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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寻自认没有什么优点,冷起来很伤人,冲起来也会发狠。但有一点他觉得应该没有坚持错,那就是男人的原则——不跟女人玩暧昧。
两小时前刚到这包厢,看到沈玥也在还打扮得很精致,他就知道她存着什么心思,单独跟她说显得太刻意,他并不想跟她有任何私下里的交集。在餐桌上当着众人面说出来,还正好借这个时机宣布结婚,一举两得。
不过看大家都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在想是不是该买个婚戒戴戴。
庄翊帮他圆场,“真结了,我可以作证,而且他老婆我们都见过。”
众人从震惊里回过神,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不会吧?我们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邵寻淡淡地笑:“因为她很乖。”
周霆立刻说:“我应该没见过。除了秘书,我可没见过你身边有别的女人,难不成就是她啊?”
江誉忍不住打断:“扯哪去了,那秘书早嫁了人,哪还轮得到邵寻。”
“什么时候办婚礼啊邵总?我可以提供好几艘游艇,要是举办水上婚礼的话。”
庄翊跟着一起掺和,“他哪用得着游艇,在银座举办得了,然后婚礼当天全场七折,史无前例的大折扣,一辈子就一次,完成婚礼的同时还促进销量,这才完美符合他邵寻的风格。”
底下笑成一片,唯独沈玥一个人直挺挺地绷在那里,嘴角僵硬地抿着。
邵寻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更别说还是婚约这种,大家如此调侃打趣,他都没有否认,并且一直微笑着,这就说明的的确确是真的。
他居然这么不声不响地结了婚。
“等等,我们还不知道邵寻老婆到底是谁呢,刚刚庄翊说我们已经都见过,但我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啊。”
于是一众人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每一个见过的女性。庄翊在那笑,就是不戳破。
倒是江誉最先拍巴掌,“不会是那个女研究员!”今天下午拍照的时候就发现他们有猫腻,邵总何曾如此温柔体贴过,见她紧张僵硬,过去拍了拍她的肩。
江誉这一提,众人纷纷记起来,“蛮年轻的那个?”
“对!就是她,是叫方汝心来着。”
邵寻听完点头。
“什么时候的喜事啊?她来我们公司也没多久吧?这么厉害,把我们邵总都拿下?”
邵寻回答:“半个月前刚领证。”
庄翊说:“他们俩很早以前就认识的,估计眉来眼去好长时间,也不止这一个月。”
但凡在人前,他都是以她至上,娴熟地编着故事,“没错,我暗恋她很久。”
“那她应该长得很漂亮?”周霆毫不避讳,“怕是个惊世骇俗的大美女?”
邵寻笑了笑,并不言声。不过那淡笑在众人看来,多了一丝甜蜜的意味。
干脆利落并且毫不费劲地断了沈玥的念想,甚至无须多看这个女人一眼,真是非常省事。
“什么时候办婚礼啊邵寻?”
“蜜月有计划吗?你可事先说好,不能太久,公司还需要你呢。”
“这些全是次要的,重点是什么时候生孩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起来,餐桌上一片喧闹。
但邵寻说:“不办婚礼,没有蜜月,暂时也不准备要孩子。”
气氛本来很活络,都等他多吐点料好继续调侃,难得有个机会邵总愿意闲扯。但这话一出,一时间都冷了场。
又是周霆率先打破尴尬,“看来邵总的女人得有点心理耐力才行,不然肯定跟你闹翻天,我上个女朋友,平常约会迟到,她都不依不饶。”
邵寻没吭声,默默吃菜。
庄翊知道他不愿多谈,轻轻咳了咳,“正愁年终没地方聚呢,周总这出了个好点子,那待会儿咱们吃完饭,就去开游艇赏江滨?”
周霆大气地说:“没问题,我这就来通知他们做好准备。”
“我晕船,就不去了吧。”
“你那是海上吧?江边怕什么啊,游艇很稳的保准你一路顺畅。”
“十月份评选新财富的时候,券商找我们拉票不都包的游艇来会见吗?”
