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灼瞳眸紧缩，脑中惊雷乍响。他扯下沈棠声的胳膊，那盈盈细腕不过一握，却如触了热铁般灼热。
砰的一声，沈棠声跌到地上，头被磕碰出一块淤青。
“唔……”
她捂着额头，倒吸口冷气。
不亲就算了，干嘛这么凶？她最怕疼。
胳膊也好痛……
“你……”
卫灼也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
他整个人僵住，沈棠声额头上的淤青刺目，是他推的。
“卫灼。”沈棠声咬咬下唇，忍了痛，唤了声他的名字，抬起下巴，用蓄了一层水光的眼睛对他道：“你是匹夫吗？”
没有发怒，倒像是嗔怪，再凉薄的心都不可能对她熟视无睹。
他半蹲下身，终于平静，垂下他棱角锋利的面容。
“对不起，你怎样罚我都可以。”
沈棠声叹了口气。
她还是操之过急了，不能拿卫灼和燕京那些富家少爷们比，他们对她献殷勤，一是贪图她的家境，二是痴迷她的容貌，卫灼与
他们不同，他要的不是这些肤浅的东西。
“我胳膊痛。”
她不罚他？卫灼又是一怔。
沈棠声递胳膊过去，卫灼迟疑片刻，似乎和自己的内心做了好一番较量，才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那层轻盈炫目的薄纱。
手肘的位置直接被蹭破一层皮，正往外渗血，对他而言，这根本连伤都算不上，但放在沈棠声身上就仿佛扩大了好多倍，变得
那么触目惊心，连卫灼的呼吸都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不知道有没有扭到筋骨。
“别动，疼就告诉我。”
“你能先把我扶起来吗，我不想坐在地上。”
卫灼一愣。
沈棠声也不指望他有多温柔，这人的暴脾气她是彻彻底底的见识过了。就算他让自己坐在地上，她也得忍一会。
正想着，卫灼就站了起来，难不成他因为被她占了便宜十分恼怒，要把她丢在这？
那也太没品……
她身子突然腾空，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拦腰抱起。
这是卫灼第一次主动抱她，而且极其温柔。
卫灼不看她，径直将她放到铺在床榻上的软垫子上面，然后蹲下身专心检查她的胳膊，好在，没有扭伤，只是剐蹭。
他松了口气，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在紧张沈棠声。
“没有扭伤，放心，我去取些药来。”
沈棠声拉住他的手，“我想洗澡。”
一脸恳求。
卫灼在沉默中领悟了她的指示，这次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安安静静地替她脱去那层外衣，将她抱到浴桶边上以后退下了。
全程没有多看，沈棠声注意着呢，他的视线都不敢落在自己身上。
原来，年少的卫灼这么娇羞？
……
沈棠声以为他会去厉霆那领罚，然后强烈要求换一个人做她的护卫，但是等沈棠声洗完澡睡一觉起来后出门一看，卫灼笔直地
站在帐前沉默地守岗，像一尊威严的神像，护佑八方。
“啊！啊！”
一声声痛呼从远处传来，沈棠声揉揉惺忪的眼睛，问道：“怎么这么吵？”
卫灼回头，她衣服都没有穿整齐，脸上更是睡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偏过视线。
“抓了几个俘虏。”
“姜家村那些？”
“嗯。”
她活过一辈子，却从来没有来过战事紧张的边境，更没有见过被抓的敌军俘虏是什么样。
沈棠声好奇心大起，“带我去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