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灰蛇
“073号实验体的状态怎么样了？”
梅比乌斯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优雅的坐在一个有着触手一般的装饰品的公文包上，飘向了此时正在给他们两人昨晚带回来的实验体做检查的符苏。
而梅比乌斯所询问的实验体，此时正躺在维生装置里，被浸泡在溶解了无数营养物质而显得浑浊不清的营养液中，而在073号实验体的身上也连着数个管子，帮他维持身体的正常代谢。
舍沙的黑泥在消解实验体的躯体的同时，其中蕴含的电能也破坏了073号实验体的身体器官几乎全部的机能，如果不是符苏的灵能多少有一点修复人体的功能，可以吊住这具身体的生命活动的话，073号实验体是根本坚持不到梅比乌斯把他放入维生装置里的。
“算是把阎王殿砸了，把他的名字从黑白无常的生死簿上除了，但是舍沙的黑泥对073好实验体的破坏超出了预计，他的基因出了问题，除了心肺和大脑还勉强算得上正常之外，其他器官已经观察不到新的细胞分裂过程了，大概只能进行全身的机械改造了。”
符苏将放在维生舱外壁上面的手收了回来，同时还有用来观察实验体生命体征的灵能，随后对梅比乌斯解释起了这个刚刚诞生就经历如此跌宕人生的实验体的现状。
“总而言之，这具身体基本是要不了了。在基因被破坏的情况下，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基本可以称得上无能为力，修改基因和修复基因破损的技术代差实在过于巨大，我估计就算是用上黑渊白花也没辙。”
梅比乌斯点了点头，这个结果也没有太超出她的预料，倒不如说，梅比乌斯在和符苏把这个特别的实验体带回来之后，一直都是在以放弃这具人类身体为前提思考怎么让他活下去的办法。
“啊，对了……”
梅比乌斯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她右手握拳敲在了左手的手心上，让站在她身边的符苏有些疑惑的看了过来。
“怎么了，博士？”
“我想在他的身上试一下原型圣痕，看看你的灵能基因能不能补好他的基因损坏。”
抱着压榨实验体最后一点价值的想法，梅比乌斯提出了这样的想法。
“反正不管成不成都要进行完全机械化改造，倒不如趁着他的大半身体都还在，把原型圣痕的初次测试投入到这里。说不定我们还能知道你在澳洲的时候是怎么活过来的。”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对梅比乌斯来说已然是实验的常态，到了她这个级别的学者，比起实验失败导致的损失，显然还是错过了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灵感这个问题更加严重。
而现在，回想起符苏之前在她的诱导和逼问下不得不承认的事情，也就是在第七律者诞生的时候，身在澳洲的符苏切实的经历过了一次死亡。梅比乌斯免不了猜测这是否和符苏在死去之前就得到了灵能力量有所关联。
“我的情况应该算是例外中的例外了，没有什么可比性的吧，博士。”
在梅比乌斯的视线外，符苏的脸色开始变得心虚了起来，还微微的将自己的脸转到了一边去，不过梅比乌斯此时正把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刚刚突然冒出来的，给073号实验体移植原型圣痕的想法，并没有注意到符苏的异常。
“你老家那边不是有句话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么，正好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了，试一试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梅比乌斯把盛着热咖啡的杯子送到嘴边，一仰头就把剩下的咖啡全都倒进了嘴里，然后随手就把空了的杯子扔给了符苏，她自己则是去准备原型圣痕移植的手术了，鉴于实验体现在的状态还不能离开维生装置，这个手术需要做一些额外的准备了。
“在我准备原型圣痕移植手术的这段时间里，符苏你继续看着他，记录一下他身体的实时状况，移植圣痕的时候需要用到的。”
梅比乌斯说完就坐着她那个诡异的，看似是公文包，实际上是专门针对梅比乌斯在融合了舍沙之后获得的能力而开发出来的，专属于梅比乌斯的独特武器，平稳的飘走了。
“还是这么会差使人啊，梅比乌斯博士。”
符苏耸了耸肩，有点想起了之前穆大陆还在的时候，特别是他刚刚把自己的名字从逐火之蛾高层的危险人员清单上划掉，得以重回第一研究所的那段时间。
那时符苏需要一边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一边给梅比乌斯充当实验助手，一边还要把苍玄和丹朱他们两个搞砸的工作返工重来，是真正的一天要过25小时的“充实”生活。
