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十贯娘子 > 正文卷 57、第 57 章
  “砰!”

  银月照耀下, 朦朦胧胧的百泉山空地上, 肉躯被枪杆砸出去横飞, 撞击在青石上, 青石粉碎扬起一片尘土……片刻就从碎渣内缓缓爬起一个满面沉重脖子上戴铁套的七茜儿。

  在学会打别人之前, 首先要学会挨打便是辛伯对武技的理解什么传承招式什么气技配合?一切花俏的玩意儿在辛伯这里都是不存在的。

  丐门自古挨别人的揍多狗嘴棍棒下讨生活如此到了辛伯这一代, 他便领悟出如何在搏斗当中使用身法先将损伤降到最低。

  至于七茜儿那本什么《月德三十六式》, 在辛伯这里也统统没有了作用, 老江湖对持从来没有招式対招式, 出手便只是你来我往, 你攻我挡你压我顶你劈我挡, 早就化繁为简了。

  辛伯教七茜儿的东西很简单想打别人先学会挨揍还只能闪躲不能反击, 并且闪躲只能凭着身法闪躲绝不能使用轻身技。

  如此七茜儿小仙姑的形象便在周无咎与谢六好的面前悉数尽毁了。

  从前七茜儿打他们那是差距太远好比三岁幼儿去攻击成人便是幼儿招式再多也是一只手提溜起来打出个猴腚的结果。

  可现在七茜儿对着的是庞图平等对持她那点蹦跶的功夫就得吃大亏了庞图又不是个不动的靶子。

  光有蛮力是要吃大亏的。

  周无咎谢六好这二人都是正宗的南派功家弟子不然也不会入了九思堂的眼一来就是小令。

  如此他们会点枪术也正常只是基本功而已那头天晚上被辛伯放下树说明事情这两人最先想跑的可也不知道那老丐背后如何劝说的等到七茜儿虔诚的背着酒扛着羊上山便看到手持长枪视死如归的一对门神……

  距离三月三还有十日……

  七茜儿从破碎石块内爬出来搓了一把鼻血吐了一口血吐沫就盘膝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月亮又开始了第几千遍的唠叨。

  “我是疯了吗?我是当家奶奶啊坐正堂的媳妇儿我坐腻歪了么?我有钱箱钥匙家里大库钥匙粮库钥匙姑奶奶当家做主晒着阳儿老爷拿着绣花绷子家长里短不滋润么?姑奶奶是没有地还是没铺面?为啥我要贴着酒肉上门挨揍?!”

  半躺在一边高石台上的辛伯忍笑他喝着老酒也在唠叨:“这是恩人啊这是恩人啊……不忍睹不忍睹……小仙姑啊!要不咱歇歇?”

  谢六好用脚踢踢周无咎说:“头儿她真的能阻了庞图?回头我五个哥哥知道我搅合到这件事里来非打死我不可!”

  周无咎瞪了他一眼:“管住你的臭嘴就得了你不说别人永远不知道。她能不能阻了庞图我不知我就知道她比我强千倍!比你强万倍!”

  谢六好同意的点点头:“那确实!反正我不敢这样挨揍。”

  片刻后七茜儿吸吸气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对自己鼓劲儿说:“我~我还缺个儿!”

  说完她又站在了空地上瞪着谢六好对着他们大喊到:“来吧!”

  周无咎看看手心里的血泡再看看那神格已损的小仙姑他也吐吐沫对一脸哭相的谢六好说:“那~你~先上!”

  谢六好拿绷布缠好双手伸手便把地上插着的锥枪提了起来对着空中啪一抖枪身枪尖对着七茜儿道:“那!仙姑那~我就来了!”

