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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 女儿的警告

  【190】女儿的警告

  彭长宜这几天日子过得不错,住在医院里,上午很早就输完液了,喝着小护士陈静她妈熬的芦根水,其余大部分时间就是看电视、看书,睡觉,起居有人伺候,每天都会有一套干净清爽消过毒的病号服放在脚底,他甚至有点喜欢这种住院的感觉了,想想长这么大,除非小时候妈妈伺候过自己,记事后,还不记得谁这么伺候过自己呢。[`小说`]前妻沈芳会把衣服洗干净,但是让他换的时候,绝对鼻子不是鼻子脸子不是脸子的,外加批评和指责。。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为了拥有这个好东西,他没有理由失去它,这也是部长一直告诫自己的事情。记得部长私下跟他说过一句话,是形容如何利用权力好处的时候说过的,彭长宜一直未曾忘记,那就是:细水长流。这句话,彭长宜一直记忆深刻,如何做到细水长流,那就需要一番真功夫了。

  前两天女儿来电话,是小护士陈静接的,娜娜一听爸爸的电话是个女人接的,立刻不客气地说道:“你是谁,怎么有我爸爸的电话。”

  陈静这才告诉她:“我是医院的护士,你爸爸住院了,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我代替他接的电话。”

  女儿非常敏感,说道:“我不信,你让我爸爸接电话。”

  彭长宜接了,他勉强能发音,但是非常困难,他告诉女儿,自己嗓子哑了,说不出话,现在快好了,等病好了就回去看她。

  娜娜懂事地说道:“爸爸,你要多喝水,不停地喝水,喝到尿变成透明的病就好了。”

  彭长宜费力地笑了。

  “爸爸,我要给你点警告,你的电话别让别人接,我每天放学再给你打,你不用说话,就咳嗽一声我就知道是爸爸了,然后我说,你听。好吧?”女儿小大人似的嘱咐着他。

  “好——”彭长宜笑了。

  “爸爸,我开学了,你给我买的衣服同学们都说好看,还说要跟我买一样的,我说不行,大家都穿就不好看了。老师也夸我漂亮呢?”

  彭长宜费力地笑了,说道:“是我女儿长得漂亮。”

  “嘻嘻。”女儿笑了,她说:“爸爸,今天就到这儿,不跟你说了,记住,你的电话不要让那个女人接了,爸爸再见,我挂了,你不用说话。”

  果然,女儿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看来,离婚的事,沈芳没有告诉孩子。但是沈芳不是一个能守住话的人,她的许多诉求都是告诉孩子的,从小就是这样,彭长宜现在就想,一旦沈芳憋不住告诉了女儿,他该怎么跟女儿说?

  当然,彭长宜住院的消息也是严格保密的,除去班子里几位主要领导知道外,社会上的人和中层干部中,几乎没人知道,只有褚小强、小庞和吴冠奇知道,但这些知近的人没有要紧的事,谁也不会来医院打扰他的,因为他说不出话,他们也希望他借机能够好好休息一下。

  原来,自己一到办公室,最先进入角色的不是大脑,而是自己这张嘴,不停地在说。打电话、开会、听汇报,最能证明他这个书记存在的理由就是说话,先声夺人。

  嗓子哑了,尽管不算什么大病,却可以让他堂而皇之地住院休息,也可以让他堂而皇之地与世隔绝几天。甚至来医院看他的人都不能向他汇报工作,因为他说不出话。

  就连锦安打来的电话,都是护士小陈代接的。

  这个楼层的病房,早在邬友福的时候,就是一对一的服务,而且,现在还不用担心被人冒昧打扰,如果没有本人的同意,来探视的人,是上不来楼,进不来电梯的。因为,只有下边的人摁铃呼叫,上面的人允许后,给了许可按钮,下边的人才能上来。

  彭长宜的一部手机交给了秘书小石,一部手机交给了小陈,小陈拿的是私人电话,加之眼下三源的各项工作都按部就班地向前推进,基层干部们工作热情非常高涨,就连最挠头的村村通这项硬性工作都进展顺利。

  那天下午,江帆打电话的时候,彭长宜戴着墨镜,正在山坡上跟陈静采野**,听到电话响,彭长宜手里正捧着花蕾,一时无法去掏电话。小护士陈静见状,便过来,没有接他手里的花蕾,而是一下子就把手伸进他的裤兜,从里面掏出电话,因为她知道,接电话这项工作,最近几天都是自己代替县委书记来完成的。

  “喂,您好,哪位?”

