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大侠萧金衍 > 第327章 婴啼
  御剑之术?

  在场众人都满脸震惊之色。

  五百年前,七十二诸侯乱战,天道未被压制,有一拨跃出三境之外的剑仙之士,或御剑飞剑杀人于千里之外,或御剑日行千里。这两种御剑之术,无论哪一种,都是极厉害的功法。

  如今武道三境界,武功到知玄上境,便可以真气隔空取物,但御剑之法则是以真元操控离体之剑,施展各种招式,不但需要极强悍的内力,还需特殊的御剑功法。在书剑山压制天下气运之后,御剑之法便已绝迹人间。

  孙千古的御剑之术,虽然比不得剑仙千里取人首级,但却也足以震撼到在场众人。

  赵拦江心提到嗓子眼。

  进?或冲入隐阳大阵范围之内。退则将被缠住,他将面临无休止的缠杀。

  赵拦江决定赌上一把。

  在撼山剑即将刺中他那一刹那,赵拦江猛然卸下内力,整个人向下坠落,撼山剑擦着头皮而过,并未立即变招。

  看来,孙千古的御剑之术,并不熟练。孙千古面色沉静,长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新向赵拦江刺去。

  赵拦江身形下坠,即将落地之前,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拳意,从脚底之下传来。

  轰!

  一道人影破土而出,夹杂着强悍的内力,向赵拦江身下攻了过去,萧金衍登时喊出他名字,“唐不易!”

  来人正是唐疯子。

  西京城外一战,唐不易便失去了踪迹,原来是来到了隐阳。他的独女唐糖,在苏州城外被赵拦江一刀砍头,这件事由北周传入他耳中,便马不停蹄,赶至隐阳,参与了孙千古这一场狙杀。

  萧金衍意识到,这件事绝不会如此简单。

  孙千古为子复仇,若杀赵拦江,最多会挑赵拦江在城外之时,绝不会主动在隐阳大阵地盘上挑战他,但他却做了。萧金衍只会觉得他有些冒险,但如今唐不易出现,这绝不是巧合。

  一场有谋划的狙杀。

  前有撼山剑,下有唐不易,两面夹击,赵拦江当机立断,放弃冲过界线,向后疾驰,避过撼山剑再次追杀,双脚灌注真气,一脚踢在唐不易双拳之上。

  轰。

  赵拦江向后倒飞出去。

  唐不易一声闷哼,整个人向前一滚,卸去了大部分力气,大口的喘着气,显然受了内伤。

  撼山剑停下攻击,凌空漂浮在那一道界线之上,只要赵拦江硬闯,迎接他的便是凌厉的攻势。

  “你若跪下受死,或可留你全尸!”

  孙千古这句话说得傲气十足,但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敢小瞧他,也绝不认为他这句话是托大之辞。

  唐不易缓缓站起身,双目通红,“我爱女唐糖,是你杀的?”

  赵拦江呸了一口,“她用毒虫害人,人不人,鬼不鬼,杀了便是杀了,留在世间又有何用?”

  唐不易对孙千古道,“赵拦江杀我爱女,他的人头,留我来取。”

  孙千古却道,“不亲手杀他,我儿含恨九泉。”

  赵拦江哈哈大笑,“孙庄主,唐将军,你们儿女,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虽死了多年,但都是为我所杀,也算缘分,不如我做个媒,皆为阴亲,也算有个归宿,两全其美,这仇也就不用报了!”

  “放肆!”

  “大胆!”

  孙千古、唐不易几乎齐声呵斥道。

  “呃呃……”萧金衍在旁边道,“依我看,这也未尝不是个解决办法。不过,老赵,当时唐糖的首级,貌似被你扔到乱葬岗喂狼了吧。我就在想,两人结亲之后,孙少庄主要亲热一番,怕是没处下嘴啊!”

  唐不易目瞪欲呲,怒道,“萧姓小贼,当日死亡谷,让你逃过一劫,今日待我收拾了赵拦江,再来取你首级。”

  孙千古恼羞成怒,

  放弃赵拦江,一掌向萧金衍拍了过来,与此同时,李倾城也陡然出剑,刺向唐不易,赵拦江猛然提气,挥拳冲向悬于空中的撼山剑。

  砰!

  拳掌相交,一道真气透入萧金衍体内,通象对知玄,萧金衍虽有弦力护体,但却也吃了境界差距的亏,他再次跌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衣襟。

  唰!

  六道轮回剑出,唐不易闷哼一声,左手掌竟被李倾城剑刺穿,他哈哈大笑,右手一合,将李倾城长剑夹住,内力爆吐,一道黏力,将李倾城长剑钳制,一道阴寒无比内力,顺长剑传来。

  呲呲声响,内力所及之处,剑身笼罩一层寒霜。

  李倾城松剑。

  哗啦。

  长剑寸断。

  李倾城满脸怒容。

  这柄长剑,虽不是天下名剑,但从他习剑之日,便已伴随左右,想不到,被唐不易以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夺剑、断剑。

  而赵拦江,被孙千古的撼山剑,逼得进退不得,陷入险境之中。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道,“师父,接刀!”

  一道金光闪过,如长虹一般,穿过十余丈,向赵拦江飞了过来。

  城头上众人,纷纷叫道:“金刀!”

  原来,在大战之初,李不凡见状不妙,已偷偷跑回城主府,将赵拦江的金刀取了过来。

  赵拦江躲过撼山剑,凌空跃起,右手握住金刀,整个人身形暴涨,顺手便是一刀。

  轰隆!