  说完不等七茜儿点头便是一招江湖用烂了的长枪十六式当中的凤点头也称大缠头。

  就是连续使用推枪的后送力枪杆带动枪头画小圈攻击对方头部颈部。

  两军作战枪兵占据兵种半分之九十他们的作战目的便是用各种办法让敌人死的远远的……如此便有了各式各样的长枪其中锥枪乃是长枪款式当中最狠的一种只要扎出去并不给人什么活路。

  它形似麦穗枪尾有刃尖起着一枪扎进去倒勾出来带点东西的作用而它左右两刃又形似麦穗边儿两侧又开有薄刃属实是一种阴损的凶器。

  而庞图的一线枪的外号便是这样来的他善用凤点头缠颈的招式几个大缠头过去旁人脖颈便是条割脖断喉的血线根本没半分活路。

  场子上七茜儿艰难的闪躲着这就不错了!前两日基本就是站着挨打头几次还会抱头就蹲简直惊得那三人掉了六颗眼珠子在地上。

  很快那锥枪铁刃与七茜儿脖子上的护板交错发出一些火花等七茜儿好不容易从缠式里挣扎出来便觉腰部灌来一阵冷风就听着“呯!”的一声她又被砸了出去飞老远……

  一个江湖老把式怎么可能只是个凤凰大缠头?他应该是快速高效将扎、搕、挑、崩、滚、砸、抖、缠、架、挫、挡自在组合起来的大武技。

  如此便有了周无咎与谢六好的二人配合从不同角度开始攻击。

  看着七茜儿又出去了辛伯便慢慢坐起来挠挠头道:“小仙姑啊你光看枪头作甚咱们可怜人挨揍从来看的是大老爷们的眼神他预备打你哪儿心思藏的再深总是会先打量一眼要打哪儿的打量完臂膀动才能连到手上的家伙……”

  他挨个比划了一下从眼睛到臂膀到手。

  七茜儿站起伸手摸摸腰又摸摸脖子再看看辛伯点点头。

  辛伯继续道:“不是我捧您什么都有个规律小仙姑眼力耳力身上的筋骨一准儿没问题那根骨更是上上佳!那庞图与我也有几个照面的交情哦他不认得我!我是人家约斗那不是人多么有钱儿老爷太太也多咱去讨饭捎带看热闹的。

  您信我您先天比他强三分他老了!

  您看好了从眼睛到臂膀到手上的家伙式儿若是你躲不开指定要挨上一下不妨就如了对方的意思顺势而为……靠过去!沾上去!粘过来!就这三句话您看我……”

  说完他蹦下石头站在谢六好与周无咎对面点点头。

  谢六好无奈的一伸手对着辛伯便又是一抖一送破风声起枪尖抖动……周无咎又从侧面举枪便是一下横扫唰的一下便裹着风砸了过去。

  就见那辛伯他脖颈贴着枪刃卸力一连三下江湖上用烂了人人都会的叶下观花等大缠头三连过去他右腿向后一个侧步便从缠头里把自己身体转了出来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了人家那身子骨就跟着上枪的走势顺势而为了个吊腰托天也没见多灵活就恰恰好的上半身横在两枪间隙那上下两杆长枪唰就扫过去了……

  也不是多复杂的招式拢共就三下七茜儿却挨了三天打……

  “再来!”

  “呯!”

  “呯呯……!!”

  “呯呯呯……!!!”

  距离三月三还有九日……

  一夜磕打七茜儿带着帷帽从百泉山下来她是淬炼过的筋骨挨揍也就是疼一会儿总恢复的很快然而……依旧是哭了。

  她想着这可比乔氏刁难疼多了真疼的!挨揍就是挨揍那能不哭么?

  等那几人都走了她才收拾好东西带好帽子无声掉着眼泪从百泉山往下走。

  她走的十分缓慢就像身上背了三个磨盘般沉重此刻天色将将分明庆丰城半损毁没人看的四门大开着拉水的牛车驴车正缓缓的进进出出……

  七茜儿走了一会便看到一个出早摊的胡饼铺子那卖饼的老板使劲拍一下手掌趁着疼痛劲儿没过去就从通红的火塘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丢在案上。

  见到七茜儿远远的来了这老板便提前笑着打起招呼:“呦!小嫂子来了!”

  七茜儿走过去点点头从荷包里拿出两块碎银子递过去说:“劳烦大叔拿个豆的我这里吃再做二百个带走。”

  “好嘞!小嫂子您稍等!”

  最近这小嫂子每天都来买二百个胡饼是豪客呢。

  老板忙活起来忙没一会儿那饼铺后面门帘一掀一蓬头妇人打着哈欠手里提着筐子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儿便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走到摊子前面这妇人见是豪客便立刻笑着打招呼道:“娘子来了又往庙上送饼呢?”