  江帆一愣,心说,彭长宜用上了女秘书?就说:“我是江帆,找彭书记,你是谁?”

  “江帆?”陈静故意重复了一下,看着彭长宜,彭长宜就冲她点头,意思是他接电话。陈静就说道:“我是他的护士,彭书记嗓子哑了,说不出话,他只能听,我马上把电话给他。”

  彭长宜接过电话,放到耳边,当他听江帆要去阆诸的消息,他的心里不知为什么就是一动,很不是滋味,他哑着嗓子说了几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他转身,走到山坡的一棵树下,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蓝天白云下的山峰,想起陪丁一在游云中草原时跟她说的话,想起丁一的眼泪,还有那天晚上在草原的失态,尤其是丁一拼命挣脱江帆,打江帆嘴巴的情景,这些,对于一个深爱着江帆的丁一来说,该是需要有怎样的勇气?如果不是伤心绝望到极致,就凭丁一,永远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想到这里,他的心动了一下,不知从何时起,丁一的苦楚和痛苦,居然是那样地牵着自己的心,每次看到她痛苦,他的心也会有丝丝疼痛。不需费劲,就能琢磨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是爱,那个清纯、干净,懂事明理的女孩子,也是他彭长宜的最爱。只是彭长宜知道,江帆更爱,当初江帆能给丁一的自己给不了,那么,现在呢?

  彭长宜的心突然乱了,他腾地站起,闭着眼,使劲地甩着头,连续甩了几下,他希望把刚才冒上来的荒唐的危险的想法甩掉……

  市长,长宜祝福你们!他默默说出这话后,就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这口气他吁出的很慢很长,直到气尽。

  他不知江帆这次去阆诸,是否能再次俘获丁一的心。他真心希望他们和好如初,毕竟,经历了那么多,无论是江帆还是丁一,也该有个归宿了。唯有祝福,他彭长宜什么都不能做,最初发乎情止乎礼,不就是希望江帆能给丁一幸福吗?如果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恐怕他们早就连朋友都做不成甚至成为敌人了。

  这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大束盛开着的淡紫色的野**,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献给沉思的人。咯咯。”小护士银铃般的笑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彭长宜回过神,笑着接过这束野**,在鼻子下闻闻后,就低头看着。

  “好看吗?”

  彭长宜点点头。

  “送给你了。”

  彭长宜笑了一下,又点点头。

  “你想什么呢,从你放下电话起,到现在,你在这里发愣,足足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了,要不是怕你坐在石头上着凉,再发烧,我才不叫你呢,看你能愣到什么时候。”

  小姑娘背对着阳光看着他,太阳照在她的头发上,镀上一层金属般的颜色,非常有质感,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那双好看的眼睛扑闪着,清澈无邪,和丁一当初刚来的时候很相似,那是心底纯洁的表现,当然,丁一的眼睛现在又添了内容,添了本不该有的忧伤和沧桑……

  小姑娘见彭长宜不错眼珠地看着她,尽管他戴着墨镜,但是,还是能从镜片后面看清他在看她。她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说道:“你知道我上学一个人走山路最怕什么吗?”

  “野兽。”彭长宜费力地说道。

  “不是。”

  “蛇。“

  “不是。“

  “呵呵。”彭长宜笑着摇摇头。

  “呵呵,我最怕的就是半路上遇到一个带大墨镜的男人,因为他戴着墨镜,你分不清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我最怕戴墨镜的男人。”

  彭长宜感觉小姑娘的理论有点意思,刚想说话,就先咳嗽了几声。小姑娘赶紧跑到一棵树前,摘下一个提兜走过来,提前早就伸手掏出一个水杯,里面装着芦根水,拧开后,递给他。

  彭长宜喝了几口,感觉嗓子和食道特别清爽,继续说出刚才想说没说道话:“你本事不小,从眼睛上就能判断出是好人还是坏人?那你看我是什么人?”

