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给人鱼们自由?哼,还不是又回收回去了。”林繁星幽怨地走在中心王朝的烈日下,闷闷不乐,“所以到底是给了还是没有给?”
名叫露露的小人鱼女孩刻印在她脑海里了,简直要命。
牵过的冰凉的潮湿的小小的手给人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保护欲。放弃不管还是好难。
不知不觉中她就单方面地忽视了在身边的圣娴冰。但这金发的美少女似乎也有心事般心不在焉。林繁星因为一向猜不透她的心理,于是正打算放置。而这时圣娴冰忽然就冒出了拖长的声调:
“放火是个好主意吧。”
像是在询问呢。
“嗯,是”林繁星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谢谢!”
“谢谢?”圣娴冰缓缓地重复道,像是在发问般,“为什么要感谢我?”
欸?匪夷所思的问题啊。“因为你出了这个主意,我们最后获胜了,不是吗?”
“不是。”她慵怠的澄蓝眼睛微微转了过来,“我觉得很奇怪啊——你有这么迫切地入围的愿望吗?你不是被逼无奈才来摸鱼的吗?”
洞察的真准确。但这么说还是好直接……
“我是来摸鱼的,一开始是。”林繁星说,感到不满,“但现在我也有入围的目的了!”
“为了气你姐姐?”
呵,蔑视啊。
“我用不着用这个来和她赌气。其实我有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也有很多模模糊糊的记忆。包括我的本名为什么是这个,我的父母是什么人,还有为什么黑色头发黑色眼睛就要被优待,诸如此类吧。”她低着头说,“现在看来参加这个大赛后好像我离这些谜团愈发接近了,感觉近在咫尺。所以我想这就是我祖父一定要让我来的理由——有些事他不能说,有些事他说出来了又偏偏无法解释,所以,就让我自己来找谜底了。”
她说着有些害羞地笑了:“哈,这么说,就好像是大赛只是为我而办的呢。真是太傲慢了吧?”
圣娴冰双眸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就好像是错觉一样。
因为她听罢,转眼就是露出不悦加之不耐的神色,说:
“我饿了。”
饿了?其实林繁星的肚子也隐约地咕叫起来。
“那——我们去吃点什么?”她试探着问。
圣娴冰突然兴致大发一样,甩头就拉住林繁星向另一方向走去:
“今天就作为入围的奖金——本小姐做东!”
真是晴雨莫测的心情。林繁星就难得随她去了。
“做东……你有钱吗?”
她倒是有冷香给的几百元钞票在手。因为是那个冷香的,所以不节约也无妨吧。
“零钱——即使是我,也会有点儿的!”圣娴冰说。哦哦,难道是月光族类型?这个词即使是在湖区长大的林繁星也常常听到,长辈责怪年轻人的词汇。
但是——
当她们手拿这小摊里买来的,装在纸袋里的白面包子和插着吸管的珍珠奶茶后。圣娴冰的情绪似乎就好得异常,可以形容为兴奋也绰绰有余。圣娴冰正咬破包子的白白面皮,细细在嘴里咀嚼时,林繁星问:“这是……可以喝的东西?”指着奶茶。
“哈?什么呀——”圣娴冰有点不满地含糊道,“快尝尝吧。这可是本小姐在很艰苦的情况的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艰苦……?
林繁星出神地看着她娇美的侧颜,眨着眼睛。
圣娴冰给人的既冰冷又高贵又任性绝顶的印象,绝对是贵族的风范啊。但是艰苦到喜欢上街头小吃……历练的有点过了吧?她这么想着,金发少女就不高兴地就望了过来了:“行了,别想那些没用的了,先说说你把?”
“我?”很惊愕的林繁星。“我有什么好说的吗?”
“——你弓箭的手法不俗,还有见血不惊的态度,一般女孩儿可还真做不得到。”圣娴冰两腮鼓鼓地塞着包子,“你是何方神圣啊?”
“这个……”林繁星手持着奶茶杯,直直盯着另手中包子,不以为意地道,“我们出生在这个大陆,不就会经历各种各样的战斗吗?战斗,不就是生活吗?”
圣娴冰沉默片刻。“你祖父这样说的?”
“还用人说?这是常识。”黑发女孩仍直钩钩地看着她。
“常识?根深蒂固啊。”圣娴冰不知为何就仰头看向刺眼的阳光和一片湛蓝的天空,叹息一声。
林繁星反倒是没有听懂。再问,圣娴冰就不肯说了。
只是回家后,她发觉名为“珍珠奶茶”的热饮有着异常治愈的效果。
温热的水蒸汽可以湿润干燥的眼眶。糖分简直是最好的救济。令人想起故乡,和那个曾去过的最美好的地方。且慢。不要一饮而尽,充分地,让它温润你吧。
精致的堪比宫廷娃娃的一张脸庞。
栗色的直发沿颊侧微微蓬松地垂下来。来者是带着兜头帽,一身暗色连体卫衣的少女。似乎很低调,但是雪白的肤色出卖了她,使之愈发引人注目。她走在高耸的两栋大厦,阴影浅浅笼罩着娇小的身躯。对于圣娴冰而言,她无声无息的出现总是如同梦境一样。“我到了。”女孩掀下兜帽,露出褐色的深情如汪洋一双眼睛——冷淡又深切,是十分矛盾的结合结晶体。
“我到了。”
她逾矩般,直接站在圣娴冰面前。太近了。
而后伸手。若有若无地缓缓拂过金发少女的面颊:“有几天不见了呢,伊莎贝斯。”
“——爱琳。”圣娴冰开口,顺着她的抚摸轻抬起下颚来,“不要那么生分好吗?就叫我贝斯吧。”说着一边向来者极其暧昧地挑了挑眉。
“贝斯。辛苦了。”爱琳轻轻地将嘴唇靠近圣娴冰的耳朵,轻声低语道。
“应该就是她。”圣娴冰将爱琳轻轻推开,开门见山地说。不想绕弯子。
“林繁星?是这个名字吧。”栗发少女皱了皱眉,似乎印象颇为模糊,“啧,看起来你和那孩子感情很好啊。”
圣娴冰玻璃般的蓝色眼睛燃起有些好胜的光芒:
“嫉妒了?”
“是,怎么?”那女孩一脸理所当然,直言不讳地说。
圣娴冰一下子感到了满足。
“好吧,说正事。这个——给你。”一袋小而轻的白色粉粒状的东西被递到手心里。
她惊愕了。“这么早?你应该知道万一这药的作用没有遏制住……”
栗发的孩子略微歪了几寸头,神色有几分好整以暇的成分,但还是波澜不惊的平静,好似本性如此般:“哎呀,这还不都是母亲大人的主意,作为她孝顺又听话的乖女儿,我自然是要按她的意思办了。当然,这种事——我好像也挺赞成的。”她突然露出与面无表情的脸完全相反的上调微笑,一时间让人有些悚然和寒恶——因为这一笑间她的容颜即刻变得狡黠而生动起来,犹如戏弄般的玩味明媚。足以让其它的外在黯然失色。她的手在圣娴冰的下巴线条处停了下来。“贝斯,别看除我以外的人——不论男女。”
圣娴冰似乎早有准备一样,偏过头。
黛眉微蹙,沉醉在难以自拔般的深吻中。
试探,索求,验证。纠缠不休。打弯的金色长睫摩擦着对方的颧骨。
圣娴冰这时候觉得尊严什么的仿佛早就烟消云散——
还不如当一只恋恋不舍的贪婪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