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肖像:四眼吕半仙
这是个传奇人物。也是个荒唐人物。
他的传奇故事和荒唐故事,在整个荒唐镇都妇孺皆知。
也同时传遍了滑稽城,
传遍了活宝地区,
传遍了忽悠省……
其实“四眼“不过是乡里乡亲送他的戏称。
他却只有摘下眼镜,才得显示神通。
他的第三只眼,又叫天眼,法眼,神眼,恨是神奇,
他也因此才得了“半仙“的大名。
关于他的荒唐故事和神奇传说,
等咱跟大家讲述《老歪叔正传》时再作描绘吧,
咱今天由于篇幅和时间所限,只得忍心暂且放下。
1
那天在梦里面,一见到那地方,我的心就醒了一半过来,猜疑说,“你不是我媳妇!”
她却一点也不恐慌,反而嬉笑着说,“一早一晚的事。你丢下那个媳妇的时候,俺就是你媳妇了。早晚还不是你媳妇嘛!”
我说,“俺要回去了!”转身就往回走,没想到一脚踏空,跌倒在地。便由梦中醒来了。
我一片茫然,望着横七竖八睡在地铺上的工友,傻愣愣地坐着,心里头一片空白。
这时有个声音在耳边说,“家是港湾,可避凶险。阴阳先生,必有高见,快快动身,远离灾难,休再迟疑,免受纠缠。”
我顾不得多想,也没工夫去问这鬼话是从哪里传来的,急忙叫醒了临铺的工友,交待了一下,将铺盖一卷,就匆匆出了粮库,打的奔火车站而去。
到了火车站才知道,才凌晨三点多。售票还早哩。好在有开往活宝方向的列车,我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糊里胡涂挤上了车,然后补了票。心里这才踏实下来。
2
到了家里,哪敢跟媳妇讲?知道歪叔懂些阴阳八卦一类的学问,就跟歪叔说了这十来年里经历的怪事。
歪叔听罢打了个吸溜,为难地说,“这事叔没听说过,应付不了……可这事拖不得。这样吧,叔带你去驴蹄村走一趟吧。我表叔准能帮得了你。
我知道,歪叔的表叔,就是赫赫有名的四眼吕半仙。
事不宜迟,我当下就回家取了自行车,随歪叔到驴蹄村去。
何寨到驴蹄村,也不过是十几里地。就是步行,也要不了一个小时。不过,我和歪叔骑自行车用了多长时间,因为没留这个心,所以,还真不知道。反正到了村口,随便在小店买了些烟酒点心,到四眼吕半仙家里时,还不到十一点。小学生还没下学哩……
落座之后,我刚要向他讲述事情的经过,他摆了摆手说,“不用讲了,你一进这个院,你要说的事我就全知道了。不是那个鬼魂缠着你不放,是你们之间有误会呀!”
我惊得不得了,慌忙请教说,“老人家,这时都折磨俺十来年了,您快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四眼吕半仙老先生说,“你十年前在那个小山村下煤窑时,是不是在村外的小溪边写了一首诗,里面有相伴翠云享年华之类的句子?”
我坦白承认了。
四眼吕半仙就笑了,说,“人家生前就叫翠云,你又恰恰在人家丧命的地方写的,又时常去那儿读书,能不让人家误解吗?可人家只有相好之意,可丝毫没有害人之心。她只是知道了你哪一天要遇难了,才去见你的,只是想在阴间跟你做对情侣什么的。那再三帮你逃过劫难的是谁呢?说来可笑,那是一个一直暗恋着这个女鬼的男鬼。他是出于嫉妒心才冒险帮你的。他帮你,你不知道,他也会遭天谴的。你小子捡了几条命回来了,还不知道哩!这天下的事,真是无奇不有啊!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说完哈哈大笑。
“哪怎么破解呢?”我等他笑过之后,恭敬地请教。
“这难题让你叔帮你。他鬼点子多着哩。”
他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3
歪叔说,“咱还是先去那个小山村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决定吧。这事情大意不得。”
我便带歪叔到了那个小山村,和房东见了面。
房东见到我们非常高兴。一家人很热情地招待了我们。他们听我歪叔绘声绘色地讲述我的故事,很是惊奇。
老大娘说,“这事奇了!以前还真有个叫翠云的姑娘,年轻轻的就过世了。他们年轻人不一定记得。这都是wg时候的事了。那时候呢,我也是刚嫁到这个村来。这叫翠云的姑娘,是公社书记的女儿,又聪明又漂亮,也不知怎么着,看上了城里下放到这个村的小学教师。
“那教书的比她年龄大多了,又是右派,他爹她娘怎么会同意呢?就想法把那个教书的调走了。
“姑娘是真心喜欢上人家了。她一时想不开,就吃多了安眠药,一下睡死在村外小溪边的柳树下了。
“可能是因为发现得晚了。她要是睡在家里,兴许能活下来呢!这都是命呀!
“她死得倒安宁,跟睡着了似的,她爹她娘可快要难过死了!
“要是小何说的全是实事儿的话,那化作小何的同学小何的妻子,想在阴间和小何相好的人,就准是她了。
“那个坏她事的人,一准是那个二愣子了——就是姑娘对门那家的憨小子。长得跟南瓜似的,蠢得跟猪似的,凭啥不占啥。可这小子一根筋呀!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说可笑不可笑!
“咱私下里想,要是没有他死搅蛮缠,兴许姑娘还不会走那一步哩!不过呢,这小伙也是真心爱上这姑娘了。姑娘一走,他就神经了,不到一年,就跟着走了。要说有人从当中插一杠,那个人不是他又是谁?可也多亏了他呀,要不然,小何早变成鬼了!”
我随他们笑过之后,心一沉,鼻梁一酸,也说不出为什么,两眼就涌满了泪花……
4
我带歪叔去那条小溪边走了一遭,就伴歪叔上了就近的大山。
到了山梁上,歪叔却把难题交给了我。
他歪笑着问了我一句,“何也,叔听老俗话讲,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说这话真有道理吗?”
我就傻乎乎地跟了一句,“老俗话说的还会有错吗?当然有道理了!”
歪叔就说,“那好!这事叔就不插手了。你就看着办吧。”
我听他怎么说,差点儿没把我鼻子气歪了……
5
这不是难为人嘛!你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嘛!
可人家是长辈,咱哪敢这么说呀!只得请教高招,央求说,“那你得帮俺出个主意呀!俺要是能解决得了,不早就没这事了嘛!”
不想却挨了一顿批评。歪叔教训我说,
“你知道不知道啥叫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你了解真相吗?不了解真相你能破解了这事?现在就不同了嘛!你死脑筋呀你!你怎样让人误解了你,你再怎么着跟人家解释清楚,不就得了嘛!”
同志们,你们听他说的多轻巧?开玩笑也不能这样开玩笑呀!
人和鬼能说得上话吗?
人和鬼就是能说得上话,她会听你瞎忽悠吗?
这不是瞎扯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