满大桌都是男人,本来对八卦也不是很感兴趣,话题这么一岔开,也没人再问起邵寻的私事。
饭局结束后,老板们开车去江滨,艺人也很乐意作陪,唯独沈玥不辞而别。
邵寻出来后,单独跟周霆告别,说抱歉还有事要办,今晚去不成,希望见谅。
其实他是想早点回去陪老婆,但不想拿这种肉麻话做理由。
周霆搭着他的肩,“什么时候过来看看吧,成色真的很不错,不会拉低你们银座的档次,只会是提升相信我。至于利润怎么分,等定下来咱们再好好谈,但是要尽快啊。银座要是不乐意,我可就找下家去了。”
这就是老总们的对话日常,三句不离生意,三句不离赚钱,周霆喝得半醉都要谈。
邵寻看着他,“行,我会尽快回你话,一周以内。”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不合作的概率比较大,皮草生意完全合法,但的确不那么环保。虽说资本都是逐利的,但也不能唯钱是图,尤其是,现在的银座并不缺钱,他没必要非去争那个利,毕竟企业形象才是他最看重的,没有之一。
一小时后,九点半,邵寻到家。
他以为一打开门,爱宠就会兴奋地扑上来抱腿,但进去后发现方汝心已经出去,并且还没回。
她留了玄关和卧室的灯,所以他进来并不是一片漆黑,从客厅到卧室,这片区域笼罩着暖黄的光芒,令人的心情不自觉地变好。
这个小细节,润物细无声,女孩子独有的体贴细致。
他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不经意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香味,这是食物的香气。他走到餐厅,发现桌上放着一个三层保温盒,打开一看里面还留着香喷喷的夜宵。
饭局对他来说就是应酬而不是享受,对着那些菜品都没什么食欲,回来看到这个倒是生出点胃口。他把底下的莲藕排骨汤端起来,稍微喝了一口。
邵寻一个人也过得很精致,到处都清理得一尘不染,不会像糙汉那样四处乱糟糟,厨房甚至还积一层灰。现在跟过去,单纯生活环境和生活节奏而言,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改变,但潜移默化地,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提升了一个档次。每天回家都比较愉悦,甚至渴望回家,能避过的应酬他就都不接。
邵寻略微休息了会儿,脱掉西装,去浴室冲澡。
洗完出来,整个人又放松不少,似乎全天的疲惫都消散。
家就是这么一个美妙的地方,在外面再累再奔波,一回来就能宁静、舒坦。
起初他是分房睡得,书房里有套间,最里头是个小卧室。方汝心为此抗议过一阵子,非要黏着他睡,他不来卧室,她就抱着枕头去书房。对于这种缠人的行为,邵寻置之不理,她来这,他就去那,总之错开。搞个两三次她就自觉没趣,一个人乖乖回到卧室。
他并不是故意回避她,而是抱着她睡两晚后,发现这小妮子心思和想法全都歪了,每次总想诱他亲热,并且变着法子这样干,大抵是觉得身体的更多默契就能带来感情的升温和心灵的默契。实在是异想天开。
她把性,当成维系关系的过分重要的手段,甚至是唯一的手段。
每晚都想着如何取悦他,这就有点不正常,很容易把她心上空缺的那一块慢慢掏得更空,然后畸形生长。
强行分房后,她果然好了很多,但也给他逼的热度冷却,每每做完自己的事就默默上床睡觉。不过睡前专门跑去跟他说晚安并且还要求一个晚安吻的习惯还是没有改。
“亲一下嘛,在额头就好。”她把枕头抱在胸前,渴望地看着他。
邵寻正在看文件,被她打断,头也不抬地说,“还没刷牙。”
她却异常坚持,“我不介意,嘴唇碰一下就好,又不是要你真的吻我。”
他好一会儿没搭理她。
她还不走,反而靠近,轻轻揪着他衣角,“老公……”
那声音太嗲,真是闻者心颤,也有点打乱他思路。他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眸看向她。
她巴巴地等着他亲。
他把她拉过来,在她额头上碰了一下。
她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又抱着枕头回去。关上书房门时,那双动人的大眼睛,总之,偶尔也还是会令他产生欲望的。
后来亲着亲着,就成了一种小习惯。但有时候她太累,打完报告便去睡觉,那晚就没过来。邵寻忙着忙着,突然记起,咦她怎么没来。过去一看,她已经蜷在被子里睡着。
他静静看了片刻,过去吻她一下。
有一次有点儿激烈,将她吻醒了,他正想弄她嘴唇呢,她嘤嘤咛咛地来了句,“你还没刷牙呢……”
这就……只能堪堪打住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被冷多了,自然会退却。
所以这带来的弊端就是,他今晚想抱她,但她不是随时随地给抱了。
他留着卧室和玄关的台盏,耐心地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