  说完她便放下孩儿伸手从案下摸大钱儿买菜。

  七茜儿对她点点头应是眼睛却看着旁人家孩子不脱眼。

  亏她带着帷帽不然就凭她那贪婪的眼神儿人家指定能把她当成拍花子的。

  小童被放在地下因认生便抱住自己爹爹的腿他藏着小身板暗自探头打量七茜儿。

  “多取五六个钱儿给娘子买个提篮回来装饼儿。”

  老板一边忙活一边没抬头的嘱咐那妇人又应了一声又摸出五六个钱儿挎着篮子便走了。

  七茜儿道了谢继续看旁人家的孩子。

  她也是这几日才发现的这饼铺家的儿子长的竟与她的安儿有五六分的相似尤其是那眉眼真真是一样的是世上一等一的秀眼是一等一的圆亮。

  惯熟了他还会从爹爹身后小心翼翼的走出来一点点装凶吓唬你的跺跺脚再迅速躲回去……简直招人爱的不成了。

  老板看七茜儿看自己的崽子便笑道:“淘气的很呢。”

  七茜儿摇头夸奖道:“小少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相貌俊秀眼神伶俐早早送去读书识字儿以后一准儿能给你们考个秀才回来改换门庭。”

  老板一听高兴极了饼面几子都给揪大了些笑道:“那有小娘子说的那么好哈哈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等到天色全亮七茜儿已经提着一大篮子胡饼出城了她在城门口牵了小丐给她看的驴车还给小丐放下五十个胡饼。

  那小丐便欢天喜地的去了。

  为了掩盖行迹七茜儿硬是把家里人一个没剩的全部打发到山上侍奉老太太去了佘吉祥夫妇总管着小厮们就给木匠们打下手不好住在庵堂里他们就卷着铺盖跟木匠住棚。

  为了显示虔诚七茜儿每天都赶着驴车往山上送一百五十个胡饼供养尼师长辈还给做大工的木匠师傅们吃。

  胡饼可是细粮这是很大方的主家了。

  而她跟老太太就每天早上互相远远的山上山下看一眼老太太看她带着帷帽出门倒也是安心的。

  毕竟这是燕京周遭有重兵防守家里离这边实在也不远出了庆丰城十来里地的意思。

  老太太是完全没有七茜儿出门危险的想法她自己就是个到处乱跑的况且就她的孙媳她不欺负旁人便是好的了天生的牲口劲儿谁能治的了她?

  今日忒寸从青雀庵回庆丰城走到城门口便被堵了。

  那庆丰城外热闹的很有几百人聚在那边忙乱他们赫赫扬扬打着各大行会镖局的幡子正在城门口扎彩马。

  彩马就是把各色鲜艳的布扎成花球围在牲口脖子上。

  七茜儿好奇也过不去就拉住驴车看热闹。

  “这是镖局行会里的老规矩了。”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七茜儿扭头一看却是辛伯咬着半个胡饼边啃边挪到七茜儿驴车边上就地一盘腿儿他便坐下了。

  “镖师行走江湖吃的是辛苦饭他们翻山越岭运送镖车为出行顺利自然是四处攀附哪个码头都不敢得罪……那玥贡山多少山峰手下多少弟子在外行走这些吃风沙饭的就都要巴结下呢。”

  几声清脆的口哨身背镖行字号的几个壮汉上马就各自喊了起来:

  “飞燕镖局五百里迎仙啦!”

  “四海镖局五百里迎仙了……”

  “燕京马氏镖行五百里迎仙了……”

  他们喊完便有几十个青壮挥舞长鞭对着空地啪!啪!啪!的抽起了响鞭。

  随着一声长啸几匹头马便响着威风的马铃一起呼和呼啸着穿城而去。

  辛伯轻笑道:“等一个时辰还会再过五匹共走十次每天如此直到人来这个就叫江湖唱名!只大宗师以上的有这个待遇。并马五匹不算什么老夫见过二十匹齐出的!这些就是六好他们心之所向一生至求啊!

