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大唐极品女婿 > 第三十章 酒肆雏形
  在这个年代,只要你一只脚迈进了平康坊的坊门,那花街柳巷就必然会成为一个避不开的话题。

  甚至流连在这里的文人雅士们,还把狎妓复杂化了,演变出一套颇具仪式感的流程来。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这个年代的伎女,比后世的同行们,格调还是要高一点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隶籍教坊,平康坊的伎女大多都接受过严格的诗词、歌舞、乐器训练,陪侍的对象,也以文人雅士、达官贵人为主。

  想跟她们一夜春宵,光有银子没用,还得有才、长得够帅。

  特别是各家勾栏的花魁,正常情况下,想跟她们喝一顿花酒的难度,堪比过五关斩六将:

  首先在花魁梳妆的时候,想参与当晚竞价的士子们,就得先自己内部喝上一顿。

  一群人一边喝酒,一边还得斗文采风流,一个个宛如开屏的孔雀,争得面红耳赤。

  那场面,江晟混迹市井、“体察民情”时,有幸见识过一次,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哭笑不得:“特么嫖个伎还要内卷?”

  而当士子们忙于斗诗斗酒之时,花魁其实就已经在暗中观察,看哪一位才是她今晚最心仪的恩客。

  等第一轮结束,她就会把这位幸运儿请到自己的闺房继续喝第二轮。

  你以为这就完了?马上就能一亲芳泽了?

  呵呵,天真!

  独处的时候,花魁小姐姐还会继续考察你的才情和相貌。

  她要确定满意了,你才能留宿,否则不好意思,喝花酒就真的只是喝个酒而已。几杯酒喝完,您打哪儿来的就赶紧回哪儿去,别走晚了赶不上宵禁。

  瞧瞧,狎个妓而已,在古人这里硬是搞成了大厂面试,一轮二轮三轮,把你的钱包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当然,你若说我是某某家的郎君,非要仗势欺人,那也不是不可以。

  但这个圈子里玩的就是情调,品的就是雅兴,你要真这么干了,以后可就没人跟你玩了,搞不好还要落一个“牛嚼牡丹”的恶评。

  对混长安城的文人雅士、风流侠少来说,这才是最致命的事。所以只要不是喝得神志不清,通常是不会有人这么干的。

  话题扯远了,言归正传,说回江晟的酒肆。

  他既然开在北里之中,自然也不能免俗。

  虽然他自己本身不是那种黄赌毒俱全的风流男人,但也并不排斥自己的酒肆迎合时代潮流。

  起码在他的规划中,几个卖唱的胡姬,是绝不能少的。

  不过单论眼下,他真的就只是想看看铺面的选址和布局而已。

  然而,当他按照萧守业给的地址,摸到自家酒肆门口的时候,只往里面看了一眼,眉头就不禁皱了起来!

  “这摆的都什么玩意儿?杂货铺还是垃圾堆呢?”

  江晟嘟哝着,拉开门扉,走进装潢到一半的酒肆,对正在忙碌的仆役说道,“去,把你们掌柜的给江某请出来!”

  因为还是放不下对过往身份的执著,萧家众人虽然都按照萧守业的吩咐,出来管理店铺了,但大多还是请了掌柜的辅助管理,自己非到必要时,绝不抛头露面。

  “郎君您是?”被江晟点名的仆役并不认识江晟,而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我是萧家的郎子,这酒肆也是我的主意,你去把掌柜的请出来,我有话跟他说。”江晟自报家门道。

  “是,仆这就去。”

  仆役一听是东家来了,忙不迭地就去后柜请人。

  不一会儿,酒肆的掌柜就迎了出来。

  但让江晟意外的是,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熟悉的倩影,萧青蔷居然也在酒肆之中监工。

  “青蔷,想不到你也在啊!”

  江晟淡淡一笑,“正好,我对咱们酒肆的格局有几点建议,你在场一起听听,也省得事后他们还要去请示你才能修改。”

  他对自己在萧家的地位却是心知肚明,但这么一说出来,反倒是萧青蔷有些尴尬。

  直到确定江晟本人并不在意后,她才说道:“这酒肆之中的布局,都是尼涅罗掌柜的心血。他是胡人酒肆行当的行家,之前东市火爆的胡韵堂,也是由他一手操持的,我们家是花了很大心思才把他请来。你才刚刚进了铺子,是不是先到处看一下再提意见?”

  她这话其实已经是很委婉地在规劝江晟不要内行指导外行了,可江晟显然不是个听劝的主。

  他上下打量了尼涅罗几眼,发现对方高鼻深目、棕发卷曲,赫然是个来自波斯的中年胡人!

  此时已是长寿二年,金轮圣神皇帝威服四方,万邦来朝,因此长安的胡人尤其多,而在酒肆这个行当中,又以胡人经营的最为火热,毕竟妖娆胡姬和葡萄美酒夜光杯,都算是胡人们的特色了。

  萧家为了酒肆的生意,居然特意挖来这样一个胡人掌柜,可见的确是对这件事极为上心了。

  但江晟自有主意,不满意就是不满意,当即道:“不必了,仅仅只看了一个前厅,我就已经发现了不少不妥之处,不如边看边说,看到一处说一处,也省得事后遗漏。”

  尼涅罗是个混迹长安多年的胡人,一口雅言讲得流利无比,不看长相,你会觉得他就是一个本地人。

  听到江晟坚持挑刺,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反而彬彬有礼地欠身道:“老仆才疏学浅,如有疏漏之处,还请郎子指点。”

  “嗯。”

  江晟也不客气,微微颔首,指着前厅中摆得密密麻麻的坐席和酒案,问道,“这酒案摆放得如此密集,可是尼涅罗掌柜你的手笔?”

  “区区不才,正是老仆。”尼涅罗不卑不亢道。

  “那不知尼涅罗掌柜你这般摆放的缘由是什么?何以这般密集?”江晟又问。

  “这平康坊中寸土寸金。我们的酒肆方圆有限,自是应当尽可能地塞下更多席案,每多一张酒案,就能多坐一位客人,到时候,酒肆能赚取的银钱,自然也就更多。”

  尼涅罗诧异地看了江晟一眼,眼中还隐隐带着一丝隐藏极深的不屑。

  在他看来,江晟和那种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已经能够划上等号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向东家邀功,紧接着,他就带着一丝炫耀道:“这酒案的摆放位置,都是老仆多年的经验之谈。大郎子,大娘子,真不是老夫夸口,在这长安城所有酒肆的掌柜之中,再无第二人能在这酒肆之中,摆下如此之多酒案了!”

  说完之后,他微微昂起头,嘴角带着一抹骄傲的弧度,像是在等待东家的夸奖。

  然而下一瞬,他就听到江晟嘴里吐出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