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雷看了看我:“你那么有把握我会答应你?”我淡淡地说:“你会的,你现在对付我顶多只能达到泄愤的目的,已经于事无补。”他哈哈大笑:“你不怕我找到邓琨?”我心里一凛,随即便平静了,我说道:“你们不会找他的,因为你知道他手里不会有资料的。”他说:“嗯,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所以你放心,他会很安全,而且我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再对付他,当然你必须让他学会闭嘴。”老万在我身后有点惊讶的问:“原来邓琨没带走资料?”我笑了笑没回答他。
倒是陆亦雷说道:“那东西朱哥肯定不会让它留下来,应该早就毁掉了吧?”我点点头:“是的,邓琨带走的是个空盘,昨晚在你们的联络点我用房间里的电脑把彻底删除了。而且电脑也让我给重新格式化了,因为我不知道直接删除U盘的内容后在电脑里会不会有备份,我是个电脑小白。”我笑了笑,然后对陆亦雷说道:“刀子是你的人,但可能你并不知道他不完全是你的人吧?”刀子的脸色又变得惨白,五哥和另两个人立即把刀子的退路给封住了,陆亦雷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坐直了身子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他替你约我,但他不应该强调说你要我一定要带上资料才能够救影子,还有不应该杀了子弹,我相信杀子弹应该不是你的指令。”影子听到子弹被刀子杀了,一下子腾了起来,他冲到刀子面前激动地叫道:“你杀了子弹?为什么?”我连忙叫住他:“影子,坐下。”他的眼睛快要滴血了,但还是咬紧了牙,坐回到我身边。我喝了口茶问陆亦雷:“你的特供烟呢?”他从包里掏出来扔到了桌上,我点了一支美美地吸着,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子弹会接受你的威胁,帮你一起劝说我来见陆少,但当时我就发现他说话时的表情有问题,有点言不由衷,当然我并没有说穿。虽然那时候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但我的主要心思却放在如何让邓琨他们先脱困上了。”
“当我和老万在联络点的屋外抽烟时,我的脑子还一直在想你和子弹的事,我想到可能你会杀了子弹灭口,但当我们冲进屋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回头问老万:“还记得我们猜测子弹可能也是死于催眠吗?”他点了点头,我笑了:“如果陆少他们真的把催眠研究得这样恐怖根本就不需要兴师动众地对付我们了,是吧陆少?”陆亦雷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置入性催眠’是需要条件的,而且很多时候在没有药物的辅助下,成功的概率还不高。”我接着说:“所以当时我就已经断定子弹不是死于催眠,而是毒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毒药能够让人死后看不出一点破绽,当然,我相信尸检能够回答这个问题,这也是后来我和老万商量没有及时处理子弹尸体的原因。”
我对刀子说:“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属于第三方势力。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你,卧底两家,居然没被发现。而且你那套装神弄鬼的把戏倒也学得不差,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我对陆亦雷说:“开出你的条件吧,其实我知道你叫我来的目的,不过就是善后工作如何处理罢了,你需要给家族或者说你们的利益集团一个交待而已。”陆亦雷笑了笑:“和聪明人说话真的很舒服,句句都能够说到人的心坎上去。”他说:“原本我们的确想除掉你,哪怕只是为了泄愤,但有人出面保你,至于是谁我就不说了。我们经过沟通,达成了共识,这就是我们会以危害国家安全罪通缉你,期限一年,这一年里你自己好自为之,别落入我们手中,不然你真的会受到国家法律的制裁。一年以后,我们会撤销对你的通缉,同时恢复你的身份与名誉。这是一个游戏,猫捉老鼠的游戏,也算是对你多管闲事的惩罚,当然玩与不玩可由不得你,因为针对你的通缉令一个星期以后就会发至全国。至于其他人,我们不会再追究,所以你也大可不必让邓琨东躲西藏,他可以回来继续干他的刑警,而你,这一年将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当然,你的家人我们不会为难,而且会有人保护她们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怎么样,你觉得公平吧?”
