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觉得新奇, 走密道竟然是这样呀,感觉来到另一个世界呢, 不吵不闹挺快乐。

  也许在他们年幼的记忆中已经习惯了不断更换住的地方,离开安稳舒适的柿子园, 丝毫没有离开熟悉的地方的不安全感。

  这点既让三娘感觉到安慰,又让她觉得难过。

  她所求,稳定、安全、平安喜乐的生活, 在这乱世当真很难,希望在他的努力下尽快到来。

  新的住处出乎意料,是在一家客店,时下最畅销的冰激凌这家店就有, 除了冰激凌和各种冰碗, 店里还推出了各种零嘴儿,非常受女子的喜爱,当然, 男人也是喜欢的,只是蜜饯、果干、水果糖、牛轧糖、奶酪条、黄油小饼干等等甜食吃起来总显得不那么男子气概

  店家想的周到,过几天就会推出香葱饼干、辣味的肉干肉脯、香酥的鸡米花、入味的卤豆干、怪味的花生米等等,用来下酒、打发时间最好不过,看戏听书的时候弄上一碟香舍雅居的零食,那肯定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不仅仅是因为好吃,更因为奇货可居。

  自从冰激凌满城开花的事件发生,香舍雅居的掌柜的丢了好大的脸面,这回死咬着秘方不撒手, 恨不得就住在厨房里守着。

  外人知道了,大多哈哈大笑,嘲笑香舍雅居的掌柜成了守财奴,每如此,香舍雅居的掌柜就会苦着一张脸诉说自己的不容易,瘦干干的老头儿看着可真不容易。

  赚了世人不少同情分。

  香舍雅居再推出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反而没有人去想歪门左道的法子偷去,也没有权贵强“买”。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客似云来,这家店本来平平无奇的客店一下子就盘活了,点后头的客房每日客满,住满了来自于他地的客人。

  这些客人拖家带口的,盖是一地豪强乡绅为了躲避战祸携带了家眷家财来到了天子脚下、现在的大齐都城杭城。

  店里面住进母子三人,一点儿也不突兀和奇怪。

  家里男人肯定还在为挪不走的田产房产铺子奔波,只能够先安置了妻儿再说。这家子还算是好的,更有那种夫妻二人在外忙活,只能够让老人带着稚子留在客店。

  “在杭城有亲眷又怎么样,我家老头子的表姐嫁在这儿,我们还不是认了认门,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别给别人添麻烦。”

  “也是不让自己看人脸色,我们这些老的看人脸色倒罢了,心肝宝贝的娃娃被人用眼睛夹来夹去,我心里面受不了。”

  “老姐姐说的对,又不是没有钱,干什么寄人篱下受人气。这住一两天倒还好,我们现在这不是没办法,压根不知道要住多久,与其住别人家里不自由,还不如花点儿钱住店图个开心。”

  香舍雅居后头的园子分成了若干小院,住进了不同的人家。住久了就成了邻居,有喜欢热闹的就喜欢在小花园的凉亭里聚着说话。傍晚时分,晚饭过后,就有老人带着孩子出来,大大小小的孩子在花园里玩闹,撅屁股挖土的,仰着脖子看天的,抱着小球球走路还歪歪扭扭的,别提多有趣了。

  此刻凉亭里就坐了几个妇人,年纪都在四十上下,有当母亲的,也有已经做了祖母外祖母的,闲话着家常。话题已经从住店到寄人篱下到晚上吃了什么再到杭城的绣花样子就是不一样三娘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目瞪口呆又津津有味。

  “咱虽然是乡下人,钱又不是没有,住店不要太开心,香舍雅居的各种零嘴儿真好吃。”

  “我说那个饼干最好,酥酥脆脆的,还甜。”

  “我不喜欢,这种太干了,我在老家就不喜欢吃那些个芝麻脆饼,卡嗓子眼儿。我还是喜欢拿什么冰激凌,凉丝丝,好吃,就是不敢多吃,怕吃了冰肚子。你说,是不是三娘”

  “啊”一下子被扯进圈子里,三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刚才说的,没听到吧,没事儿。”说话的大娘就是随便找个人说说话,像是寻求认同感、得到群众的支持,等三娘给了回应之后她根本就不指望对方说什么,直接就开始问起别的,“三娘男人做什么的呀,过来这么久了,一直没见到。”

  三娘笑着说,“他是教书的,我家就是普通人家,现在乱,不好教书了,就想着到杭城来谋个出身。”

  “那怎么没有住在一块儿”又有人好奇地问,毕竟长得如此出色的女人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就算是有仆妇、丫头跟着,在外人看来也不安全。

  三娘解释着,“先生得到一个差事儿,跟着大人出城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哪里他们做什么大事儿,就想着离战场不要太近,就盼着他能够安安全全地到家。”

  旁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也就放过了三娘,她们满足好奇心之余看三娘的目光多了怜悯瞧瞧,多可怜的小娘子,丈夫竟然跟着出城了,外面乱着呢,一个书生岂不是去送死。大家还是有点儿良心的,心里面这么想,嘴上却没说什么。话题很快就不再围绕着三娘转,转而说起了其它。

  三娘弯了弯眉眼,没有加入她们的话题,转头看向两个孩子,他们正和几个孩子玩闹呢。

  从出世以来,大宝和小宝从未见过这么多同龄人,住进香舍雅居之后高兴坏了。小孩子的友谊来的特别快,也许是因为一个布娃娃、一切竹蜻蜓,也许是一个游戏、一次共同的“冒险”,或者一片特殊的叶子、一个造型奇特的泥块,就能够让原本不认识的小朋友成为好朋友。

  大小宝就在三娘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展出了友谊,是住在隔壁的小男生,三岁了,虎头虎脑的,每天撒丫子在外面跑,后面跟着的三个丫头累的呼哧呼哧,孩子特别皮实。要不是这小家伙在门口喊大小宝出去玩,三娘都发现不了孩子们交朋友了。

  交朋友是好事儿,三娘不阻止,还乐见其成,没有同龄的玩伴,两个孩子会自闭的。

  在香舍雅居的生活平淡中也不乏有趣,天气也在这平淡的日子里渐渐走过,很久没有见赵北晟的,书信未断,但报喜不报忧,三娘不知道他那儿如何,希望一切平安。

  刺杀来的猛,结束的快,赵北晟受了伤,不致命,看着骇人,就连拿笔都变得艰难。但他坚持自己写信,如果三娘发现有人代笔,该胡思乱想,不知道多焦虑了。

  入秋以后,战事吃紧,双方角力,互有死伤,已经是白热化,这时候不能退,谁都不能退,退就是万丈深渊。

  赵北晟笔下的信,一如既往的轻松,仿佛拿下杭城是易如反掌之事。等信卸完,他已经汗如雨下,背上湿透,面色惨白,挥退属下,他说,“无碍。”只是扯到了伤口,有些疼罢了,如果三娘在,肯定心疼坏了,准备给他煲汤补身,大宝会鼓起小脸给他吹吹,小宝会泯着嘴站在旁边担忧地看着他真想他们呀。

  再等等,他要再等等,只要赢了,他就能够走进杭城,亲自接了三娘,抱上两个孩子,一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不管这个地方是在哪儿

  “我受伤之事,瞒着,不要传播出去。”赵北晟苍白的脸上一片冷清,他淡淡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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