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带着仓库回古代 > 第三百八十章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外人一向以为李咎就算不歧视商业,那至少也不喜欢经商。

  之前李咎主动上书建议开海禁,基本上是被人们理解为出于寻找种子、植株、技术的目的。

  不过到今年真的开了海禁之后,仔细查完报关单,特别是来自青山、金陵的报关单,似乎并非如此。

  送出去的都是货品,收回来的只有少量种子、粮食,其他大多数都是香料、珠宝、金银。

  城阳和三皇子看着奇怪,便特意来问问。

  李咎倒是不否认:“荒年灾年当然收粮食回来,平日里输送些当地的优势品类,倒也正常。我当时若不是用粮食做个由头,陛下岂肯同意?话又说回来,大雍丰收的年份本也不该再收粮食,否则海贸的粮食回来必定冲击粮价。除非有缺口。”

  三皇子不理解,问道:“如此,越来越有利可图的海贸,必然会更加刺激人们投入行商和作坊,田地怎么办呢?”

  “发展的问题只有发展能解决。总不能因为人和资源不够,就让大家少挣钱。水利、肥料、大棚、种子,必须跟上商业发展的进度才行。说起来我倒是有亩产千斤以上的稻种,但是试种效果极不理想,应该是水肥热跟不上的缘故。我费尽心机把技术站和学塾弄出来,不正是为了解决发展带来的问题嘛。”

  李咎在白板上开始画关系图。

  一起的起源是农业,和农业争夺一切资源的商业(含工业),部分和农业争夺资源但是又能形成有效补充的畜牧业,凌驾在所有之上的税赋,商业行为直接推动李咎一直在强调的“技术”往前走,而税赋为这一切行为提供保障和支撑……

  在各个环节上流淌的资源有人,有土地,有牲畜等等。

  这张图不仅仅只是李咎自己的经验,也有老张、三九乃至夏太守他们提供的见闻。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表面看起来,商业和工业是在和农业竞争。然而它们提供了更多的税赋和百姓的收入,也就增加了国库和天子内帑的收入以及市面上流通的资源数量。你们都上过我的课,应该知道在一个国家里,只有被使用的资源才是资源,只有流通的货币才是金钱。这些增加的收入和资源如果能投入到技术革新、民生民计、农桑补充,就会大大降低最初的竞争的矛盾。特别是技术,每一次革新,都会让农业往前窜一大步。”

  三皇子、城阳和其他“上等人”的区别在于他们是真的在民间生活过。三皇子在关中,在鲁东,包括在江南,他都曾在民间深刻地体会过平民百姓的日子。

  城阳主要是在青山城的学塾里当助教的那段时间,在金陵游山玩水的时间,曾经与平民百姓有比较深的接触。她不太可能像弟弟那般真的带两三个人就住到乡下去,就只能靠交流沟通收集一些信息。

  城阳心细且本来就受李咎影响更多,虽然切身的体会少,认识倒是一点不比弟弟差。

  李咎画完图再简单地讲了一下思路,他俩就一脸地若有所悟了。

  “当然,齐桓公和管仲干的事咱们也不能忘了,不能被来钱快的工商业迷了眼,忘了自己的根本。粮食是命脉,必须有朝廷严格控制。钱没了,日子只是清苦一些。粮食没了,人命都没了。老百姓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是从不忌惮揭竿而起的。”

  李咎说的前例就是管仲曾经用高价收购邻国的机械和经济作物/产品,导致邻国农桑弛废。良性循环下工商业的发展是可以带动农业一起的,人性却不是那么好信任的。

  逐利的心可以利用,利用人们对财富的渴望去逼迫他们投钱给技术革新,但是逐利的心一旦失去控制,大商人就敢往工业商业上投入一百二十分的资源,直到全国饿死大量人口,直到剩下的人口堪堪足够大商人们扩大生产和销售产品为止。

  现在开了海贸,人们只会更加疯狂。如果不加约束,最后的结果多半是区域优势的产业被发展到极致,区域无优势的产业被荒废——显然现在的大雍,生产力产出的效益最低的就是种地,哪怕种棉花都挣的比种地多,若不加约束,最后被淘汰的多半是农业。到那时,大雍的脖子就会被产粮国卡住。

  皇帝陛下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在这两年一再地强调守住农桑,甚至连江南官员的考评参照都变了。

  用皇帝陛下的话说“那么大个李咎在那里,那么大个海港在那里,钱还能少?以后江南凡是参与海贸的地方,一考粮食年收,二考人口繁衍……末看税收。”

  三皇子看看白板,又看看李咎。

  李咎坦坦荡荡,随便看。对,他就是在用阳谋逼着皇帝陛下把各种政策往他希望的路线上靠。

  现在技术站有了,技术官员基本上也就有了;海贸有了,那些上了船的人,以后下不下得去船,皇帝陛下说了不算,尝到甜头的人说了才算。

  李咎的第二点五个目标是技术站配套的学术体系。

  这个体系建立起来了,李咎会根据技术发展的程度考虑要不要拿出每个21世纪的中国人在初中阶段都会学到的屠龙术。

  那套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阐述,会把这个国家导向何处,李咎不知道。

  ……

  “原少爷,我们会把瀛洲导向何处呢?”

  茫茫的大海上深邃辽阔。

  巨大的楼船在这无边无际的海中也小得像一只蝼蚁。

  问话的人穿着一身鲜嫩的青莲色袍子,他的汉名是黄鉴理。

  他本是瀛洲一个渔家子弟,因为活不下去了试图来传说中的中原找寻出路。同行二十六条船,每条船上三四十人,最后活着抵达大雍的只有四人。

  他的运气最好,因为眼光敏锐又吃苦耐劳,没几年就被青山城李家学塾选中,一边读书,一边做了一个瀛洲向导。

  黄鉴理是教谕黄致给他取的名字,姓氏是他自己选的。他本来没有姓氏,只有个小名儿二狗,他也没告诉黄致这件事,还为自己竟然能得到黄致的赐姓而暗暗高兴。

  被问话的人年轻许多,穿着一身艳红的御赐袍服,眉宇间都是蓬勃的朝气,充满对未来的无限向往。

  此人是瀛洲送来求学的贵族少爷,本无姓,分出去成为旁支后被赐姓原,汉名宏道。原宏道为人算是谦和有礼,不像他的亲族们那般的目中无人,因而他还能与出身卑贱的黄鉴理说上一两句话。若是换了瀛洲的贵族或上流人士,只怕已经耳巴子打了下去。

  原宏道在长安完成了八年的学业,又在金陵逗留了两年,就为跟随海贸的船一起返回瀛洲。

  “一定是更光明美好的未来,要像长安一样繁华,要像金陵一样风流,要像定波港一样富庶……”原宏道对大雍的一切恋恋不忘。比起大雍,瀛洲真的像是个乱七八糟的村落。“都会好的,刘先生保证过,一定会帮助我们实现我们的心愿。”

  开始祈祷不要抽到我去验收项目,并不想去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