  “当然是好人啊!”说我,她咯咯地笑了,声音就像风铃一样清脆好听。

  彭长宜看着她,摘下了墨镜,说道:“好了,不戴了,干嘛让别人心里不踏实。”

  陈静又笑了,然后拿过墨镜,说道:“戴吧,我给你戴,你戴墨镜我不害怕。”

  她说着,身子就凑到彭长宜跟前,主动给他戴墨镜。

  由于彭长宜个子高,小护士够不着,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才能够到。彭长宜就主动低下头让她戴。

  就在一低头的时候,他看到了她衣服里面那一抹**,是那样的白皙,娇嫩,深深的**,羞涩地闭合在白衬衣里面,彭长宜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下意识地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腰。

  小姑娘以为县委书记怕自己栽倒才搂住的自己,也没在意,给他戴好墨镜后,说道:“好了,你戴墨镜不像坏人,像地下党。”

  说完,就伸手去理自己的头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了,她挣了挣,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了,显然,这个动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的脸红了,低下头,扎在了他的怀里。

  这个动作,又让彭长宜想到了丁一,他捧起她的脸,看到她惊讶羞涩的表情,他没有低下头吻他,而是哑着声音说道:“我不是好人。”

  小姑娘捂着嘴笑了,说道:“老百姓都说你是好人。”

  彭长宜一仰头,沮丧地说了一句:“完了。”

  “咯咯,为什么完了?”小姑娘觉得县委书记今天很可爱。

  彭长宜低头看着她,她唇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说道:“好人是不能做坏事的。”说着,就松开了她。

  小姑娘失望地“哦”了一声,明知故问地说道:“你说的坏事指的是什么?”

  彭长宜勾起嘴角笑了,说道:“是这个。”说着,就搂过小姑娘,一下子就吻住了她的唇。

  小姑娘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彭长宜吻了几下后,放开了她,说道:“明白了吗?”

  小姑娘的脸有点红,她没说话,点了点头。

  “好了,采够了吗?咱们回去吧。”

  小姑娘点点头,她蹲在彭长宜的面前,将手里的一个白色的购物袋放在彭长宜的脚边,说道:“足够了,一个礼拜都不用采了,一次用不完,放在冰箱里,保鲜。”

  彭长宜又坐在那块石头上,低头看着,就见白色的纸袋里,堆了一层黄色的花蕾,跟她刚才给自己的那束**颜色完全不一样,就问:“这两种野**,哪种效果好?”

  “如果是上火嗓子疼,当然是这种好,消肿止痛,跟芦根一起熬水喝,效果更好。你手里的那种明目、醒脑效果好。咱们三源,有好多种野**呢。”

  彭长宜看着她几根灵巧纤细的手指,在用心挑拣着刚刚采摘下来的**花蕾,不知为什么,那几根手指,又引发的他的冲动,他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大掌里,看着。

  小姑娘笑了,说道:“怎么了?”

  彭长宜说“不怎么,你的手长得很好看。”

  “是吗?”小姑娘又把另外一只手放在他的大手里,说道:“怎么好看了?”

  “不像山里孩子的手。”

  “咯咯,当然了,我一直上学,家里的农活也不让我干,所以手就比较细腻。”

  “你是哪里毕业的?”

  “锦安卫校。”小姑娘垂下眼帘,似乎对自己是卫校学生有些不满意。

  “卫校?”

  “是的,当年,我如果走正规的大学分数也够,但是家里没钱,只好上了这所不要钱的卫校,但是毕业后必须回来工作。”

  彭长宜知道,为了发展促进地方医疗事业的发展,全身有个扶持山区医疗事业的行动,三级财政出资,重点扶持山区医护人员,定向培养,学费全免。

  彭长宜说道:“你今年多大了?”

  她伸出两根指头,随后转了一圈。

  “四十?”彭长宜故意说道。

  “哈哈。”小姑娘开心地笑了,说道:“二十二。”

  彭长宜想起,丁一刚来亢州的时候,也是二十二岁。但眼前这个小姑娘分明都工作了两年,他想起卫校是两年制,而丁一是四年本科。 就说道:“这个年纪完成可以接着上大学。”

  小姑娘垂下眼帘,说道:“不可能,家里就我一个女儿,父母在家种地,还指望我上班养家呢?”

