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沉默不语。
江凡看着拓跋弘,隐藏在银色面具后面的脸庞,冷然一笑。
;拓跋将军劳苦功高,说服各大宗门,各方势力,心甘情愿地把弟子送来帝武学院。
;顺便还覆灭了皇极宗,风光无两。
;可是,拓跋将军难道不知道,皇极宗是纪大帅的师门吗?
;但凡是有些良心的人,也不会师门覆灭的时候,不管不问吧。
;当然了,那些叛徒除外,毕竟他们是拓跋将军的人嘛。
;可是,纪大帅要为师门讨个公道,这不才是忠贞之人吗?怎么就成了你嘴中的逆贼?
;我看是有人步步为营,知道纪大帅难以容忍,会过来质问,早就网罗好了罪名。
;这下倒好,忠贞之人,被扣了一个逆贼之名。
;无耻之徒,却高立于台上。
;这计划我觉得也很妙,只是,拓跋将军,你处心积虑,想要除掉大胤帝国的擎天巨柱,这是为了什么?
江凡直接把话说破,让人们无不心头震颤。
道理谁都懂,可敢于说破的又有几人?
拓跋弘一步一步,就是要置纪沧海于死地。
可是谁都明白,要杀纪沧海的人,很可能不是拓跋弘。
谁要是说破,唯有死路一条。
只是……
一想到那幕后之人,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微寒。
纪沧海何等功绩,又做错了什么?
非要把纪沧海逼死?
就没有一丝往日的恩情了吗?
;你是哪里来的小子?简直是胡说八道,不要再说了。
拓跋弘大喝了一声,一股杀意,弥漫在了江凡四周。
可是,江凡却是凛然不惧,直视着拓跋弘,道:;我可有说错的地方?莫非,想要算计死纪大帅的人,另有其人?不是你拓跋将军。
;没有别人,覆灭皇极宗只是我拓跋弘做的,你不要没完没了。
拓跋弘断喝一声。
他只能承认,覆灭皇极宗是他一人的意思。
不然,抖落出背后之人,他也别想好过。
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很多事情,人人皆知。
却只能看破不说破。
;拓跋将军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话都不让人说了?
;可是,天下悠悠之口,是你一个人能够堵住的吗?
;我且问你,你想要逼死纪大帅,国之栋梁,无异于坏了江山社稷,害了大胤万千子民。你,拓跋弘,此举和逆贼有何不同?你才是忤逆之人,还不认罪?
江凡掷地有声,看向了帝武学院的众人,质问道:;你们也是,和逆贼站在一起,祸害忠良,罪不可恕。
江凡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有人都在藏着掖着,结果被江凡挑开了窗户,甚至把门都踹碎了,敞开了说。
凡是就怕无所顾忌。
明明白白的放在哪里。
谁是忤逆,谁是忠良。
一目了然。
拓跋弘刚刚还说纪沧海是逆贼,结果现在,江凡直接奉还了回去。
理直气壮,直至要害。
偏偏拓跋弘百口莫辩,他总不能把幕后的人给请出来。
江凡的一张嘴,比他手中的剑还要锋利。
一句一句,逆转了局面。
要是换一个地方,拓跋弘一掌就把江凡给拍死了。
可是,现在大胤各地、龙阳各处之人,汇聚这里。
拓跋弘的一言一行,都在人们的注视之下。
他要是对江凡出手,岂不是证明了自己的心虚。
而没有了逆贼的罪名,他拓跋弘就是师出无名。
大胤元帅,岂是他可以随便除掉的?
除非是纪沧海还想刚才那样,也不解释,一心赴死,就是要讨个说法。
;小儿胡言,今天是帝武学院成立之日,你却跑出来闹事,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拓跋弘恨得牙直痒痒,却不敢再纠缠纪沧海的问题。
不然他自己也难以脱身。
他只能转移话题,想在江凡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我哪里闹事了,我只是向你请教了几个问题。你要是觉得我是在胡说,我离开就是,不过公道自在人心,拓跋弘,你不该给天下人一个解释吗?
江凡耸了耸肩,毫无畏惧。
他今天过来,除了看看热闹,也是想见识见识帝武学院的所谓天才们。
要是有机会,他不介意赏给帝武学院几记耳光。
可纪沧海这时却赶来了。
计划有变。
他只能先把纪沧海摘清楚。
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也是一样。
他的一席话,已经让拓跋弘面红耳赤,丢尽了脸面。
;纪大帅,所谓公道,不过是弱小者的一厢情愿,这世上,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那公道二字才有意义。你今天要是死在这里,可知永远也讨不回公道?还会背上一身骂名。甚至,那些跟随你的热血儿郎,也只会怀恨而死,你想看到下一个皇极宗吗?
江凡这时转身,看向了纪沧海。
一席话,让纪沧海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他若死了,那些人会放过千山关的万千将士吗?
下场可能比皇极宗更惨,岂止是血流成河。
肯定是彻底的清洗。
只是……
纪沧海没有办法,他不能以一己之仇,置万千国民于不顾。
;纪大帅,回去吧,没有你,局势只能更乱,你的那些手下,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江凡再度开口。
直至要害。
纪沧海这才点了点头,道:;跟我走一趟可好。
江凡闻言,点了点头:;好。
;他在帝武学院成立之日闹事,必是受人指使,还想离开?
拓跋弘目光阴冷。
今日,一切的计划都被江凡搅和得一塌糊涂。
也让他颜面尽失。
帝武学院,甚至会被人耻笑好一些日子。
拓跋弘岂能容忍。
;我要带他走,谁敢拦我?
纪沧海看向了拓跋弘。
目光无比锐利。
那铁血之气,就是拓跋弘都是有些难以招架。
这才是纪沧海。
大胤神将。
神将之威,岂是那么简单。
那是在尸山血海中积累起来的威严。
而拓跋弘,这时真的敢动手吗?
他只有在逼纪沧海先动手的情况下,才敢对纪沧海动手。
不然……
那不是摆明了那幕后之人,要除掉劳苦功高的大胤神将?
拓跋弘一脸阴沉地道:;纪沧海,你擅自领军进入皇城,这个罪名,你总逃不掉吧。
;给我定罪?拓跋弘你有此等权限吗?要不,你请谕旨出来,我在这里等你。纪沧海淡淡道。
此一言,让拓跋弘不知如何应对。
要是有谕旨,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还不是有人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才让他拓跋弘进退两难。
;若是没有,我可就走了。今日我是来送贺礼的,记住,纪沧海,恭贺帝武学院成立,送箭一壶。
言罢,纪沧海扭头对身旁一人道:;给他一匹龙骑。
有人让出一匹龙骑,牵给了江凡。
江凡翻身上马,那人则和同伴同乘一骑。
;咱们走。
纪沧海一摆手,滚滚铁骑,扬长而去。
江凡则是对白凤九几人微微点头,让他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