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
县老爷听后张嘴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娇提出的这个问题。
小娇见县老爷不说话，柔声问：“老爷，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认识我。”
“宝贝儿，我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因为你若是没有认识我，就不会喜欢上我，更不会为了给我赎身而铤而走险。”
“宝贝儿，这辈子能够认识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即便因此身首异处，我也不后悔。宝贝儿，你后悔吗？”
小娇用力摇了摇头：“不后悔。人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呱唧，呱唧，呱唧。
一阵清脆的掌声瞬间响起，随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小娇姑娘啊，没想到青楼里也有你这样的烈女。”
“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们？”小娇大声问。
沙哑声音答道：“姑娘，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肯为了你背后的这个鸟县长殉葬？”
小娇用力点了点头：“愿意。”
“好极了。”
沙哑声音夸赞道：“姑娘有情有义，比那贞洁烈女也不逞多让。县老爷，老子再问问你，假如你们两人中只有一人能活，你想让谁活？”
“这个，这个。”县老爷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如果说实话，势必会伤了小娇的心。可若是说假话，自己的脑袋有可能就要搬家。
正犹豫间，小娇突然大声道：“老爷，快告诉他，我死你活。”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县老爷哭着哀求道：“好汉，本县求求你，放过我俩好不好。”
“放过你俩。”
沙哑声音冷笑道：“县老爷，自你来到磴口县当县长，枉死在你手上的人命有多少，你自己算过吗？”
县老爷否认道：“好汉，没有的事，本县从不滥杀无辜。”
沙哑声音听后哈哈大笑：“好一个从不滥杀无辜。老子问你，昨天中午，你在县府门口枪杀的那个死囚真的是金雕吗？”
县老爷点头道：“好汉，真的是金雕，如假包换？”
“啪”的一声响，县老爷的左边脸颊上重重挨了一巴掌，他张口吐出一口血痰，忐忑地问道：“好汉，你，你为什么打本县？”
沙哑声音“哼”了一声：“为什么打你。你听好了，吴峤玔，男，家住磴口县金沙庙村，因犯入室盗窃罪被捕入狱。入狱后该犯表现良好，悔过自新。
“本以为再熬上几年就可以出狱开始新的生活，谁料想就在四天前，有人用一百块大洋诱惑他，让他假扮悍匪金雕，于当晚潜入黄家庄园意图奸辱黄家大小姐，失手被擒。
“昨天中午，吴峤玔被你当做悍匪金雕，枪决于县府大门口。”
闻言，县老爷“啊”的一声惊恐道：“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沙哑声音嘿嘿一笑：“县老爷，我究竟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暗中勾结金雕，抢劫黄员外家的藏宝室，又唆使吴峤玔冒名顶替金雕的事发了。”
“不可能。”
县老爷歇斯底里地喊道：“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两个人，你，你不可能知道的。”
沙哑声音淡然一笑：“县老爷，有句老话说得好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错，这件事的确只有你和金雕知道，就连小娇姑娘你都瞒得死死的。
“可世事无常，金雕可不像你这么有骨气，一顿皮鞭抽下去，什么都招了。
“县老爷，识相些，老老实实把你跟金雕勾结的详细经过说出来，否则老子一顿皮鞭抽下去，你若是再想见到明天的日头，恐怕得等到下辈子了。”
“老爷，不能说。”
小娇闻言急忙提醒道：“勾结悍匪，为祸乡里，这可是死罪啊。只要你紧咬牙关什么都不说，咱们俩纵然被活活打死，你老家那位以及你的两个孩子今后还能堂堂正正的做人。
“可你一旦招了，你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老家那位以及你的两个孩子也会因此受到牵连，这辈子也别想再抬起头来。
“老爷，孰轻孰重，你可千万不能糊涂啊。”
沙哑的声音笑道：“县老爷，你听听，你支棱着耳朵好好听听，小娇姑娘为你考虑的多么长远。只可惜你们俩连眼下的难关都挺过不去，考虑那么长远有用吗？”
“啪”的一声响，一条浸了油的皮鞭恶狠狠抽打在县老爷身上，县老爷一声惨叫，紧咬牙关就是不招。
“好样的。”
小娇一边夸赞，一边鼓励道：“老爷，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咬一咬牙就挺过去了。只要你不招，咱们就还有希望活下去。”
这个道理，县老爷焉能不知。可浸了油的皮鞭抽打在身上真的很疼，很疼，县老爷从小养尊处优，何尝吃过这等苦。
一下两下能忍受，三下四下呢，县老爷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浸了油的皮鞭就像是一把蚀骨的钢刀，一下一下切割着县老爷脆弱的肌肤。渐渐的，县老爷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生命正在从他的身上一点一点往外流逝。
就这么死了吗，不甘心啊。自己若是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金雕这个白眼狼。
一想到金雕，县老爷突然大声喊道：“金雕，你这个狗杂种，少给本县玩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
“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
沙哑的声音冷笑道：“县老爷，这可不是小把戏，若非小娇姑娘在你的背后一直给你打气，你恐怕早就招了吧。”
闻言，县老爷心里一突，急切道：“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
沙哑的声音大喝一声：“来人，掌灯。”
霎时间，原本黑暗的空间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待两眼慢慢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县老爷抬眼四下里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自己身处之地似乎是一间十分宽敞的船舱。
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手里拎着皮鞭，站在距离自己四五米以外的地方，正一脸玩味的审视着自己。
县老爷有些懵，他实在搞不清楚眼前的壮汉究竟是敌是友。于是，他开口试探道：“好汉怎么称呼，跟悍匪金雕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