  彭长宜捏着她的手指头,说道:“你想上吗?”

  “做梦都想,但没办法,我认命,业余时间看点姥爷留下的医学书籍,看看他留下的偏方,有的时候在村里,也能当半个郎中呢。”小姑娘满足地笑了。

  彭长宜说:“如果上学,你对什么感兴趣?”

  “中医。”

  “冷门,不过未来会有前景。”

  “是啊,不过我喜欢。姥爷去世后,妈妈有五个姊妹,没有兄弟,妈妈什么都没要,只要了没人要的医书和姥爷留下的一切有关的文字。我记得装了满满三箱子。后来我上了卫校,参加工作,觉得这些书都是宝贝。”

  彭长宜笑了,把她的两只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用手捏着她的每一根指头,尤其是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还留着**淡淡的黄绿的颜色。他就把这根食指,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亲了一下这根手指的指尖。

  小姑娘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鼻尖冒出了汗。显然,县委书记的又一个动作超出了她的想象,尽管她岁数不大,但是男女间的事情她懂得,她紧张地把手指抽回。彭长宜一愣,看了她一眼,就见小姑娘满脸通红。

  彭长宜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好好努力,争取业余时间复习功课,你如果能考上大学,我供你。”

  小姑娘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彭长宜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唐突,就说道:“县里有助学计划。”

  “我知道有助学计划,但是我不合格。”陈静说道。

  是啊,山区像陈静这样的孩子有的事,助教的作用微乎其微,她还是算家庭条件不错的,比她家困难的有的是。

  “你别管那么多,只要你能考上,我就替你想办法,前提是你要加油。”

  陈静皱起眉,说道:“够呛。”

  “没有信心?”

  “嗯。”

  “呵呵,那就没办法了,我的助学计划也无法完成了。”

  陈静看着他笑了,说道:“你怎么比我还失望?”

  彭长宜感觉她还很单纯,就说:“当然了,因为我遇到一个不求上进的小姑娘。”

  陈静眨巴着眼睛,没有说话。

  一天的下午,彭长宜出院了。非常奇怪,他出院那天,没有见到小护士陈静。

  几天的相处,彭长宜对这个乖巧、聪明、懂事的小护士有了好感,不知陈静跑哪儿去了。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当彭长宜告别齐长顺等医护人员,坐上老顾的车后,汽车驶出这个小后院,刚要驶出医院的胡同,就见一个梳着短小的马尾辫的女孩子骑着车拐了进来。老顾立刻说道:“小陈。”

  与此同时,彭长宜也看见了陈静。

  汽车戛然停在陈静的面前,陈静刚拐进胡同,猛然看见一辆汽车停住,她吓得一捏闸,自行车一歪,连车带人就倒了下去,她惊叫了一声,顾不上别的,连忙起身,从倒在地上的车筐里,迅速把一个骨碌出来的保温桶抱在怀里,不停地用手擦着上面的尘土,还好,里面的水没有流出。

  看见保温桶完好无损,她这才想起什么,就气愤地说道:“怎么开的车你……”话没说完,一双大手就伸了过来。

  由于自行车是倒在老顾的车门下,老顾开开门后无法下车,后面的彭长宜早就开门下来,扶起陈静。

  陈静一看是彭书记的车,这次由怒转喜,说道:“怎么是你们啊?”

  彭长宜说:“我出院了,因为晚上有会,所以就没有等你回来,我给你留了字条,放在枕头下面了。”

  陈静红了脸,说道:“我回家给你取芦根水去了。给。”说着,就把那个红色的保温桶递到他面前。

  彭长宜没有接保温桶,而是伸手给她抹去额头和鼻尖的汗水,然后,弯身给她扶起自行车,支牢后才去接她手里的保温桶,一只大手盖在了她的小手上,另一只手拎过保温桶,笑着说:“谢谢你。”

  又过了几天,彭长宜接到了江帆的电话,才知道江帆已经到了阆诸,然而,江帆却没有见到丁一,他说丁一请假,跟父亲去了新加坡。

  彭长宜这几天住院嗓子说不出话,所以也没跟丁一联系,这个情况他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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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题外话:推荐阿珠完本作品《市委书记爱恨挣扎:恋上女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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