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嘭!”
紫衣少女先是震飞白慕雪手中的剑,接着一掌正中她的胸口,如断线风筝,白雪慕毫无悬念地摔飞在十丈外的泥泞中,惨状比旁边的无为好不了多少,连爬起来都显得有点费力。
御剑而来的楚云川万万没有想到,赶到通陵镇看到的第一幕,居然是这样。
更让楚云川暗吃一惊的是,才一个上午不见,他发现白慕雪似乎变了一个人,不是因为她嘴角殷红的血痕、也不是因为她狼狈不堪的囧态,而是她倔强不屈的眼神……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仿佛天也阻挡不了她去争夺铁笼中的那只雷鸣兽。
她从泥泞中爬起来,捡起剑,再次冲了过去。
楚云川御剑落地,一脚踹在白涧七的屁股上,喝道:“傻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拦住她?!”
白涧七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应了声:“哦”快步冲上去喊道:“慕雪,回来!师傅来了,快回来!”
白慕雪猛然回头,看到楚云川的一瞬间,不知就觉就滚下了两行热泪,相视无言。莫名的,刚才那副倔强不屈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委屈,仿佛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我见犹怜。
身受重伤的无为硬撑着走到楚云川身边,指着对面的两男一女解释道:“那女的叫南宫初月,护住铁笼的猥琐男叫童阳,旁边那个三角眼叫鬼夫,都是南宫堡的人,白城宿敌。”
“呵呵,不过是三个ru臭未干的小杂毛。”
什么宿敌不宿敌,楚云川关心的不是这些,他关心的,只是那三根废柴的实力,细看一下,也不过是初登地阶门槛而已,仙武第二重,天御中期的宿主,能够凝气为晶体进行攻击,也难怪慕雪和无为会被打得落花流水,境界上差一重,力量上的悬殊可不是一点点。
楚云川从乾坤袋中拿出两枚培元丹分给白慕雪和无为,道:“先吞了它,恢复一点本源之力,再好好收拾那几根小杂毛。”
白慕雪低着头,小声道:“师傅,对不起,我连她一招都接不下,这丹吃了也是浪费。”
“你刚才那股倔强劲到哪去了?相信自己!”楚云川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流光涣影的弯刀给白慕雪,道:“既然你喜欢用砍的,以后就用刀吧,去,用这把泫光明月刀,把那三根废柴砍个落花流水!”
白慕雪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跟南宫初月相比,差距不只是一点点。
可是看到楚云川对自己信心十足的样子,莫名的,又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特别是接过这把泫光明月刀之后,一股神秘的清寒之气迅速顺着手臂涌向全身,再配合那枚培元丹的功效,整个人就跟脱胎换骨一般,没有丝毫的疲惫感。
这一瞬间,白慕雪能清楚感觉到,一股狂暴的本源之气充斥着奇经百脉,如同奔涌的cháo水,令人血脉喷张,极需发泄出来。
“师傅,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慕雪提着泫光明月刀,毅然向对手走过去。
对面……
那个叫鬼夫的三角眼一直盯着楚云川看,讶异道:“那个御剑而来的家伙什么来历?看起来气势不弱,但却看不出半点修为境界。”
守着铁笼的童阳道:“看相貌就知道是只牛犊子,御剑又怎么了?我们初月不也会御剑?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闻言,南宫初月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天下人皆知,自从白孔雀之后,白城再无天才,那个地方,早已经沦为废物的代名词,南宫初月也从来没把白城人放在里面。她径直望着白慕雪,轻蔑地冷嘲道:“来了帮手,长胆了?居然还敢冲过来!我看你是真不知死活,哼,我南宫初月想要的东西,谁敢染指?!”
“呵呵,我白慕雪不要想的东西,就算给狗吃,也绝不给你南宫初月!”
“哼!好一个自不量力的小贱人!我今天就随了你的心愿,在你脸上刺上一个贱字,也好让你长点忘xing——跟我南宫初月作对,是要付出代价的!”
