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连连赔着笑,“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我家公子在那边的湖心亭呢。”
顾嘉宜走过去,只见一条窄窄的湖水直通向那湖心亭,那湖水两边都是厚厚的冰。
一个撑船的船家在岸边,似是等了很久了,此时看见顾嘉宜,小跑着上来,行了礼:“顾二小姐,我家公子已在湖心亭了。二位姑娘请去暖房等候吧,已经备好了茶水,公子只让顾二小姐一人上船。”
寻芳不由担忧地看着顾嘉宜。
木棉很直接:“那我们便不上船了,这点距离,以我和寻芳姐姐的轻功,是可以过去湖心亭的。”
顾嘉宜听了,连忙给木棉使眼色,“好了,都别说了,你们两个就去暖房歇着吧,我一个人过去看看。”
她说完,也不等两人做反应,就快步离去,上了小船。薄乐尘那样一个心机深重的人,若是知道她身边突然有了这两个武功高深的丫头,怕是指不定干出什么坏事呢。
船将行至湖心亭,顾嘉宜突然听到一阵笑声,这声音不是薄乐尘的,却异常耳熟。
等到里面的婢女打开帘子,她一看清坐在薄乐尘身边的人的模样,不由大吃一惊!
“楚兄,来。”薄乐尘举起了酒杯。
两人对饮。
顾嘉宜慢慢地走了进来,细细地打量着那人,心里有些恐惧。还记得,那天在船上,他恶狠狠地逼她交出什么图册,可她明明不知道什么图册啊,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又凶狠的可怕!
楚辰章也注意到她了,端起酒杯,站起身,向她致意:“顾二小姐,别来无恙。”
顾嘉宜脸色有些苍白,看了看楚辰章,又看了看薄乐尘。
薄乐尘一脸淡然,往一个空杯里倒了茶,往顾嘉宜面前一放,“都是熟人了,就别客气了,你年纪小不适宜饮酒,便以茶代酒吧。”
“多谢…姐夫。”顾嘉宜后两个字说的特别重,似是在楚辰章面前表明两人的关系。没错啊,薄乐尘和顾嘉茗有婚约,他的确是她的姐夫啊。她这样表示,也是在提醒薄乐尘,她和他其实还是有一定牵扯的,若是她在这儿出了事,那他也跑不掉嫌疑和责任。
薄乐尘微微有些愣怔,嘴角微微上扬。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楚辰章说着,掀开围在亭子周边的厚厚的帷幔,一股冷风不由铺面而来。这样的天气能称得上好吗?顾嘉宜一边腹诽着,一边端起了热茶。
“对了,顾姑娘,我听说你帮孙记粮铺做的什么,什么营销方案很成功啊,在下有意把家中的生意拓展到玫瑰城,还请顾姑娘给出高见啊。”
顾嘉宜听了,十分讶异。楚辰章并没有生活在玫瑰城,怎么会对孙记粮铺的事了解这么多,现在又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做生意?况且,楚辰章身为两江总督之子,家中已是十分富裕,他一个官家子弟不去读书考功名,偏要跑来经商,还真是令人费解啊!
想到这儿,她不由微微欠了欠身,“小宜没什么经商头脑,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实在谈不上能帮楚公子什么忙。”
楚辰章摇了摇食指,“顾姑娘就别谦虚了。其实在下第一眼见到顾姑娘,便觉得姑娘聪慧非凡,而且刚刚又听了薄公子说了姑娘的一些事,便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在下相信自己的眼光是没有错的。”
顾嘉宜不禁狠狠瞪了一眼薄乐尘,没事乱嚼什么舌根!
突然,她似是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楚公子,您平日里一直定居京城,若是想到玫瑰城做生意,似乎有些不太方便的。”
“哈哈,顾姑娘,我这边的事儿自有人为我打理,不需我费心。”
“可是,京城离玫瑰城毕竟山高路远,来回一趟怎么也得一两个月,再说,这么远,又是交给别人打理,消息又不灵通,万一出了差错那可真是难办了。”
楚辰章皱起了眉头,看了眼薄乐尘。顾嘉宜微微一笑,其实,从面相上来说,楚辰章其人,应该是那种多疑、喜欢猜忌之人,再忠心的属下,他也不会完全信任。她这么一说,似乎正好触到了他的弱点。
“我倒有个好主意。”顾嘉宜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
楚辰章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如考虑入股吧。实不相瞒,我在帮一个朋友的茶水铺做事,他家铺子正在改装,过段时间会重新开业,我可以为你引荐,你只需要投入一定的资金,年终参与分红就是。”
“怎么个分法?”
顾嘉宜沉吟了一会儿,“要不这样吧,你看你能出多少现银,每年可以分得盈利额的百分之十。”
楚辰章抚掌大笑,“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我也不能一次给太多,不如就给五万两吧,姑娘觉得如何?”
五万两?其实已经很多了,而且杨贺那边也不是很需要钱,她出这个主意,一方面是应承楚辰章,一方面鉴于楚辰章的家族背景,也算是找了个大靠山吧,而且只是让他做做股东,不会有太多接触和来往,自负盈亏,每年按照比例给分红便完了,也没有经济利益方面的争抢,真是一箭多雕啊!
两人说话间,楚辰章的随从已经端来了纸笔墨,顾嘉宜拟好文案,条条框框都把要求和责任列清楚了,写明后又给楚辰章看了,提了些异议,两人又继续商量,誊写了五遍,才最终把合约敲定。
“这可是坐在家里拿钱的好事儿啊。”一直默默喝茶的薄乐尘,突然对着楚辰章笑道。
“那可没有那么简单!”顾嘉宜冷不防地来了一句。
对面二人都诧异地看着她。
“小宜想认识一个人,还希望楚公子帮忙引荐。”
“原来是这样,只要是楚某认识之人,定当为姑娘引荐。”
“你应该认识吧,他是我们玫瑰城的县令,刘会升刘大人。”
楚辰章一副了然的模样,点点头:“楚某的确认识此人,刘大人是新上任的,不过是前天才吃了顿饭罢了,不知顾姑娘找刘大人,是否有什么冤……”
顾嘉宜连忙摇着头,看他都想哪儿去了,“我不过是在陵城霍家,听到刘夫人,也就是我霍家大表姐,说起她的夫君如何俊朗,如何体贴,就想见见罢了,可我又不能明着跟大表姐说想见表姐夫,那样既不礼貌,也会让大表姐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