而自从穆大陆沉没，逐火之蛾的总部整体搬迁到了这个位于南亚内陆，紧邻着那个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巨大高原地区后。由于各种各样的因素，逐火之蛾的所有研究所都只能缓慢的进行各种研究。
梅比乌斯的第一研究所也是如此，符苏不需要参加毒蛹的任务的情况下，只需要每天处理几十张数据表格就可以了，非常的轻松。
当符苏久违的听到梅比乌斯支使他去做这做那的时候，符苏反倒还怀念起这样的生活来了。
“不过你倒是不用太担心会变成我这样，博士对她的那些活下来的实验体基本都是放养的。所以，你需要的，就只是活着。”
符苏打开维生装置内的扫描仪器，开始按照梅比乌斯的要求记录起了实验体的生命体征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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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博士。”
符苏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回到了实验室里，递了一杯给正抱着一只绿色的蛇蛇玩偶，蜷缩着坐在椅子上的梅比乌斯，然后他自己也拉来了一把椅子，捧着咖啡，坐在了梅比乌斯的对面。
对实验体073号的原型圣痕移植手术的效果并不理想，虽然谈不上手术失败，但是离成功也相距甚远。
移植入实验体体内的原型圣痕的确发挥了一些作用，将实验体剩下的器官中尚且可以被勉强称作完好的心脏、肺和大脑的功能微弱的加强了一点，但还是略低于符苏刚刚加入逐火之蛾那时的数据。
不过在符苏的灵能的探查下，来自实验体灵魂的意识信号越来越稳定，这至少说明，实验体073号的命算是保下来了，之后只需要进行下一步的机械化改造就可以了。
可剩下的那些已经失去了功能的器官则完全没有任何要恢复的迹象，基因的破损也没有一丝一毫被修补的迹象。
但最重要的是，符苏没有从移植了原型圣痕的073号实验体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灵能，这很可能代表原型圣痕很有可能达不到最开始梅比乌斯设计它的目的，而对于原型圣痕项目来说，没有达到目的，和失败是没有区别的，只不过是失败的程度不同而已。
“虽然我也明白第一次投入实验的东西大概率是不可靠的，但是为什么会一点效果都没有呢？”
梅比乌斯有些烦闷的嘟囔着，尽管声音不大，但就坐在离她不远处的符苏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好了博士，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完善这个东西的，而且这还只是一次实验，原型圣痕的移植对象也完全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什么都说明不了的，你之前有点兴奋过头了。”
符苏淡定的喝了一口咖啡，伸手把被梅比乌斯抱在怀里的蛇蛇玩偶拿了过来，然后放在手中揉了两下。他对这个玩偶倒是还有着不少的印象，这是克莱因打算在梅比乌斯生日时送给她的玩偶，可是最后却是符苏从克莱因的遗物中找到的。
尽管梅比乌斯嘴上一直都在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但是当符苏把这玩偶交到梅比乌斯的手上的时候，她还是面无表情却又视若珍宝的收下了。
“……”
听了符苏说的话，也觉得自己之前有点太兴奋了的梅比乌斯连续深呼吸了几下，还是很快就把状态调整了过来，不过也不知道能持续这个状态多久。毕竟自从上回被符苏抱了一下之后，梅比乌斯这两天情绪波动一直都有些大。
“算了，原型圣痕的事情改天再说吧，还是先想想073号实验体的机械化改造吧。要可以模拟身体内外能量循环的机械化改造可不是个小工程，单单是材料就已经很不好找了。”
梅比乌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却是一直往被符苏拿在手里的蛇蛇玩偶上瞄去。
“最好的肯定是魂钢，但是魂钢作为逐火之蛾重要的战略物资，管控异常严格，使用魂钢必须要拿着梅博士签字的申请单去找高层，只有高层批准了才可以用，就算我能考伊甸在后勤部那里走后门，也搞不来魂钢的。”
符苏表面上是在考虑用什么材料来给实验体进行机械化改造，实际上一直关注着梅比乌斯的符苏已经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一直在盯着他手里的蛇蛇玩偶。