声音未落,南宫初月已经凌空飞起,一式《刺星决》,舞得行云流水。
青sè剑气划破寂静的长空,如风云变幻,神秘不可测。只是转瞬之间,剑气凝化为碎晶,转而诡异地聚集成一个天青sè的‘贱’字,狠辣地向白慕雪的脸颊shè去。
在白城一直被母亲忽略存在的白慕雪,从未受过严格的宿修教导,也不懂什么jing妙的武技,一招一式,全凭本能。眼看一个‘贱’字飞shè过来,白慕雪立马展开基础攻势,举刀迎斩!刹那间,只感觉刀身内好像潜藏着一只洪荒猛兽一般,于明月下一声清啸,随即,迅如闪电般飞扑而出,化为万丈耀眼的刀芒。
“轰!”
狂暴的刀芒,将那个刺眼的‘贱’劈碎在虚空之中,并势不可挡地斩向南宫初月的头顶。刺目的刀锋下,南宫初月脸sè惊变,竟惶恐得忘了怎么搁挡;身后的鬼夫、童阳大呼:“初月,小心!”俩人几乎是同时亮剑,飞身搁挡劈头而下的刀芒。
“嘭!”
刀芒虽被击灭,鬼夫与童阳手中的剑也碎成了好几节,双双被震得飞摔几十丈远。而南宫初月虽然没有与劈头而下的刀芒正面交击,仍被溃碎的余波荡中胸口,倒在地上吐血三升,站都站不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实力……”南宫初月半趴在地上,惊恐万状望着白慕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霸气滔天的女人,真的是那个曾被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白慕雪?
就连无为也同样难以置信,本来就面无表情,仿佛也受到了余波的侵袭一般,惊得面如死灰。
而白涧七在狂抹冷汗,道:“我干!区区人阶境界的修为,居然一刀斩退三个地阶境界的宿修者,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旁边的楚云川一直笑而不语,只有他知道,白慕雪这一斩,也只是发挥出泫光明月刀十分之一的威力而已。
相比之下,白慕雪虽有惊喜,脸sè也同样有些煞白。
现在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白慕雪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全身无力的原因,刚才那一刀斩出去的时候,自己体内的本源之气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完全被刀中那只诡异而无形的猛兽所主宰着。当万丈刀芒呼啸而出的时候,体内的本源之气也被吸了个一干二净,现在整个人,几乎已经处于虚脱状态。
但是,相比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战绩,即便是虚脱也在所不惜。
白慕雪回头望着楚云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知道,这一战,自己赢来的不只是久违的尊严,更多的是……他,不再是单纯地戏弄自己,或许,他一直都不曾戏弄自己,他有法宝无数,按理讲,他在莽荒时就没有理由被自己抓住,可他还是跟自己到了白城,也没计较把他推向祭坛的事。
“师傅,我想哭……”白慕雪暗叫着,这回是真想哭,眼睛灼热得难受。但这次,她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因为还有战利品没有清剿,那可是师傅迫切需要的东西啊,绝不能放跑。
安顿好那颗像小鹿一样乱跳的心脏,白慕雪走到南宫初月面前,简单地留下一丝轻蔑的冷笑,便提着那个装有雷鸣兽的铁笼子大摇大摆地往回走。
这一抹极具嘲讽意味的冷笑,令南宫初月的万般不甘之情跃然于脸上。
南宫堡,白城,彼此冲突无数,南宫初月教训白涧七、白慕雪俩兄妹也不是一次两次,但像今天这样的惨败,还是头一次,而且,是一刀之间!这一刀,注定要在历史的年轮上烙上耻辱两个字,成为仙武界茶余饭后的笑柄!
不可沉受之痛,怎能就这样憋在肚子里!
南宫初月猛一咬牙,抓起剑正想突袭白慕雪,鬼夫突然跌跌撞撞地奔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小声道:“别冲动,今天有高手在场,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俩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锁定在楚云川的身上,将那张正在轻笑的陌生的面孔,深深地烙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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