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苍穹,云龙隐现,以无为的命宿丹为引,吟啸惊风。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令在场围观者无不震惊,甚至,连司徒圣也流露出讶异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居然敢在真人面前批判炎黄宗的《驭龙九变》,并嚣张地展示出更高明、更诡秘的御龙之术。
那一声慑人心魂的吟啸,惊醒天地间的远古兽魂,咆哮声无处不在。
“那小子只是个凡人而已,怎么可能召唤出洪荒龙魂?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司徒圣暗自嘀咕着,看不透无为的来历,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无为的杀气已经沸腾到了极点,而诡异的是,那种凶戾的杀气好像并不受他本人控制。
不受控制的邪恶力量,才是真正的可怕。
可以预见,当那条邪魅的云龙扑空而下时,必定会上演一出悲剧!
司徒圣将右掌负在后腰,掌心暗自凝聚起一团本源之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关键时候,不介意出手干涉战局!只因悟空着有惊人的领悟能力,如此一位宿修奇才,若被邪龙所吞噬,那绝不是司徒圣愿意看到的结局!
“无为!”
眼看云龙已经化形成功,楚云川突然闪电般飞到无为面前,先将那枚命宿丹打回无为的命宫之中,接着反手一掌法力,直贯九霄,毫不留情地将天上那条邪魅的云龙击碎!
云龙碎,苍天化雨。
冰冷的雨点打在无为脸上,他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击,血红色的瞳孔中厉芒乍闪,不分青红皂白,挥掌直击楚云川。掌风吹动楚云川的衣襟,压出一只清晰的掌印,那股凶戾的杀气,令楚云川脸色微变。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掌法力吐出去,恰到好处地将无为击晕。
“慕雪,把他扶下去!”
“哦。”
此时的白慕雪,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她见过无为发狂的状态,但还从没见他像今天这样狂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瞳孔中全是吓人的血红,居然敢出手攻击师傅!
白慕雪将无为扶下去之后,急忙请外公南宫夜帮忙看看什么情况。
这边,楚云川已经转身飞回封神台,对司徒圣道:“虽然我输得有点冤,但是你放心,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此时的他,脸色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好看,情绪明显有点压抑。
“……!!!”司徒圣眉头轻挑,缓言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司徒圣是输不起的人?你走吧,我认!”
“不必这么免强,输就是输!”
当着数千宿修者的面,楚云川遵守承诺,在虚空中铺开一副画卷。
这副波澜壮阔的画卷中,不论是山、是水、还是飞禽走兽,都逼真到了极点,侧耳细听,甚至隐约可闻大自然的声音,妙不可言,再加上是楚云川展示出来的东西,身价培增,大家都擦亮了眼睛从中找亮点,盼着能窥透其中的玄机。
“这不就是一副普通的天枢星地图嘛。”
“那是你眼拙,神司大人跟司徒掌教承诺的可是公布重造衍生界的方法,君子一诺千金,怎么可能拿一副普通地图来胡弄大家。”
“咦?你们发现没有,图上有七个小红点。”
“还真是,喜宿、怒宿、忧宿、思宿、悲宿、恐宿、惊宿……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
“玄机!玄机就在这七个点上!”
……
台下众人热议纷纷,有人始终满头雾水,也有人已经揣摩出一点门道。
台上,楚云川笑而不语。
这副情宿图是楚云川亲手所绘,它是重造衍生界的导航图;不过,楚云川并不打算进一步解释,只因他觉得没这个义务、也没这个必要。他相信,今天有机会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如果不出意外,这副图早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大家的脑海中。
展示得差不多之后,楚云川把图收了起来。
回首间,看到司徒圣和孔雀仙尊脸泛愁云,楚云川笑问:“二位觉得我这诚意如何?”
俩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以你们的智商,一定会想明白的,不用太感激我。”转身离开时,楚云川留下的那一抹邪恶笑容,令司徒圣郁闷万分。司徒圣以传音入密的方式问孔雀仙尊:“你觉得此图透露出来的天机,是否可信?”
孔雀仙尊传音回道:“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楚云川,他完全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耍心机,毕竟,重造衍生界那种大业,绝非一人之力可以办到,这也是我之前断定无为会输的原因……唉!他这是在笑我们坐享其成啊,所以才故意刁难……”
高高的神台上,孔雀仙尊摇头叹息,司徒圣更是一脸憋闷之色,他凝望着楚云川的背影,蓦然感觉,有点看不懂那一抹神秘莫测的仙踪。
转眼黄昏垂幕,瑟瑟寒风比之前显得更凛冽了一些。
雪径中的脚步渐行渐远,楚云川和白慕雪带着昏迷的无为,很快消失在司徒圣的视线之中。
这场由射干操持起来的封神大典,最终无疾而终,但楚云川没有死的消息却在仙武界引起了轰动,没人知道楚云川为什么总是死不了。有人说他只是运气好,也有人怀疑他早已经突破了仙武八重圣阶分宗的境界,因为只有传说中的圣尊才拥有不灭之躯。
数日之后,消失传到祖洲神都。
有人听到司徒圣以射干的人命当礼物送给楚云川之后,焦虑得坐卧难安。
祖洲神殿。
空溟已经收拾好一切值钱的家当,十万火急地把四位长老召了过来,郑重对四位交待:“最近,听闻有一副情宿图在仙武界传颂得沸沸扬扬。此图关系到重造衍生界的大业,我身为神都太上长老,没理由不尽绵薄之力,打算出去搜罗情宿天机,可能长时间都不能回来。他日,师祖若有分身回神都,你们几个替我问候一下他老人家,并告知我的去处,切记!”
这番话,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若真为搜罗情宿天机,何需大费周张地跑到外面去?天下皆知情宿图掌握在楚云川的手里,等他回来,一切自然明了!只能说,空溟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是烂得无以复加。
他想出去避祸,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就跟当初楚云川在死海遇难一样,大家不提,不代表不知道内情。
执事长老回道:“若师祖分身回教,我等一定代为传话,愿师叔一路顺风。”
“嗯。”空溟点点头,没走两步,又转身问:“对了,调方易回神都的事,已经处理得怎么样?”
执事道:“师叔不必担心,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不日即可抵达神都。”
“既然还在路上,那就叫他别回来了,该干嘛干嘛去,依我看,值守放逐渊也没什么不好,年轻人就应该在外面多磨炼磨炼,整天呆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抛下这番话之后,空溟匆匆往殿外走,像是赶着去投胎一样。
这一幕,令四位长老忍俊不禁,能把一位太长老上逼成这种暴走的状态,也只有楚云川办得到!
不过,对神都来讲,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宗炼长老忧道:“毕竟是同门手足,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看着他灰溜溜地跑出去避祸而坐视不理?”
“怎么理?”刑律吹胡子瞪眼地说:“都是师叔级的恩怨,不是我们可以干涉的,再说了,若真按我神都教律,暗算同门者,抽魂灭智!永世不得轮回!他哪能活到今天!”
执事长老摇头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楚师叔若真要斩尽杀绝,天下之大,却未必有他的藏身之处。”
传功长老不置可否地点着头,道:“他刚才留话,要我们把他的去向告知师祖,应该也是想师祖出面求情……不过,以师祖的脾气,未必会插手干预,他老人家也同样拿楚师叔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