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三皇子南宫钰,他已经离京半年,听说前两日才刚回京。
南宫钰的性子比南宫曜还要沉稳一些,也足够隐忍,相貌上也继承了荣贵妃的优点,可谓一表人才。
如今借着皇上的寿宴回宫,只怕京中又要热闹起来了。
沉思间,宫里的嫔妃陆陆续续地进殿,就连久居深宫的皇太后也来了,场面十分隆重。
曹德玉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便颔首向老皇帝回话。
“皇上,可以开宴了。”
老皇帝了然点头,举着酒杯环视大殿。
“今日虽是朕的寿辰,但众卿家也不必拘谨,全当家宴即可。”
话一说完,他便仰头饮罢一杯酒。
殿下众人岂敢失礼,齐齐举杯恭祝皇上万寿无疆。
酒过三巡,便到了送礼环节了,旁人还未起身,老皇帝却先看向了裴寂。
“定安王,朕早就瞧见你身后那只大盒子了,不知爱卿为朕准备了什么惊喜?”
裴寂被皇上点到名,神色自若地放下酒杯从椅子上站起来。
“臣要送给皇上的,不是什么名文字画,也非珍玉奇石,而是一张弓。”
“弓?”
老皇帝闻言,好奇地走下台来。
“什么弓?”
裴寂从阿昭手里接过盒子,行至老皇帝面前缓缓打开。
只见里面放着一张大弓,弓身是用上等楠木打造的,弓弦绷得十分有力,只是弓身部分有些磨损,像是以前被什么人用过一样,都摸出包浆了,虽不失为一张好弓,却也是一张旧弓。
裴寂见皇上的脸色瞬间沉下去,淡笑着将弓拿出来。
“皇上有所不知,此乃十大名弓之首的天子弓,臣寻觅多年,终于在上个月寻到了此弓的下落,只等着今日献给皇上。”
老皇帝闻言,神色一时又有了变化,兴致勃勃地看向裴寂。
“这、这当真是天子弓?”
裴寂目色沉沉地点头,“臣不敢戏弄皇上。”
老皇帝自是信他这话的,满心激动地将弓拿出来,先是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随后拉动弓弦。
但这弦绷得太紧了,他用尽全力也只拉满三分。
但老皇帝并未生气,反而连连点头称赞。
“不错,确实是天子弓!传闻天子弓弦长二十寸,紧如金箍,初造成时,要三个莽汉合力才能将此弓拉满,其射出的箭可飞射百米,当称得上是绝世好弓!”
裴寂笑道:“诗中有言,‘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天子弓素来只有历朝历代的真龙天子可用,唯有握在皇上手里,才真正彰显出它的价值。”
南宫曜对他一副恭迎皇上的姿态很是瞧不上,放下酒杯讥讽地看了裴寂一眼。
“定安王一上来就送父皇一件如此珍贵的寿礼,我们准备的反而拿不出手了,单这一张天子弓便可抵过我们在场所有人了,定安王要送礼之前也该跟我们说一声才是,我们也好准备准备,让定安王压轴出场。”
裴寂淡笑道:“寿礼不在轻贵,只要皇上高兴即可。”
老皇帝拍着他的肩膀说:“裴寂啊,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思,这张天子弓深得朕意!”
“皇上喜欢就好。”
裴寂平声回着,面上神色始终淡淡的。
南宫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接着走到大殿上。
“父皇,儿臣送的东西不如定安王贵重,却也是花了心思的,父皇一定会喜欢!”
老皇帝闻言挑眉,“哦?不知曜儿给朕送的是什么?”
南宫曜没说话,而是击掌三声,紧接着便见几个护卫抬着一方大物缓缓走进来,那大物上盖着一块红布,待红布掀开后,竟见那下面竟是一块一人高的寿山石,整块石头还被雕成了一个工整的“寿”字。
“这寿山石是儿臣的人走遍东离各地才辛苦寻来的,儿臣在此恭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曜儿有心了!”
老皇帝眯眼笑着,面上虽然没了方才的惊喜,却也是高兴的,可见大皇子这礼物送的不错。
右侧的三皇子见状,随后起身。
“父皇,儿臣送的乃是前朝徐三千所画的《万里河山图》,此画被徐三千的后人收藏,儿臣花了重金才买下来,也许比不上大皇兄的寿山石,但画局之大,寓意不凡,望父皇喜欢。”
话落的同时,他身后的随从便默声上前将画呈上去。
画中山河远阔,气势磅礴,单是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心潮澎湃,正是老皇帝沉寂了多年了雄心壮志。
“好,朕太喜欢这幅画了,钰儿不愧是朕最疼爱的儿子!”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裴寂暗笑一声,凝着眸子缓缓举杯。
沈念安小声问他,“皇上该不会是嫌这宴会太无趣了,所以故意挑事儿?”
裴寂笑道:“场面热闹一些,不是更好吗?你没见南宫曜的脸都气绿了。”
沈念安当然看见了,不过她也实在是摸不透皇上的心思。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三皇子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似有意要把皇位传给三皇子似的,这是生怕别人的心思活泛不起来呢!
许是老皇帝自己也察觉到殿上的气氛变了,谈笑两声便让三皇子落座了。
紧接着是后宫嫔妃送礼,她们送的倒没什么新奇玩意儿,常年住在后宫,不与外界相通,自然也很难想到什么好点子讨皇上开心。
待前面的人都送的差不多了,坐在下手位的余贵人才缓缓起身。
“皇上,那些什么名文字画啊,绝世神弓啊,臣妾都不懂,臣妾自幼养在闺中,哪晓得这些,只是听说皇上喜欢琉璃,臣妾便特意让人用上等琉璃打造了一尊琉璃佛塔,皇上可千万不要嫌弃臣妾才是。”
话音落罢,她身后的婢女便将礼物呈了上去。
那是一座九层高的佛塔,做工十分精致,飞檐砥柱皆是栩栩如生,而那里面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竟然还闪闪发着光。
老皇帝还没开口,一旁坐着的太后娘娘便好奇道:“余贵人,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余贵人笑言,“回太后娘娘的话,是臣妾费心得到的一颗舍利子。”
太后闻言,面上更是难掩激动。
皇上见状,询问道:“母后若是喜欢这尊琉璃佛塔,朕便借花献个佛,将它送给母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