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把我当成朋友的么?"阿芳咬牙道:"你从哪里瞧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摇摇头,道:"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来者不善,在百花神教里面,我猜,当初的那一封大师哥留给我,叫我不要四处乱走的信,应该是你趁着什么空档,给收起来的,好引着我出去,不过,那手忙脚乱的时候,哪里会有人追究呢!我也不曾遇上什么危险,更不曾死了,如意算盘,有点落空。"
阿芳定定的望着我,道:"这能说明了什么去?也有可能,是你自己寻不得,或者,落在了哪里而已。"
我叹口气:"所以,没有真凭实据的,永远只能是一个猜测,可是,你这一个出现,实实在在,太巧了。先是救出花婆婆,让百花神教大乱,立了一功,再说起了,自己的哥哥不见了,让我因着旧情同情,一定会带着你在身边,我很希望,这些个,不过是我胡思乱想的,咱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先前,也不是这样的人,我甚至觉得,大概,你也经过了很多事情,别也给人更魂,是个冒充的吧?可是,你就是阿芳。"
"不错,我就是阿芳,也只能是阿芳。" 阿芳冷笑道:"你,大概只拿自己当花穗了。"
"我便是想回去,可也回不去了。"我望着阿芳,道:"你是不是以为,今天我能得到的这一切,都是因着命好运气好?"
"不是命好运气好是什么?"阿芳盯着我:"你本来应该跟我一样,怎的你,就凭空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你有没有想过,这因着什么?"
"是啊,你这么想,也是无可厚非。"我叹口气,道:"接着,你几次三番,跟我提起了往昔来,也不过,上提醒我那个旧情。"
阿芳撇了撇嘴:"无奈你,并不计旧情。"
"我如何能不记旧情?"我咬牙道:"是,你什么也不曾做,但是我瞧得出来,你该是嫉妒着的,这不对劲儿,咱们两个,本来都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对那些个天生的大家闺秀,大概连嫉妒,也嫉妒不起来吧?谁让人家,天生会投胎?可是你待我不大一样,可不就是因着,你知道,我不过是原本那个江菱,凭什么,这些个好处,都能落在了我头上?"
"果然是多年的交情,我就是这么想的。"阿芳咬着牙,像是恨我恨的牙根儿痒痒:"江菱,你是不是以为,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应该感谢你?"
我愣了一愣:"什么?"
"你总是觉得,自己比我强。"阿芳道:"你根本,就一直就是在可怜我。小时候,不会下水,你要替我做,我胆子小,你要硬挺着护我,这么多年,从小到大,我好像,都只能缩在了影子里,你也只为了,瞧这我比你更弱小的,在我面前,你才能优越和骄傲吧?须知,我根本不用你可怜!"
我的心里像是给人凭空割了几刀:"我,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
"不然应该要怎么想?"阿芳的眼睛赤红:"跟一条小狗一样跟在你后面,为着你抛下来的残羹剩饭,冲着你摇尾巴么?你哪里是真心为我,你不过,是为着你自己。"
"所以,你自小都恨我?"我望着虽然看上去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实际上,却在我心里变的面目全非的阿芳,只觉得嗓子眼儿发干:"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不管多少年,也一样!"阿芳道:"谁愿意整天的活在你背后?我也是人!可是只要你挡在了我前面,我就永远过不去你这个障碍!大概,你口口声声,是说要为着我好,是不是?可是跟你在一起,只能让我觉得更挫败!
现如今,你又用了这样的面貌,获得了我从来梦想都不敢梦想的东西,什么事情对你来说,好像都来的轻而易举,可是我呢?我到现在,还是只能听命于人,什么都没有!"
"我明白,归根到底,你觉得不公平。"我点点头:"你觉得,我就应该跟你一样,做一个乡野村妇,庸庸碌碌,平淡一生,可是,你为什么不替我想想,这一切,我宁愿换一个一生安宁!"
"又来了,又来了。"阿芳露出一种扭曲的笑容来:"漂亮的人,总说自己不在乎容颜,有钱的人,总要说自己视金钱如粪土,因为得到,你就可以这么骄傲!因为得到,你就这么炫耀!"
我抿了抿嘴,说不通,大概也就不用多说了:"你愿意怎么想,都是你的事情,现下里,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我干嘛要告诉你?"阿芳道:"掉到了你手里,是我自己运气太差,要杀要剐,你也随意,横竖,我自己争取过,我便不后悔。"
"以前的阿芳,可不会这样小气!"我说道:"若不是有人蒙骗了你,你必然不会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引着你,用旧情来害我,抢了我所有的一切的,不过是在利用你,你还不明白么?还有阿虎,咱们,明明可以同心协力,去寻阿虎的!"
"你还要提起了哥哥来?"阿芳嘴角一抽:"去哪里寻?阴曹地府么?若不是为着你,哥哥,怎么会死?"
"你说阿虎死了?"我瞪大眼睛:"他,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也是跟这个墓穴有关么?"
"你说呢?"阿芳立时答道:"到现在,你还要打算继续假装下去的吧?在你心里,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我哥哥的事情,你便要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今日你要将话说开,咱们便摊开了来说清楚,你给我好好的想起来,那个时候,若不是为着这个该死的冥婚,我哥哥,又如何会变成了僵尸?"
果然,我冥婚的事情,阿芳都知道。
"阿芳,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阿虎,究竟怎么会变成僵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