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乾正带着何东扬在菜市场另外一个出口挨着摊子问着。

  大早上的,摆摊子的都忙着卖菜做生意,谁还会注意这个

  一溜儿摊贩问下来,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何东扬灰头土脸的,几乎快热晕了,加上越问心里就越急,跨过一条小沟时不小心就趔趄了一下。

  手肘被一只大手稳稳扶住,何东扬转头对上凌少乾那张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觉得胸口闷极了:

  “凌哥,你说小楠她”

  “少乾凌少乾”

  凌少乾刷地转身,目光一凝,就在嘈杂拥挤的菜市场里准确捕获到了匆匆赶过来的谢承刚,大步迎了上去:

  “承刚,你那边怎么样”

  谢承刚急忙把刚刚综合回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李大姐的事,还真是王绍发这苟日的扎种做的

  可是他家父子仨都不承认带走了小安,他家里还有他两个儿子的单位也搜查了,都没找到人”

  也就是说,王绍发纯粹只想演一番“英雄救美”,并没有真的想害人性命的心思。

  可是为了逃跑,他一砖头打晕了安幼楠后就把人撂那儿了,才会造成安幼楠的失踪。

  这些事可以后面再论,关键是,安幼楠到底被谁带走了呢又带到了哪儿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袭击行凶的人,线索却直接就断在了这里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不远处突然有人喊了起来:“看到没在那儿呢,就是那个个子高的,黑脸的”

  一个挑着两只空箩筐的老农听了人的指点,径直朝着凌少乾走了过来:

  “同志,我听说你在打听早上扛麻袋的人,跟一早上出的那个绑走年轻小姑娘的事有关”

  老农就是城郊的瓜农,一大早的担着两箩筐西瓜进城来卖。

  在菜市场卖了一大半,剩下一小半瞧着不太卖得动了,老农就挑着箩筐去附近几个居民区转悠,总算把剩下的一小半西瓜给卖完了。

  收拾了箩筐,回菜市场打算买两块豆腐回去,老农一走近就发现自己不过是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这些摊贩们今天竟然异乎寻常的紧张和兴奋。

  一问才知道,就是今天早上在菜市场外面出事了,听说是个大案子,有人对一个中年妇女侵犯未遂,把她十六七岁的女儿给打晕绑走了。

  那可是个跟嫩葱似的小妹儿呢,这被人打晕绑走了,一辈子可不得毁了

  还有几个摊贩说,这年轻小姑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都说不定。

  老农自己家里还有个老幺就是个闺女儿,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一听到这事儿,自然格外得紧张。

  等再听到几个摊贩说起那个小妹儿的亲属在大厅有没有扛着麻袋经过的人,老农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急忙追着赶了过来。

  本来还以为这边找不到什么线索了,没想到突然峰回路转,似乎有点眉目出来,凌少乾急忙应了一声:

  “对对,老伯,我就是那小姑娘的哥哥,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老农也没耽搁,赶紧把自己看到的事说了出来:“早上因为要摘新鲜西瓜,我过来的有点晚。

  一开头没赶上好摊位,就守在菜市场出口那马路牙子上蹲了一阵。

  后来有个赶早过来卖菜的邻居卖完了菜出来,告诉我里面有空摊位了,我就赶紧收拾箩筐往里头走,不小心跟一个扛麻袋的人蹭了一下”

  那个人急着往外走,老农则怕赶不到空摊位,急着往菜市场里面奔,刮蹭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两边都没停下来。

  等老农找到空摊位放下箩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肩头蹭过麻袋的那一块衣服有点湿湿黏黏的,伸手摸了摸,又闻了闻,有点像是血。

  菜市场多的是过来杀鸡杀鸭的,袋子上沾点血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事。

  老农当时也没注意,等回来听到摊贩们的议论,才有些回过味儿了。

  杀好修干净毛的鸡和鸭,大多数人都是拿个篮子提着吧,会有人用麻袋装

  而且他蹭着那一下感觉,麻袋里装的应该不是个小物件儿所以这才慌慌张张地赶紧找人过来把事情说了。

  谢承刚一听就鼓起了劲:“老伯,你还记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了,有多高他往哪儿走了”

  “长什么样没注意,感觉应该是三四十岁左右,个子应该跟你差不多高,不过长得可比你壮多了。

  样子挺彪的,皮子没我这么黑。对了,他耳朵上面这地方有个小豁口,挺明显的

  往哪儿走我就不知道了,我那时候只想着赶紧抢个摊位,也没回头去看”

  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甚至也不确定麻袋里是不是装的就是安幼楠,但是有线索了就是一个好苗头。

  谢承刚立即组织人往菜市场这边出口沿路盘查。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随处可见的天网摄像头,要查找人的行踪,全靠最原始的办法挨家挨户的找人问。

  何东扬一直紧在谢承刚后面,每见他问过的人一个人摇着头说没见过,一颗心就往下沉一分。

  现在已经快中午11点了,距离小楠被绑走差不多要过去6个小时了,在他们一次又一次做着无用功的这段时间里,小楠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死

  安幼楠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快要痛死了,想伸手去摸一摸,才发现手已经被绑起来了,嘴也被人用麻布堵上了,就连脚腕都被一团麻绳绑着。

  这是在哪儿她妈怎么样了

  周边黑黑的,也看不清有些什么,安幼楠侧着耳朵听了听动静,挣扎着想坐起来。

  她一动,身下压着的一些东西就发出了息息沙沙的响声,像是一些干叶片之类的,安幼楠只能尽量放轻了动作,费了一番工夫,才算坐正了身体。

  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霉味和陈旧的闷味儿,看样子,这儿空气的流通性应该很不好。

  摸了摸身下,安幼楠大概摸出了自己正坐在薄薄的一层稻草上,地面上还有一些散落的包谷叶和包谷秸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