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出去,把那个姓夏的死胖子给我抓住。”李耀智咬着牙冲手下人吩咐,然后硬着头皮走过去,陪着笑,在距离赵铭不远的位置坐下。
主持人发现是虚惊一场,稳了稳心神,继续主持报告会,但场内的气氛却在不经意间同以往大不相同。
杨萍萍俏脸恢复平静,偷偷捅了捅赵铭,凑近了问:“他好害怕你诶,为什么?”
“有么?人家就是有礼貌吧。”赵铭满不在乎的说道,扭过头看了李耀智一眼,后者急忙笑着欠身,一副聆听训诫的架势。
“这也太有礼貌了...”杨萍萍抿着小嘴嘟嚷,“我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李家这位二公子,那可真叫嚣张,怎么忽然就这么乖巧了。”
“行了行了,安心听报告吧,人家不来找麻烦,这是好事情啊。”
杨萍萍满腹狐疑,但却没有再追问。她轻轻的“唔”了一声,从赵铭身上挪开了视线。
李耀智自然是如坐针毡,所以报告会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小心翼翼的起身,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他出了会场,保镖凑上来:“二公子,我们没抓到人,那个姓夏的估计是跑了。”
“算他便宜,里面那位主儿哪是随便就能招惹的?老子今天差点儿就栽了跟头。”李耀智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真够晦气的,先离开这里吧。”
“是。”
会场中,杨萍萍扭过小脑袋随意的一瞥,然后轻轻推搡了身边赵铭一下:“哎,人走了。”
“谁啊?”
“李耀智。”
“哦,走就走呗。”赵铭打了个哈欠,微眯起眼。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次报告会被称为“不太重要”了。
燕京市的几家商会联合起来,举办了这场商业报告会,报告什么呢?各个商会的代表接连上台发言,报告去年从各家公司筹集的善款对慈善项目的使用情况。
正所谓“商人重利”,这种慈善捐款也不过是各大公司爱惜羽毛,掏钱挂名,妄图博个好名声罢了。
“看这些人五人六的家伙站在台上,报告自己去年代表大家做了多少好事,真无聊啊。”赵铭低声咕哝,“萍萍,我都要睡着了,咱们走吧,去吃点儿冰点好不好?”
“不成。”杨萍萍摇了摇小脑袋,拍了拍压在腿上的笔记本,“谢总对公司的慈善项目很重视,我回去还得向她汇报呢。”
“哦。”
“再等等吧,最多十一点半就结束了。”
赵铭看了看时间,刚刚过十点钟,还早着呢。他叹了口气,又是一阵哈欠连天。
他强打精神硬撑,无奈台上这几位讲话就像和尚念经,再加上昨晚休息不好,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靠在杨萍萍肩膀上睡了过去。
杨萍萍瞅瞅这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她知道赵铭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由着后者睡了,并不叫醒。
又过了一会儿,赵铭的脑袋从她肩膀上滑下来,侧身躺在了她修长圆润的玉腿上。
这大庭广众之下,杨萍萍俏脸涨得通红。她四下瞧瞧,并没人注意到这一面,再加上赵铭也是无心,故而罢了,依旧任这家伙继续睡。
可没想到赵铭越来越过分,睡着睡着又打起呼噜来了。
杨萍萍实在是招架不住,抬起玉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赵铭一晃脑袋,醒了过来:“干嘛啊?”
“你说干嘛?”杨萍萍气呼呼的道,“看看你躺在哪里呢!”
“啊?”赵铭伸手摸摸枕下的那片柔软,一骨碌身子爬起来,“嘿嘿,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怎么就躺你腿上了...”
“怨我喽?”
“不是不是,怨我。”
“哼,你要是真想睡,就先回去吧。一会儿报告会结束,我自己打车去公司。”
赵铭指了指腕上的手表:“不用,这都快十一点了,我再等一会儿,熬得住。”
“那不准再睡了,让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嗯嗯,我保证。”赵铭捂着嘴打哈欠,将注意力投到台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他听了几分钟报告,便扭过头,视线在整片会场中扫过,不经意间对上了一道明媚中又透着几分挑衅的大胆目光。
那真是一双发亮的眸子,宛若夜空中的星星,即便是在入目的一片黑压压人头中也是那般明亮耀眼。
“陆芸。”赵铭嘴唇微动,默默念道。
这个女人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紧挨着过道,旁边不出意料的坐着那位严肃的马脸老人。同女子那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相比,老人的脸被衬托得更长,而且皱纹堆累,奇丑无比。
两人对视了十几秒,陆芸唇角缓缓勾起。她忽然盈盈起身,离开了。
那马脸老人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回了脑袋,并未多加留意。
“我去趟洗手间。”赵铭来了精神,对杨萍萍低低说了一句,也紧接着离开了会场。
他出来的时候,走廊里已经空空荡荡,看不到陆芸的身影了。
有了之前的事,守在门外的保安已经将赵铭列为了重点观察对象,走上来客客气气的问:“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么?”
