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坐在办公室里啃手指头。她把啃手指头当成纾解压力。
因为她的坐镇,因为她日趋成熟的董事长夫人风范,因为她巧笑倩兮地安抚人心,恒天国际总部三天之内,终于全部安静下来,不再有职员担心恒天倒台。
不仅恒天国际安静,美洲那边也渐渐安静。当然,明雅那里,也特别安静。
陶夭夭啃着手指头,终是叹了口气。
这么安静的世界,是不是反而好呢?
没有消息,没有新闻,是不是说明事情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呢……
陶夭夭终是没办法在办公室里安稳地坐下去。
她决定去找曲长柏。
恒天国际是曲长柏打下来的,想当然,曲长柏几十年建立的人脉关系网,肯定要比曲澜才建立三五年的人脉关系网牢固。曲长柏如果没有几把刷子,怎么可能打开美洲市场,还能坚固几十年。
陶夭夭就不相信了,明家能一手遮天,没有任何对手。
她准备去老爷子原来居住的庄园看看。
可刚坐进法拉利,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陶夭夭疑惑着接了:“喂,哪位?”
“是我。”明雅轻柔地声音传来,“你如果想知道我的决定,就过来吧。”
陶夭夭一颗心瞬间绷紧:“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机场。”明雅说。
陶夭夭眼睛看向司机:“立即去机场。谢谢!”
一个小时后,机场大厅。
明雅身着厚厚的长裙,如一株亭亭玉立的荷花,站在机场大厅,噙着浅浅的笑意。
“你真愿意曲澜一生中,心里都有我的位置?”明雅眸光清亮。
“当然。”陶夭夭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明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明雅眸光熠熠地盯着陶夭夭。好半天,明雅终于和缓了面容:“陶夭夭,你赢了。我……输了。”
她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放进陶夭夭手心,向安检门走去。
陶夭夭松了口气,她的目光移向手中的文件袋。她轻颤着掏出里面的文件。
那是明家内部邮件,明雅父亲宣布,解除对恒天国际美洲市场的抑制……
陶夭夭急走几步,对着明雅的方向,缓缓挥动着手。
珍重!
曲澜爱过的女人,怎么会差呢!
陶夭夭滚热的泪珠不听话地滚落,滴湿衣襟,泪满腮。
她赢了。
恒天国际安稳了。
曲澜可以睡个好觉了。
日子将会再度明媚如春光,生活再度恢复成七彩空间。
陶夭夭正要转身回公司,面前忽然光线一暗,头顶落下温和的声音:“夭夭,你愿意我心中一生有她的位置?”
陶夭夭僵硬如石膏——好吧,她被穿帮了。
真没想到,曲澜会在此时回国,还歹命地听到她和明雅刚刚的谈话。
虽然曲澜声音温和,可陶夭夭还是听出来他语气中浓郁的不悦。
“那个……那个嘛……”她的大脑开动所有能量,拼命转动着,“男人不都喜欢左拥右抱,娥皇女英吗……”
陶夭夭说不下去了。
面前的男人,西装革履,玉树临风,如一株挺拔的白杨,如一副隽永的山水画,如一杯经久弥香的老酒。就算面容间有些憔悴,但丝毫不影响那惊人的魅力,迷人的风情。
他双瞳里是两个小小的她,而且正缓缓腾起两束火焰,铺天盖地地向她洒来。
陶夭夭忍不住悄悄地缩了缩脖子。
咳,她其实真没用啊!
明明心里还有些计较他把事情全压自己一人身上,不让她分担,可看着他儒雅矜持的模样,她心里的纠结瞬间就化成一摊春水……
“回答我。”曲澜抓着她肩头,纠结于那个问题不放。
陶夭夭咬咬牙,终于抬起头来,眸光熠熠,小脸流光涌动。她清清喉咙,严肃极了:“女人说这些话时,男人听听就行了。如果你把女人的大度当真话听,你就傻了。”
曲澜绷紧的脸,终于微微一松:“呃?就这样?”
“当然不止这样!”陶夭夭闷哼一声,“要训自家男人,也得先把情敌赶跑再说吧?人家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人。女人口是心非,过河拆桥,人之常情。我陶夭夭是女人里的女人。”
说着,她眯起眼睛,食指轻轻戳上曲澜心窝:“你以后敢在这里藏哪个女人,信不信我把它挖出来……唔……唔唔……”
一双大掌搂住她纤细的身子,将两人之间的空气悉数挤了出去,中间连风儿都飞不过。
他一手压着她小小的脑袋瓜,肆意吻着她唇间的芳香,夺走她所有的空气。
机场大厅,瞬间安安静静。就连穿插在其中的记者,都忘了要拍第一手照片。
C城所有人印象中的曲澜,从来没有这么肆意地高调过。
更别说如此热情地亲吻自己的妻子。
远远的,夏思晴松了口气,暗暗推着杜子锷和路遥,一起悄悄走出机场……
“唔——”陶夭夭在用上双手双脚将曲澜推开后,终于成功地吸了口氧气。
她抬起头,正想抱怨两句,可看着曲澜宠溺的黑瞳间布满红红的血丝,她的眼睛莫名就潮了。
呜呜,这个自大狂,喜欢一手包揽所有事情的大男人。
累死自己,急死老婆。
又可爱!
又可恼!
“傻丫头,明家想要恒天国际的北美市场消失,他们完全是想多了”他打破了宁静,“不过这样也好,该走的走了……就这么着吧。夭夭,我们回家。”
吸吸鼻子,她眼眶红了,细声细气地抱怨着:“以后有事情,不许一个人扛。”
“嗯,老婆。”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嗯,老婆。”
“以后不管见了哪个女人,不要摆出失魂落魄的样子,哪怕其实只有一分心意。误会的滋味不好受。”
“嗯,老婆。”
“以后再有女人找上门来,我不再让了,直接请保镖把她扔进太平洋,让她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嗯,老婆。”
“如果你还想她,只许留一颗黄豆的空间……哦不,绿豆……哦不……只许小米大的空间。”
“嗯,老婆。”
“……我现在去照顾凌北帆了。人家怪可怜见的,天天守着晓蓉,就是当不了正式的爹。都急病了。”
“嗯,老婆……什么?”温雅如曲澜气冲云霄,“不许再见凌北帆——”
“哼哼,你心里还留空间给她,就不许我心里还留空间给别人……”陶夭夭撇撇嘴,“你照顾初恋三个月,我去照顾凌北帆三小时也不行么?喂喂,曲先生,你不许这么霸道……不许摸……不许咬……”
“老婆,我爱你。”曲澜沙哑的声音,“我心不大,只能装下老婆一个。”
法拉利中,传出细声细气的沙哑回应:“老公,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