  真气相交,隐阳城下尘土飞扬。

  撼山剑,如失去生命一般,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孙千古见状,放开了萧金衍,一把抓过了撼山剑。

  雌雄二剑,竟无法合二为一。

  雌剑之上,被赵拦江劈开了一个豁口。

  孙千古心痛不已,未等他开口骂人,赵拦江退到隐阳大阵界内,单手持刀。

  大地轰鸣。

  整个隐阳城下,似乎有一头巨兽,被唤醒一般,天地之间勃然变色,原本晴空万里,顿时乌云密布。

  一道无形威压,如山岳一般,临头压来。

  孙千古心中生出骇意,竟说不出话来。

  而另一边,唐不易一失神功夫,萧金衍瞬间而至,一拳击在唐不易前胸,唐不易正要以掌相隔,只觉手心一阵剧痛。

  哇!

  唐不易口吐鲜血,坐在了地上。正要起身,只觉胸口一凉,李倾城早已将那一柄断剑,刺入了他胸口。

  他抬起手,才一张口,鲜血便从口中流出,?他呜咽两声,仰面倒了下去,双目圆瞪,已然气绝。

  江湖传言,隐阳城内,赵拦江天下无敌。

  孙千古感同身受,他开始后悔,不应该听那个贱女人的挑唆,贸然前来隐阳城复仇。而且,直到现在,那个女人也没有出现。

  他觉得自己被人出卖。

  他感觉到了赵拦江心中杀意,他强行稳住心神,道,“赵城主,你我本无深仇大恨,今日之事,实属误会,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不如握手言和?”

  萧金衍、李倾城已站在孙千古身后,封死了他的退路。

  赵拦江冷笑,“我杀了你儿子孙少名。”

  孙千古道,“从今日起,孙少名将不再是我儿子。”

  他虽有傲气,但如今赵拦江持刀在手,他不得不屈服于他,“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命没了,那就什么也没了。”

  李倾城道,“你倒是挺想得开。”

  孙千古道,“自今日起,我御剑山庄与赵城主恩怨一笔勾销,我愿向隐阳城捐出百万银两,来表示我的诚意。”

  赵拦江道,“百万两,孙庄主的诚意,怕是不太足吧。”

  “两百万两!”

  “你以为是买白菜呢?”

  孙千古道,“你开口说个数!”

  赵拦江伸出一根手指,“两千万两!”

  孙千古怒道,“你莫要欺人太甚,就算是金陵李家,也拿不出两千万两!”

  李倾城忽道,“我能。”

  孙千古心想,就算将御剑山庄卖了,也凑不齐五百万两,但此时此刻,逃命要紧,只要能离开隐阳城,赵拦江也拿他没办法,大不了以后离隐阳城远点便是。

  “我答应你!”

  赵拦江又道,“现在拿钱!”

  孙千古勃然道,“若凑这些银子,我还要回去变卖家产,怎么可能现在就能拿得出来?”

  赵拦江道,“你可以讨价还价。”

  “怎么还?”

  赵拦江金刀斜指,微微下压,孙千古只觉得内息紊乱,想要释放法则空间遁去,却发现赵拦江金刀之意,已将他法则空间锁死。

  “你每接我一刀,我给你减五百万两!”

  孙千古反问,“那我接你五刀,岂不你要倒找我五百万两?”

  “可以!”

  孙千古心中盘算,赵拦江金刀虽凌厉,但若他全力施展修为,还是有一驳之力,再不济,接他四刀,全身而退,也算不错。

  “赵城主说话可算话?”

  赵拦江望向城头,“我请玄妙大师、无量子前辈做保。”

  玄妙口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赵施主怕是难为贫僧了,贫僧怀中一共不足三十两,怕是担保不起啊。”

  赵拦江咧嘴一笑,“我若食言,这隐阳城送你少林寺便是。当着这么多天下英雄的面,还怕我反悔不成。”

  金刀之意撤去。

  孙千古顿觉轻松许多,他深吸一口气,长啸一声,撼山剑左右各持,为防万一,先行释放出法则空间。

  雌雄撼山剑,如长蛇吐信一般,发出滋滋声响。两道剑芒,越发精纯,在法则空间之中,似有毁天灭地之能。

  赵拦江探出一步。

  横一刀。

  绵软无力,似乎如顽童挥刀一般。

  孙千古双剑迎了上去,道,“五百万两一……”

  刀自未出口,他这长剑似乎刺入虚空之中,紧接着,一道寂灭之意,从长剑之上传来。

  真气不住外泄。

  孙千古本是两鬓灰白,但身居通象,中气十足,这一刀下去,他双眼变得失神,原本灰白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斑白,然后竟不住的脱落。

  孙千古心中大骇,只觉得体内生机不断外泄,五脏六腑,以极快的速度衰老下去,圆润的皮肤,生出皱褶。

  生机!

  孙千古松开了撼山剑。

  赵拦江道,“这一刀,取你十年阳寿。五百万两,省得值!你可要考虑好了,第二刀,就要攻来。”

  “不!”

  孙千古近乎疯狂,他不顾赵拦江长刀压制,几乎施展全部功力,向后疾驰而去,这种恐惧,已让他不再抱有幻想。

  然后,却发现,他脚下生风,这一跃,本可跃出三四十丈,当落地之时,却退了不足一尺。

  赵拦江冷笑,“你还没明白嘛?今日,我本就未想让你活着离开!”

  说罢,金刀当头劈下。

  孙千古心中已是绝望,再也没有抵抗之意,所有的恨意、雄心壮志,都将随着赵拦江这一刀而去。

  这时,一个女人声音喊道,“赵城主,刀下留人。”

  赵拦江并未理会,长刀不疾不徐,向孙千古头上落下。

  “哇!”

  一阵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

  赵拦江长刀距孙千古不足半寸,却如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