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航做不出跟女生吵架甚至动手的事，但他知道人性。
站在高位上久了的人，报复她的最狠方式就是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因为对付一直享受“特权”的人，仅仅是“公平对待”四个字就能摧毁她的整座城池。
只是凡一航不知道的是，他看罗薇薇的一个眼神，替罗薇薇按住电梯门的一个动作就能让唐安心一个月睡不着觉。
对一个女生，真不需要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心动的人“对另一个人好”对她来说就是最锋利的利刃。
“听着，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不要第一时间就想着怎么反击。你要仔细思量刀子捅对方哪里最痛的时候再下手。”
说这话的时候凡一航的神色淡淡的，眼底有一层暗光。
他俊逸的五官说是男神不为过，可这一刻，他像极了堕神——堕魔的神。
但那暗光只是停留了一瞬，很快消失了，他看向罗薇薇，问：“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罗薇薇的手微微收紧。
凡一航的极端从很久以前她就感受过，当时心里大部分的情绪是恐惧，可现在，她竟然只剩下了心动。
她可能是疯了。
“有什么可怕的？”她眼皮一掀，道：“人善才会被人欺。”
“那是谁刚跟一群人从网吧混完出来，转头就去喂巷口的流浪猫了？”
罗薇薇小声嘀咕：“那不一样……猫很多时候比人可可爱多了。”
“这话我认同。”凡一航给她一个“终于说了句有深度的话”的眼神。
电梯很快到达分配给zan教授的那一层，罗薇薇才想起来正事，脚还没来得及迈出电梯口，一群人哄笑起来。
“zan教授猜的没错，凡助你果然是下去接心上人去了！”
人群中有人这么说了一句，罗薇薇诧异又迷茫地看了凡一航一眼。
诧异是因为电梯口为什么会聚着这么多人，像是在这里等他们。
迷茫则是因为那人说的话。
zan教授这次从b国那边只带回了两个助手，一个是凡一航，另一个是之前在食堂门口催过凡一航的克里默，其他人都是a大这边给配备的。
电梯口围着的这些开玩笑的人多部分只是想借着开玩笑拉近关系，凡一航的性格并不喜开玩笑，可对方说的那句“女朋友”深得他意。
他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罗薇薇。不知道哪位是负责办进出卡的？我想给我女朋友也留一张。”
有人迟疑着说道：“这好像不合规矩……”
另一个人立刻说：“女朋友就是自家人，有什么不符合规矩的？而且看这军训服也是咱a大的。凡助你放心，进出卡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多谢。”凡一航微微颔首，罗薇薇也只得跟着点头，尽管她根本不想要这什么进出口，搞得很麻烦的样子。
“走吧，我带你去我办公室。”凡一航带着她往前走，罗薇薇立马跟上。
那群人一脸祝福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别扭。
如果她跟凡一航是真的情侣兴许会觉得开心或是甜蜜，可是她是个假的，面对那样的眼神只觉得心虚和满满的心理负担。
“哎——”她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凡一航带着她走进一个小房间。
房间不算大，可是实验室层还能留个独立的房间给凡一航做办公室这就已经是顶级的待遇了。
房间还没完全布置好，但是办公桌办公椅什么的一应俱全，还放了几本生化类的专业书籍。
房门关上，罗薇薇直接说明来意：“我看到廖润了。”
凡一航一顿，慢半拍才看向她：“他又来找你了？”
“不是。”罗薇薇解释道：“他也穿着军训服，看来是考到a大了，不过我不清楚他是哪个学院的。”
凡一航沉凝片刻：“我知道了。”
廖润的事情他不知道，一来是因为他才刚回国，而且断联了两个月，二来是他根本没把廖润放在眼里，当做真正的威胁。
但随着廖润越来越阴魂不散，他心里的不耐也越来越浓。
罗薇薇观察着凡一航的面色，果然看到他眼底的神色瞬间黑沉。
她迟疑着开口：“有的话站在我的立场没资格说什么，可是我觉得我还是要说。上一代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们接下来好好相处……哦不，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吗？”
凡一航看向她：“你在帮他说话？”
“不是。”罗薇薇不知道凡一航怎么会这么想，解释道：“我不是在帮他说话，我是在帮你说话。我不希望你因为那些原本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弄得不开心。”
凡一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片刻后问：“这两个月……你想过我吗？”
“什么？”
话头转太快，罗薇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凡一航刚才说了什么后，她耳朵微红，心跳骤快。
“你……你在说什么……”她别开视线，微窘道：“我为什么要想你？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奇怪。”
凡一航陷入沉默。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奇怪，但他只是问出了心里想问的问题。
两个月没见，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他不想再压抑自己的内心了。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吓到她，要给她心理准备。
“这身军训服很适合你。”他顿了顿，说：“你穿着很好看。”
罗薇薇今天没有化妆，头发也只是简单扎成了一个丸子头，算不上很好看，可是在凡一航眼里，不管罗薇薇是什么样子都是唯一能让他心动的那个。
罗薇薇不知道话题怎么就从廖润转到她身上了，还是问她有没有想他这种暧昧的问题，并且突然夸她穿着军训服好看。
这对话，就像……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似的。
只有情侣才会问对方有没有想自己，只有情侣才会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脑吹彩虹屁。
她脑子里忽然又想起阮玉娟说的话，说凡一航有多喜欢她，有多靠谱，又为了她更好地学习，如何隐忍……
她真的很讨厌自己自作多情的样子，可是凡一航的表现让她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与其胡乱猜测，不如快刀斩乱麻，现在就问个清楚！
她提了一口气到胸口，说：“凡一航，我有个问题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