模板,长剑能发挥作用的地方绝对不仅仅只是剑刃这一块而已。只要控制得当,它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能在战斗中发挥到决定性的作用。
就比方说彦手中的这一把长剑的剑柄。作为长剑,剑柄顶部的剑督是最重要的配重部件。它是用来平衡整把武器重量,使其能达到**作者完美使用的关键部位。而作为诺德人的制式武器,在整把长剑重量超标的情况下,这柄剑的剑督自然也是要更加沉重一些。诺德人喜欢用实心的金属来铸造自己的剑督,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一贯使用的重武器达到平衡。这一把也不例外。
锥形的金属剑督虽然无法达到剑刃才有的锋利程度,但是其本身的重量以及结构就使得这个东西具有相当的杀伤力。尤其是当它被当做武器用力地往人脸上糊的时候。
彦现在的想法就是用自己手中剑柄的剑督来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的敌人。他本来的目标是他的咽喉,但是看着这个家伙半身甲上半部分的兜领,再联想到人在这种情况下下意识会做的颔首的动作,他就放弃了这个目标,转而把攻击的领域扩大到了他的整个面部。
脸上同样也是人的薄弱区。打人不打脸可不只是疼,也是因为这个地方很关键。毕竟眼睛就长在那里,作为人体上的主要接收器官,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鼻子也是一个能致命的部位。
很多人不知道鼻子上的软骨结构。和肋骨一样,这样的结构也对人体有着一定的隐患,而且它所威胁的目标还是人体上最重要的大脑。因为鼻腔和颅骨是连同的。所以只要能够击打在正确的部位上,而且有足够的冲击力。那么完全有可能会把鼻软骨刺进人的颅腔内,从而对大脑造成致命的伤害。
彦并不知道这样做的正确方法,但是却不妨碍他尝试一下这种事情。而且换个角度来说,就算不攻击鼻子,攻击眼睛也是个选择。用剑督的尖锥扎破敌人的眼球,这也同样可以让他在对抗中占据绝对的优势。
他是这样打算的,战斗法师也能看清楚他的打算。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办法。
要知道,从他们正式交战到现在,不过只有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他却已经是两度险死还生,而这则是第三次。这样的情况比他以往经历的任何一场战斗都要更加凶狠和残酷。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一个足以应对任何情况,任何敌人的军人。但是在这样第一个对手面前,他却已经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任何一个人的反应能力都是有其极限的,他也不会例外。在这种高强度的近身战中,他已经压榨出了自己的每一分底力。但是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只有这样而已。他的对手比他更强大,也更加具有爆发力,侵略性。他是完全被压倒的一个角色。而在这种执行着最原始的弱肉强食原则的战场上,弱者从来就只有一个下场。
战斗法师已经快要接受自己的下场了。他已经在等待着对方的剑柄砸碎自己的脸骨,夺走自己生命的那个瞬间。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冷冽的弓弦声再度响了起来。
一支利箭以最刁钻的角度,最迅捷的速度硬生生地插入到了他们的中间,在锋利的锯齿划破战斗法师脸孔的同时,也凶狠地刺进了彦持剑的手背里。
这样的一箭实在是神来之笔,巧妙地不能再巧妙了。它硬生生地打断了彦的动作,让他手上立刻失去了持剑的力量。而看着本来要对自己进行致命一击的长剑从自己的眼见滑落下去。战斗法师不顾自己脸上不断流血的伤害,也不顾形象的狼狈。直接就翻倒在雪地里,以一种懒驴打滚的姿势,飞快得从彦的身边逃离了开来。
作为军人,他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保命的机会。所以趁此良机,他自然是要拉开和彦这个危险人物的距离。
而看着这个敌人的退却,彦对于他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这个时候,纷洒的利箭已经像是淅淅沥沥的雨点一样,呼啸着向着他激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