“没事,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在这边,走廊尽头向左拐。”
“谢谢。”赵铭道了声谢,沿着保安指点的方向走过去,在走廊尽头左拐,进了公共洗手间。他拧开水龙头,弯身捧起水洗了把脸。
他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猛地抬起头,透过墙上的玻璃镜看到陆芸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陆芸偏着头,笑吟吟的问:“是在找我么?”
“呵呵,你躲到哪里去了?”
“我没躲,去嘘嘘喽。”陆芸打开龙头洗手,然后抽了一张纸巾擦干。
她一转身,发觉赵铭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自己身前,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
“将女人堵在洗手间,是小流氓才会做的事。”
“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小流氓么?”
陆芸将纸巾扔进垃圾桶,煞有介事的点了点雪白的下巴:“这倒是诶。”
“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
“我没有啊,只不过刚刚想起你来罢了。你一个大男人,总不会苛责女士的健忘吧。”陆芸莞尔笑道,“又或者...你尚属于那种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以为每个对你微笑的女人都愿意陪你上床?”
“我虽然时常自我感觉良好,但还没到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赵铭向旁挪动半步,为她让了路,然后将揣在口袋中的那只手抬起来,“我不过是想问问某位健忘的漂亮小姐,是不是丢了东西?”
赵铭的手中捏了一只亮晶晶的耳坠,那是在李政生的寿宴上,陆芸走之前送给他的。
“哦,我不小心弄丢了,谢谢你帮忙捡到。”陆芸话音落下,直接伸出玉手来抢,“还给我吧。”
赵铭忽然攥拳,将耳坠捏在手心,笑呵呵的望着她。
陆芸伸出的玉手僵在半空,语调慵懒:“怎么?又不想给了?”
“我想了想,欠你点儿东西也好。”
陆芸娇笑一声,扭身抽了两张纸巾为他擦脸:“无论多么英俊潇洒的男人,在引诱女人之前,也请先把脸擦干净。”
赵铭忽然捏住对方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将之推到了墙角。
两具身体紧紧贴服在一起,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女子白皙绝美的面容:“钓鱼游戏很好玩儿么?”
“那要看...我钓上来的是不是一条大鱼喽。”陆芸狭长的美目轻轻一眨,“你是谁?李家人为什么会对你那般客气?”
“赵铭,已经告诉过你了。”
“呵,你今天在会场令李二公子谦恭相待的壮举,可是让满场议论纷纷,小女子实在佩服不已。不告诉我也就罢了,会有人去调查你,我早晚都能知道。”
赵铭歪着头,细细打量她精致的眉眼:“在你心中,我的身份似乎比我这个人更重要。”
“这是自然,你当然不知道钱家人看我多紧。”
“你觉得...我算是可利用的资源么?”
“风险和收益要成正比。”陆芸柔声道,“就比如你吧,得到我的同时,还有可能被活活克死哦。外面的传言你可别不信,我身上真的带剧毒,专杀男人。”
“是挺危险,但我这个人是最不信邪的,你小心点儿,别到最后反折了本。”赵铭压住她柔软的娇躯,亲了下她精致小巧的耳垂,低低问道,“这次呢?还不打算留个联系方式么?”
陆芸脸蛋儿泛了红,宛若一枚红艳的樱桃般娇媚,令人垂涎不已。她小嘴微张,正欲回答,忽然一个人急匆匆闯进了公共洗手间。
赵铭偏头一看,见得进来的家伙竟然是夏绍沙。后者为了躲避李耀智手下人的寻找,混杂在会场里,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干坐了这么久。直到即将散场,夏绍沙才大着胆子出来方便,却没想到又撞上一对年轻男女在公共洗手间里调情。
陆芸吃了一惊,面颊瞬间涌起一抹苍白。她忽然拼力推开赵铭,并不言语,转身便逃掉了。
“嘿嘿,这不是钱家的小寡妇嘛,你也敢碰?”夏绍沙望着女子逃离的方向,嗤笑两声,扭过头看清了赵铭,登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