我笑了,什么是公平,不过能够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们还给我一周的时间做好逃亡的准备,其实听到这个游戏我也很兴奋,一个人这一生能够有这样一次刺激的游戏过程并不容易。我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你们,不过我有个请求。”陆亦雷说:“什么请求?”我伸了伸懒腰:“今天回去我会好好陪陪老婆,三天后我消失,这三天谁他妈都别来破坏我的天伦之乐。”陆亦雷说:“没问题。”
影子在旁边问道:“我们能够跟在他的身边吗?”陆亦雷笑道:“如果你的上司同意的话我无所谓。”老万也说:“我也要一起。”我心里充满了感动。影子说:“我会请示,毕竟现在第三方势力的加入我们不得不慎重一点,或许跟着朱哥我们还能查到这个第三方究竟是个什么组织。”陆亦雷说:“想知道还不简单,刀子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影子摇摇头:“你不了解刀子,他不会告诉你一个字的。”陆亦雷说:“我不相信在我面前有不开口的。”我笑着说:“我保证现在他就已经开不了口了。”
大家向刀子看去,他应该早已死了,虽然人还立在那,但嘴角渗出了血,脸上是狰狞的笑。
刀子死了,善于第三方的线索也断了,而我和陆家杜家的游戏也将要开始了。
我站了起来:“陆少,我们可以走了吧?”
他也站了起来道:“请便吧,我就不送了。”我顺手把他扔在茶几上的烟揣入了包里,他叫住我:“对了,上次小萍说你要的茶和烟我备着呢,等等。”一直没有说话的杜建林跑到了办公桌前,从柜子里拿出几条烟和几听茶叶,递给我,老万帮接下了。
离开安宁医院,我对影子说:“我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他点点头对老万说:“到凯里市区去,找个地方我们吃点东西。”
在一家“凯里酸汤鱼”火锅店前我们下了车,店家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去坐下,然后给我们详细介绍着他店里的特色。我们都饿了,这顿饭简直就是风卷残云般的,老万抢着买了单,我们便重新上车往贵阳赶去。
车子上了高速,老万说:“影子,好象我们被盯上了,有尾巴。”影子说:“丢掉它。”老万让我们坐好,然后加速前进,我看到仪表盘上时速已经达到了一百八十多码,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影子看着我说:“不会是陆少捣的鬼吧?”我说:“条件都谈好了,他没必要这么做,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第三方势力吧,他们应该认为东西还在我手上。我现在更担心的是邓琨的安全,可我让他别用手机了,现在想联系都联系不到。”我的确很担心邓琨,我有些后悔当初让他带着U盘跑路了,毕竟那时候情况还不明朗,我根本无法预知事情发展的趋势。
从凯里到贵阳我们只开了一个多小时,进入了市区老万让我和影子下了车,然后车子继续前行,影子说不用为老万担心,他有的是本领逃脱的。
我和影子打了个车去我家,在小区大门口居然看到老婆站在那。我问她:“你今天没上班?”她回答说:“没有,陆小姐打电话说你今天中午会回来,所以我就在这等等看。”影子在一旁叫了声:“嫂子。”老婆高兴地说:“快上楼吧,去喝点水。”我们进了家,我问老婆:“这几天没什么事吧?”她不解地说:“没有啊,能有什么事?”她想了想说:“对了,邓琨打过一次电话来家,问你回来没有。”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有留下联系电话吗?”老婆被我吓了一跳,她说:“嗯,留得有,在这。”她走到电视机前,从电视机上取下一张纸条,上面是个座机号码,居然是贵阳本地的。我连忙打了过去,是个女人的声音,我说:“麻烦你给我找一下邓琨。”她说:“请稍等。”不一会邓琨的声音出现在电话的那头:“哥,你到家了?”我没回答他,我问道:“你在哪?”他说:“我在分区,李副司令这。”我说道:“行动自由吗?”他说:“没事,要不我现在过来?”我说:“嗯,快来吧,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