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天，晋国公府挂起了白幡。
为了颜面，对外宣称的是晋临渊突然急症发作，不管是太医还是外头的郎中都无能为力。
时年二十二。
关于晋临渊的传言，真真假假的，在晋国公府的刻意引导下，坊间倒是没什么声音了。除了那些被晋临渊害的家破人亡的人觉的他死的大快人心之后，倒是没什么难听的事儿曝出来。
杨翠带着曲忆南还有小溪小水特意去了百草堂。
姜婉宁没有瞒着杨翠，晋临渊落得这个下场，是洛晚晴的功劳。
杨翠带着三个孩子执意给洛晚晴磕头，洛晚晴推脱不得，只能受了。
“曲大哥的仇也算报了，曲大嫂往后可有别的打算？”沈迟问。
“晋临渊是施暴的人，可这背后少不得国公府的纵容。”杨翠很冷静，“江南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仇人不光是晋临渊，还有晋国公府。虽说说出这样的话有不不知天高地厚的嫌疑，可我还是要努力去做这件事儿。”
这话沈迟当初就听杨翠说过，是以，他也没有多劝，“忆南是习武的好苗子，难得的又是个能吃苦的，我家夫君很是看好，那以后，就叫忆南继续跟着我家夫君。”
杨翠道谢，“至于小妇人，还是继续跟在钱公子身边学习。”
钱元宝那边儿没意见，沈迟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杨翠没在百草堂多待，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
“陆珩走了？”沈迟问洛晚晴。
洛晚晴点头，“他还有很多事儿要处理，不敢再在这边儿逗留，我原本想着跟着一块儿回去的，可他不许。只说不能时刻护着我，怕一时不察落入那些心思诡异的人手里。而且，也不能真的把琮儿跟玥儿都扔给你们两个。”
“只要你们舍得，我们这边儿自然是没问题的。”沈迟笑的意味深长。
洛晚晴翻了个白眼，“可拉到，你这整天担心小桃子被我家琮儿拐跑了。 你是恨不得我赶紧领着他们走！”
沈迟嘿嘿笑了两声，“玩笑，玩笑，平心而论，陆琮这小子只要模样不长歪了，将来定是个出色的少年郎。”
“你可算是承认了。”洛晚晴得意。
“老父亲的爱女之心，陆珩肯定明白。这会儿要是有人惦记上你家玥儿，你当他能淡定？”沈迟撇撇嘴道。
“说起这个来，我这会儿有些好奇，你跟姜婉宁两个以后不会一直这样？”洛晚晴问。
一说这个，沈迟开始唉声叹气。
“我原以为，生完娃就差不多了，结果，小桃子眼瞅着六个月了，我还顶着阿宁的身体。”沈迟一脸生无可恋。
带孩子什么的，他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他那会儿食髓知味了才几次啊，如今孩子生了，月子坐了，身体养好了，他每每只能在梦中回味一番了。
“你们上一回是从白云寺回来的路上遭了雷劈你们各自归位的，后来，怀孕之后，你们又换了回来。所以，我琢磨着，是不是要再被劈一回？”洛晚晴猜测。
沈迟嘴角抽了抽，“洛晚晴，你以为老天爷是自家的？你让它打雷就打雷？把你让它劈就劈啊？这一个不小心挂掉了怎么办？”
“那就问问圆空大师，他肯定有说法的。”洛晚晴道。
“我最近也琢磨着，要不要跟姜婉宁去一趟白云寺。”沈迟赞同洛晚晴说的。
——
沈迟姜婉宁带了小桃子，洛晚晴带着陆琮陆玥，一行六人直奔白云寺。
“各位施主，圆空大师如今在后山的禅房闭关。”小沙弥道，“大师闭关之前说过，各位施主来了之后，让小僧好生安顿。”
“大师知道我们要来？”沈迟问。
小沙弥点点头。
六人直接在一处略大的院子里住下。
“圆空大师居然知道我们要来，那是不是代表着他知道我们的来意？”沈迟有些激动，“姜婉宁，我有预感，我们这回肯定不会白来的。”
“希望如此。”姜婉宁附和。
到了白云寺第三天的时候，小沙弥来传话，让姜婉宁去后山的禅房。
“姜施主。”圆空大师双手合十。
姜婉宁回了一礼，“大师。”
圆空大师把当初的养魂牌递给了姜婉宁，“姜施主最近可有频繁做梦？”
姜婉宁点头，“大师怎知？”
圆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原以为，是两位姜施主。不曾想，却是同一个人。”
姜婉宁眼神有些疑惑，“同一个人？”
圆空一脸笃定，“是。”
“还请大师解惑。”
“简单明了点儿说，两位姜施主都不完整，合二为一才是完整。”圆空道，“至于位什么会这样，贫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所以大师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要合二为一？”姜婉宁问。
“是。”圆空没有否认。
“可那样的话，我是我还是她？”姜婉宁皱眉。
“你是她，她是你。你们原本就为一体！”圆空道。
这一回姜婉宁的心境与上一回刚得知这事儿的时候又不一样了，那会儿，如果需要她物归原主，她会毫不犹豫。可现在，她的羁绊极深，她放不下。
“是我主导，还是她主导。”姜婉宁冷静的问。
“虽说养魂牌一直滋养着她，可远远不及身体的滋养。你与沈施主的灵魂契合，沈施主的身体蕴养着你的灵魂，自然你是主导。”圆空道。
“到时候，我还是我？”姜婉宁追问。
“我会请大师抹去我的记忆。”姜婉宁突然听到轻柔的女声。
姜婉宁犹豫，这么做，她太自私了。
“你不要有压力，我的记忆本来就受损了。而且魂体不够强壮，我若是主导，那要出乱子的。而且大师说过，我们本就一体，到时候融合之后，就不分彼此了。”
“如果不融合会如何？”姜婉宁问圆空。
圆空解释了很多，姜婉宁大概明白了，魂体不稳，容易出事儿，就比如她可能会变得虚弱，可能会魂体离体。这离体不是跟沈迟互换回来，而是沈迟还占着她的身体，她却飘出沈迟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