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逼我去死!”秦桑嘶吼。
“是!”苏楠笙的情绪也接近失控的边缘,“我跟你说秦桑我不在乎!不管你弄死多少个人,不管对方又是谁,我一点都不在乎!”
“那我跟别的男人上了床呢?”秦桑侧头笑了起来,“就在我到这里来之前,就在我故意弄死你的孩子之前,我跟别的男人上chuang了!我就是故意的!我心甘情愿!苏楠笙我已经不再爱你了!你都快要把我恶心死了,这次换我来恶心你!”
苏楠笙所有的动作一顿,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静得,除了车水马龙的声音以外,就只剩下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秦桑还在微笑,她的眼睛早已糊花了,花得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却能听见他心碎的声音。
是他心碎的声音吗?
大概是她的吧!
但不管是谁的都好,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切仿佛只这一句话,便都断了。
秦桑说完了话转身就走,寻着来时的路,把所有的悲伤和不甘都留在身后。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待确定苏楠笙不会再跟上来时,她才全身酸软地扶着街边的栏杆缓慢地蹲在地上。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起身,这一次起来,没有多少犹豫,她用力一拽就把脖子上的项链整个扯了下来。
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极了心碎的声音。
一点铂金的光芒在暗的夜里顺着平滑的水泥地面滚动,最终消失在暗得看不清的下水道里。
……
浑浑噩噩地病了几天,秦桑哪里都没有去,就近找了一处火车票售卖点,随意买了一张卧铺票,等踏上火车以后便开始睡觉。
第一天是最难熬的,因为上车的时候已是深夜,她独自寻到自己的铺位躺下,头晕还是难过什么的,全都只能自己扛着。
那夜里,车窗外的灯不时亮起又暗下,车身晃动,不时靠站停靠,她便在迷迷糊糊里歪着脑袋看空间移动,独自发烧。
天亮以前车厢内的灯光亮起,似乎马上就要到一个大站了,列车员开始查票,硬卧的环境里也不时有人说话和走动,秦桑只好撑起身子坐在铺位上,等查完票后抱住双腿蜷缩在床铺上。
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如此经过了几站之后车厢内突然上来一群穿着深绿色军装的士兵。
秦桑无力地靠在墙边看着一色军绿上来,过道上依次排开又点过名后,他们才背着自己的行囊去找对应的床铺。
天亮以后那种无力感更加令她晕眩,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竟然开始想念在京城的那些日子,想着倘若自己一直装作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是不是就一辈子都不用离开,也不用像现下这样漂泊不定了?
正要睡过去的时候额头上突然多出一只大手,再是病着她的警觉xing还在,立刻睁大了眼睛向角落里再退去一分。
秦桑刚一动弹就听见大手的主人轻声唤她的名字,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秦桑的额头上沁了一层薄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汗的原因,糊花着她的眼睛,让她好半天都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男人又开口说话,抚完了她的额头不止还要去拉她的手臂。
最后那点危机意识让她立刻扬手打了回去,好死不死的一巴掌,刚好打在对方的脸上。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
旁边刚有一记陌生的男音传来,立刻被那大手的主人给制止再往下说去。
秦桑想挣挣脱不开,那大手的主人只好拧住她双臂往前一拉,双唇贴住的耳畔,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前者全身一松,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耳边依然是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噪杂的硬卧车厢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作了软卧,她一睁开眼睛,就是软卧车厢半敞的房门和背对着她站在房门口的一抹军绿。
条件反射地撑着床铺霍然坐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清醒,秦桑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已经有男人出声道:“你可总算是醒了,也不知道为你耽误了我们多少事情。”
秦桑霍然转头就见一个理着小平头的军装坐在对面的床铺上,手中一只小本,也不知道正拿笔在写什么东西。
他一见秦桑醒了立刻扯着脖子对门外喊:“捷哥,人都醒了,我能不能回我自己那块了啊?”
秦桑警惕得还没来得及质问他们是谁,那背对着她站在门边同别人说话的军装突然回过身来。他的军帽也是摘了的,车厢里微暗的灯光静静地打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理得特别干净利落的短发也像是带着光晕似的。
秦桑抬头望着,就见那男人上身只穿着一件军绿色的衬衣,下面是正儿八经的军裤,虽然并非特别严谨的军装,但那衣与裤之间的每一道褶皱,他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的潇洒与气度,都再再显示出他身上非凡的军人气质。
这就是一位飒飒风姿的兵哥哥,且看他颀长的身材和衬衫里若隐若现的胸肌——秦桑忽然就想起白洁嘴里经常提到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想来,这位兵哥哥的身材也是极佳的。
一想到白洁说这话时的模样,再想到眼前这陌生的情形下自己还能关注对方的身材什么的,秦桑便忍不住苦笑,可是刚一笑,那兵哥哥突然便抬手推了一把她的额头,“笑?你还笑得出来?”
这一推立刻就让秦桑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她重新睁大了眼睛去看面前的男人时,那男人已经昂首示意坐在对面床铺的军装出去了。
那军装下床穿鞋,刚奔到门口又苦着脸回过头来,“捷哥,这是个女的,你跟她孤男寡女两个人待在一起好像不合规矩,要不我还是留下来?”
被唤“捷哥”的男人也不知道扔了什么东西出去,正好打中那军装的脑袋,军装摸了摸额头,也不知道又咕哝了些什么,才转身离开。
秦桑坐正身子一声轻呼:“战捷?”
战捷唇角微勾,转头时轻哼,“我当你跟了苏楠笙以后,早不记得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