玩心大起的符苏慢慢地把玩偶举了起来，随即又放了下去，然后又在左右的方向上重复了一下这个动作，梅比乌斯的目光也随着符苏的动作动了起来。
不过在符苏正打算拿着玩偶画圈玩之前，梅比乌斯就已经反映了过来，并不是因为符苏对她搞这种小动作，而是因为自己中了套而有些恼羞成怒的梅比乌斯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从符苏的手里把玩偶抢了过来。
可是当梅比乌斯转头时发现符苏的脸上正带着特别阳光的笑容，慢悠悠的把自己的手机放回外套内测的口袋里时，梅比乌斯似乎听到了自己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咔嚓”的一声断掉了。
“你个小王八蛋怎么不去死啊！”
实验室里顿时响起了梅比乌斯尖锐的叫声，还有符苏充满了宠溺语气的求饶声。
既然伊甸不但没啥意见，甚至还隐隐有点期待的感觉，符苏也就放下最后的心理负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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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咱么老是073号实验体这么叫着，不觉得麻烦么？干脆给他取个代号得了，你说呢，博士？”
“行吧，那就叫他‘灰蛇’好了。”
“唔哇，博士你起名字好难听啊。”
“你给我闭嘴！”
小剧场：
空的提瓦特日记：
醒来后的第七天——
今天还是没有找到荧的踪迹，甚至连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对体内封印了自己力量的那道封印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缺少崩坏能，就连手上的支配之键也变成了最原本的样子，失去了功能。
前些天发现西南方向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但是我现在这个力量全失的样子，面对那些不知是敌是友的人，实在是不妥，于是就只能被困在海边，一边躲避野外的危险，一边钓鱼来饱腹，好在这个世界的海洋应该还处在尚未开发的境地，海里的物种非常丰富，即使是在海边也能钓上来不少鱼。
……
荧，我好想你。
醒来后的第十二天——
今天在钓鱼的时候，钓上来了一个奇怪的小东西，虽然看上去即使是失去了力量的我也可以轻易的把它揉圆按扁，但是那家伙的披风上，有着和当时我和荧见过的那个自称“天理的维系者”的陌生神明很像，恐怕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不能大意。
……
荧，你还好吗？
醒来后的第四十四天——
一个月前钓上来的奇怪小东西果然还是很可疑，明明会飞却又差点淹死在海里，而且还好巧不巧的被我钓了起来，现在还坚持要教我这个世界的语言。
虽然学会这个世界的语言的确对我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帮助，但是符苏老师曾教过我“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定有鬼”，这个小东西这么热情，恐怕会有问题。
但是没有办法，我如果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就必须要借助它的帮助，现在还是先装成是一个没什么心思的乖小孩儿好了。
……
荧，你在哪？
醒来后的第七十天——
派蒙，也就是两个月前被我钓上来的小东西，终于开口让我和它说一说我的故事了，虽然这两个月的相处下来，这个小东西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只又蠢又二，胃口还特别大的飞行宠物，但是至少可以肯定它在短期内对我没有什么恶意，至少是暂时可以稍微相信一下它了。
我把我和妹妹之前在各个世界旅行，还有在这个世界遇到的陌生神明的事情告诉了它，这些情报对我来说无足轻重，融合战士的身份才是我最重要的底牌，虽然崩坏能被封印住了，但是身体素质还留着，至少也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它说要做我的向导，带我游历七国，去找寻现世中的七神，虽然我不知道它这么帮助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它说的事情正中我下怀，我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太久了，必须尽快出发去找荧了。
……
等我，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