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金玉满堂 > 第二百六十四章:情不自禁
  由明儿听闻, 忙问他,可有见着人,人可平安。

  严金便笑着回道:“属下回说,人平安,只是瘦了,神色有些郁闷。”

  由明儿见说平安,便自放心,又见说是神色郁闷,便是叹口气:“怕是没有把国公爷接回来罢?”

  “国公爷也是怪了,好容易得了性命,为何不急着与家人团聚,却偏偏要出家当和尚!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是怎么想的。”严金不由叹道。

  由明儿倒是心有所触,幽幽说道:“那样倔强一个人,能活着,也是为了家人罢?只恨咱们去的晚了,若是早去早早将他老人家救出来,必不至于有这个结果。”

  垂灯只是听不懂她的话,追着问。

  严金倒是听懂了,不由也是长叹。

  一时,文耘的车便到了庄园门口。

  由明儿亲自迎了出去。

  自从搬到这庄园里来,由明儿也自是放肆起来。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并不像住在由府那样,还要端个官家小姐的架子,守着那些迂腐规矩,憋屈着自己。

  且这庄园里的兄弟都是些江湖豪杰,根本不在乎这些虚礼,且又都因为她是沐家唯一剩下的传人,都可劲的娇宠着她。因此由明儿倒是活的自由自在,也不避讳自己想见文耘的心思。

  文耘下车,瞧见站在台阶上的由明儿,一直绷着的脸方才露出些柔情来。

  雨墨推他上了台阶,见过由明儿,双眼一红,便掉起了眼泪。

  “你这小厮!有话便说,倒是哭什么!”由明儿心疼的问他。

  雨墨哭的越发厉害,呜呜咽咽道:“姑娘,你是不知道,老爷铁了心不肯回来,少爷去了三天,便在寺庙外跪了三天,跪的人都晕了好几回过去,我这个做下人的都心疼的不行。可就是感动不了老爷,怎么也不肯出来见少爷,只让小和尚出来回说,他一切安好,不必以他为念,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由明儿听着心疼的要命,伸手过来握住文耘的手,嗔着他:“你这是何苦!总要慢慢劝,哪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公爷的脾气。若把自己再赔进去,岂不是更让国公爷为难!”

  “可不就是这话!老爷也是让小和尚出来这么传的话。可少爷也是一根筋,非要跪,谁说也不听。”雨墨跺脚道。

  说着话便也进了院子。

  由明儿让雨墨自去洗漱更衣,她亲自推着文耘来到自己的闺房。

  文耘略推辞几句,也着实是累了,便就倚在轮椅上半闭着眼养神。

  由明儿令垂灯出去打了盆热水过来,亲自端过来想让他先泡泡脚,松散松散,再去洗澡更衣。

  可水端到眼前,却发现文耘已经睡着了。

  由明儿将铜盆放下,立在他身边,垂头瞧着他,轻轻将他脸边的乱发收拾利索,瞧着这张熟悉的脸,不觉呆了一阵子。

  因见他睡的熟,又忍心叫醒他。

  便蹲下身来,为他解了绑腿,要为他洗脚。

  他这双腿虽没有知觉,可血脉却是流通的,因为跪的久的缘故,双脚竟是肿胀的厉害。由明儿费了好大的事,方才给他脱下靴子,因见他不止是脚肿了,连着小腿也肿胀,便将来一把剪刀,将他穿在里面的散腿裤子轻轻划开,露出一双血淋淋尚水结痂的膝盖来!

  由明儿心疼的不由也红了眼圈子,先撩水与他洗净膝盖上的残血,方又从袖里将出治伤的药末子与他敷了,不及出去找麻布,便撕下自己里面穿的雪白的袍子内衬与他包扎。

  待包轧完了,抬头瞧他里,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双目炯炯的盯着她看。

  由明儿不由红了脸,低声嗔道:“醒了也不说话,唬人一跳很好么!”

  文耘伸手捉住她的衣袖,微微叹了口气:“明儿,爹爹有信送回来,说是找高僧算了日 子,让我们依日子成亲。”

  “现在哪是说这些的时候,总要想办法让国公爷回来再说。”由明儿闻言,一张俏脸越发羞的通红,悠悠说道。

  “父亲尚且活着,于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我原以为,此番无论如何也要求他回来,我便可以卸下这付重担,与你过些逍遥日子。可他偏生又不肯回来。”文耘失望说道。

  由明儿蹲下身与他洗脚,边叹道:“我听宋堪说过他在番国的遭遇,着实让人不忍听下去。想来国公爷的遭遇比他更甚!他老人家一生光明磊落,气宇轩昂,遭了那样的折磨,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慢慢劝说诱导,必能回头,你也无须太着急,这事也急不来。”

  文耘长叹一声:“你所说的正是我所想的,回来的路上,我才慢慢想通了,父亲不肯回来,自有不肯回来的道理,我原不该那样逼他,倒又给他添了负担,实在是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

  文耘只顾自己说着, 却不见由明儿回话,垂头瞧她时,却见她双手摁着他的脚,

  神色犀利,一双媚眼喷着怒火!

  “明儿,我自己来。”文耘不知她为何突然变脸,便是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

  由明儿却似没有听到,一双手死死摁着他的脚,手指却是在不断敲打揉搓,面色越发难看,眼神也越发犀利。

  “明儿,你倒是说句话,我这双腿虽然不通血脉,却会出汗,想是急着赶路,多日不曾换过鞋袜,臭的很罢?我自己洗就成。”文耘越发想不通她为何如此,只得又说道。

  由明儿却依旧不发一言,神色严肃,双手离开他的脚,眉毛一挑,银牙一咬,咻咻喘着粗气,一双沾着水的手,哧啦一声将他缠在腿上的散脚裤子撕开!

  “明儿!你倒底怎么了!”文耘见状,越发惊慌,双手紧紧摁住撕烂了的裤子,惊悚的声音问道。

  由明儿的手又回到铜盆里,摁着他的双脚,自双脚慢慢往小腿上移动。

  文耘一时喉头抖动,半天,方才说了一句:“明儿不要心急,我们,我们,我和你,这个事……”

  “你说你这两条腿是怎么伤的?”由明儿打断他,阴郁的口气问道。

  本来胡思乱想的文耘被她这一句话问回了现实中,忙正正面色,道:“不是早就告诉你,是骑马摔伤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