  呵~年轻的孩儿们啊就怕驴儿都没一头就埋骨他乡咯~那大雁过去还有个响动呢好歹嘎嘎几声儿。可人家就觉着美啊!滋味啊!老少爷们捧的场子多气派呵……不怕小仙姑笑话年少轻狂那会子老头子也享受过这个……”

  老头儿又咬了一会胡饼轻声问道:“小仙姑羡慕不?”

  七茜儿眨巴下眼睛忍着困意说:“不!”

  老娘一生至求就是个叫安儿的崽儿给个皇位都不换。

  辛伯闻言就嘿嘿直乐:“那你知道是接谁的么?”

  七茜儿点点头:“知道庞图!”

  “怕么?”

  七茜儿怒极了:“我怕他个蛋!挡住老娘回家睡觉了!”

  辛伯一口碎胡饼渣渣喷了出去有些震惊的回头道:“小仙姑是好人家的娘子啊万不可学谢六好那无赖说浑话啊!”

  七茜儿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她看着周围看热闹的那些年轻人他们眼神闪着奇异的光芒热烈艳羡的看着远处的彩马就心想……哦!原来这便是江湖了。

  于是更加生气了!

  陈臭头今年才多大?满打满算二十一更不知道江湖是个什么东西?

  那庞图多大了他成名多久了?这厮一出门看这个声势那就不是一般人!

  他何苦千里迢迢跑到燕京欺负陈大胜去?挡她安儿前程的人不管什么师不师的就都得给她碎了!

  这么久了她知道江湖不少事儿的可是真正认识的江湖人便是辛伯周无咎谢六好他们三人。

  辛伯什么功夫他自己难道不能活么?然而去岁一冬他却用老朽的身躯庇护孤丐他肯定知道那片榆树林然而却因诺言一步都不入百泉山。

  还有周无咎与谢六好用他们的话来说新朝了!不一样了!人得长脑子了!大家都是混江湖的可不能让皇爷跟大臣们讨厌啊他们得做出一些实在事情来给江湖人长脸。

  都在兢兢业业做事儿然后这其它的江湖人就大清早的堵了黎民百姓的城门儿。

  新帝登基这是打谁的脸呢?简直愚蠢至极!

  如果按照辛伯的说法任何人都要两样去看那江湖应该是分了辛伯这样的与马上张扬的那些吧。

  马铃声终不可闻城门总算疏通辛伯站了起来对七茜儿笑眯眯道:“羊就不要了奢侈不起!明儿劳烦娘子多买些豆馅的胡饼小崽子们爱吃正长身子骨呢!”

  七茜儿就对他笑笑道:“成!我家里还有一些榆皮面您要么?”

  辛伯点头:“当然要!这大早春的上不挨天下不着地能果腹活命都是好东西。”

  他们说完便自在的分开。

  七茜儿赶着驴车回到家便远远的看到乔氏跟着一群婆娘依旧在祠堂门口忙活。

  看到她回来这边便远远的打招呼道:“小安人回来了?”

  “回来了!”

  “老安人在山上好么?”

  “好着呢!我看着都胖了!”

  “咱们几个商议过几日也去庵堂烧香去看看老太太去!!”

  “那就谢谢几位婶子了……”

  驴铃铛清脆车子就过去了就像另外的人世安静又祥和。

  乔氏低着头也不问也不说她现在也是习惯这样的日子了。

  等到七茜儿回到家里给驴子卸车驾她就站在院子里咳嗽了几声。

  没多久隔壁丢过来一个白瓷的小药瓶。

  七茜儿进了旁屋又丢过去一大块熏肉。

  各自满意。

  等脚步沉重的回到屋子里七茜儿就缓缓呼出一口气开始坐在炕边慢慢的脱去外衣夹袄最后便露出一身从头到脚都是长方口袋的古怪的衣裳。

  随着沉闷的金属块块撞击各种衣裳部件就被丢在了炕上最后七茜儿解开自己脚上的布鞋就看到她脚底的厚鞋底儿里放着两块金灿灿的金饼子。

  她这一身得有好几百斤。

  辛伯不让她还手也不让她飞就让她躲避!

