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按陶夭夭那蜗牛速度,目测一两分钟,也会晃到他们面前来。
杜子锷一时凌乱了。
此时此刻,曲澜和陶夭夭相见好呢?还是不见好?
“杜子锷,你在自作聪明。”曲澜语气淡淡,一贯的从容淡定,让人听不出他的心思。
曲澜背着陶夭夭的方向而站,自然没看到陶夭夭正朝这边走来。
忙乱的杜子锷不假思索,就话回话:“就算我是自作聪明,也比你自掘坟墓的好。曲澜,你玩吧,玩一点是火花,能让你们两个玩出激情四溅。要是玩过头来,那就是玩火自焚。”
“玩火自焚。”曲澜倒淡淡笑了。
杜子锷的心思没在曲澜这里,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陶夭夭。
唉,这丫头满脸都写着心事哎。
比起昨晚说要抢婚的陶夭夭,简直就变了一个人。
杜子锷还是更适应昨晚那个陶夭夭。
那才是大家眼里正常的陶夭夭。
这个魂不守舍的陶夭夭,他看着难受。
如果关雪华看到,一定也会帮着她难受,然后他又得疼关雪华……
连曲澜对他的回答,都完全没听进心里。
陶宝那丫头的性子,简直就是陶夭夭第二,可爱到近乎奇葩的地步。
曲澜一直以为,陶夭夭将爱澜公司开在以前的天涯咖啡厅,那么一定也住在饮食一条街的那幢楼上。
如今曲澜看到陶夭夭也住在凤凰花园,会不会联想到那对双胞胎?
杜子锷忍不住揉额……
看着魂不守舍的杜子锷,曲澜微微拧眉:“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在想啊……”杜子锷脑子里纠结得厉害。
咳,都不用想了,陶夭夭那个游魂,已经慢悠悠地晃到跟前来了。
杜子锷摸摸下巴:“我在想雪华……哈哈曲澜,我回去看雪华是不是来我家找我了。我今天买了礼物贿赂小阳阳呢!曲澜,想要当爸,可不是那么便宜的。”
杜子锷可不会乖乖等曲澜回他。
说完,杜子锷脸抽搐着,抬脚就走。
此时不走何时走?
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到时曲澜要是忽然脑袋灵光了,问他七七八八,他是答还是不答?
想想就是个难题。杜子锷最近越帮越忙,心底已经有些虚了。
生怕再次帮倒忙。
咳,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
既然天意让陶夭夭今天撞到曲澜,那他杜子锷也不能不顺天意。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拧眉看着杜子锷略显狼狈的身影,曲澜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来。
不出意外,他看到正在神游的陶夭夭。
十指相交,细肩垂着,神情恍惚,脚步轻轻,眼睛看地……
深度神游的女人。
曲澜深邃如海的眸,落上陶夭夭迷茫的美眸。
记忆时在,他几乎没见过陶夭夭如此迷茫的眼神。她的眸子总是黑白分明,清澈见底。每次看到她,就会觉得她特别年少,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纯净……
曲澜的眸,更深地眯了起来。
显然,虽然曲澜一瞬不眨地盯着陶夭夭,可没用,陶夭夭压根没注意到面前人物的存在。
她压根没意识到,她为之纠结得不知何去何从的人,就在她身前一米处。
然后,她看着脚趾头,继续向前神游。
非常成功地把曲澜甩到身后。
这条路沿着凤凰花园的围墙而建,刚好绕凤凰花园所有楼房一圈。一圈下来,估计最少也要半小时。
现在依她的速度,估摸两小时能再绕回家。
没办法,陶淘陶宝两个宝的愿望,让她轻松了几个小时的心脏,慢慢又纠结起来。
呜呜,太忧伤了。
为了这些情事,她一个产妇几乎没要什么特别注意身材,就给直接瘦了回去。
这次回C城,果断又瘦了不少。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果断李氏姐姐更懂她的心,愁绪之词,写进她的心坎坎里去了。
呯——
小小的一声。
撞得她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陶夭夭无名火起。
这条道足够两辆豪华车一起开,为毛还有人能撞上她?
碰瓷咩?
她心情不好,千万别来惹她。
只能庆幸她走得慢,要是快点,估计此时早就坐地上,眼冒金星了。
不管哪个大爷,她都得好好训训他。
谁让他撞到她呢?
谁让她今天心情低到极致呢?
反正这人倒霉定了!
她倒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机会将一身的倒霉分点出去。
她才不是小气的女人。
就这么说定了。
陶夭夭憋着气,倏地抬头,中气十足,气壮山河:“大路朝天,一人一边,你不会走路吗……吗……”
陶夭夭的声音,就似被钻了孔的氢气球,瞬间瘪了。
然后,她转身就走。
咳,倒霉的永远都是她哎,好不容易能发汇了,结果还是错了……
走了三步,她忽然又站住了,转过身来,默默地看着面前那颗挺拔的白杨。
曲澜正静静地站在那,只言不语,静默疏离。
看着他这样子,武装了半天的陶夭夭,立即心碎一地。
她看不惯他这个疏离冷淡的样子,她怀念他以前温暖如玉,如浴春风的样子。
他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吗,为什么看上去还是不快乐?
陶夭夭垂着的脖子,慢慢扬起。她慢慢直视上曲澜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瞳。
咬咬牙,清清喉咙,陶夭夭挺起匈脯:“原来是曲先生,不好意思撞错人了。”
曲澜静寂无声。
他在表演高冷么?
也对,他以前从来就没表现过高冷给她看呢。
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想了想,陶夭夭轻轻吁了口气:“我听杜子锷说了,你和白大小姐好事将近。”
曲澜依然不语。
陶夭夭窒了窒:“我知道你想要我句话,要我保证不再打扰你的生活。请相信我,我以后不会来去打扰你了。”
曲澜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放心,我不会抢婚了。”陶夭夭的声气又小了些,心里隐隐抽痛,“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陶夭夭眸子掠过淡淡的无奈,转过身,向来路走去。
“陶夭夭,你个骗子。”曲澜轻轻地。
陶夭夭一愣,站住了。
好吧,她当年是对他撒了个弥天大谎,且已无可挽回。
她侧身凝着他,斜睨他:“对,我是骗子。不过,你更是世上最最无可救药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