  七茜儿开始控住不好就老打人家周无咎他们。后来也是笨办法了七茜儿就想着那金不是重么她就回瘟神庙取了好些捏了一身长方形的薄金牌牌又缝了一件世上最重的衣裳。

  这次她算是能管住自己可以站在那边挨揍了。

  万没想到的事儿那瘟神庙的藏宝也没花过几个最后的作用却是这样的。

  重物去了七茜儿这才感觉到身上疼痛难当她又开始默默掉泪一边哭一边拿着药给自己上了起来……

  距离庆丰城几百里的小南山下几个江湖人士武器掉落脖子上画了一线红沉重的身躯坠地那脖子上的鲜血才喷涌而出。

  一个中年人气儿还没咽干净他便瞪着面前的人嘴巴里嗬嗬的吐着血沫子最后身躯猛的一僵死不瞑目。

  刹那的事情围观的两帮人一帮齐声喝彩另外一帮便默默的开始披麻戴孝并且安静的从一边牵过几辆拉着棺材的马车来。

  这些人没有哭也没有愤怒就安静沉默的走到几具尸体边就地把他们的衣裳剪了趁着身体软和又给他们止血穿寿衣齐齐抬入棺木。

  盖棺之后一穿素色劲装的中年人对着官道忍着满腔的悲愤朗声抱拳道:“小南山五庄十二门!派得力青壮七人!阻玥贡山庞峰主入京约斗不力来往善人!耳听目睹!家至户晓了!!”

  他念了十来遍才回身对那坐在矮塌上正在擦枪的人抱拳道:“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跪坐在矮塌上的这位年纪看上去至多四十多岁他头发漆黑太阳穴高鼓鹰鼻长须眼神却脉脉含情的看着自己的杀人枪。

  这人正是玥贡山的一线枪庞图。

  他含着一口烈酒对着枪尖连续喷了三次去煞后才对那中年人道:“江湖事便是江湖事什么时候?你们这些人竟成了朝廷的走狗了?”

  那中年人冷笑一声道:“天下大乱没见江湖人两河洪涝依旧不见江湖人!赤地千里饿殍满地也没有江湖人!都急急慌慌闭关的闭关上山的上山看护自己的看护自己人!人家旁人出来顶了天!立了地!天下万万民刚刚有了活路了咱就长点良心成不成?这个时候你进京干嘛去!少拿几个死不了!饿上一顿你也瘦不下……”

  可惜这位没有说完从喝彩那路队伍里就飞出一杆尖枪那中年人本能躲过却冷笑一声迎了过去就听到噗~的一声他被一枪穿胸扎到了地下。

  没多久那队伍后面出来一位身着大红衣裳相貌英俊的年轻人他冷哼的走到那中年人面前踩着人家的身体拔了枪……

  满腔血箭喷出小南山又折一位门主。

  那边依旧上来沉默收尸抬了人就走。

  那红衣青年提枪走到矮塌前面坐下拿起酒碗喝了几口也是三口去煞。

  等他喷完了庞图才不紧不慢边往自己的锥枪头上裹红绸边说:“翻江冒失了!人家死了那么些人你何苦不让人说完话?”

  这红衣青年正是庞图的大弟子沈翻江。

  听到师傅责备他沈翻江就轻哼道:“这一路多少人了只他们如此罗嗦!怎么还骂上了?”

  庞图将收拾好的枪放在腿上跪坐看着面前的官道说:“天子脚下混着声音就得高些才能说明立场!各有各的难处如我等自古以技受供奉便有我等的责任!此次拦截比斗各有为难无有恩怨!可你贸然出手……”

  看看远处正恶狠狠盯着自己的这边的抬棺人庞图无奈叹息道:“怕是小南山一脉从此便是你的仇家了!”

  这师徒不过就是一说罢了。

  沈翻江轻笑了声道:“我怕他们!”

  话音刚落远处便是一阵马铃响动。

  这对师徒眼神微微发亮那沈翻江站起来听了一会就回头冷笑对庞图道:“师傅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才五马?哼!总有一日……”他拿起枪尖对着燕京的方向道:“早晚穿了那孟鼎臣!我叫这帮王八蛋看人下菜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