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帝都读?”林曦之前还真没想过。
“嗯。帝都也有几所蛮好的高中,是会面向全国招生的,只需要通过考试,就和你之前考的那个外国语高中一样。你的成绩应该完全没问题,而且,就算考不上的话,我这边也可以安排你通过。而到帝都读高中,课业轻松,高考压力也小很多,帝都又是我们华国的首都,在这边读书也对未来的发展有益。”
虽然赵子昱理由很多,但是他自己明白,他最大的理由,就是觉得如果林曦在帝都,会让他感觉很好。
动因就是赵子昱的第三件烦恼事,关于让林曦到帝都读高中的事情的起源:一个月前,李君俨他小叔家的堂妹李珺,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来帝都读小学了。
虽然是在小学部,但是李珺因为在帝都认识的人太少,在新学校估计有点寂寞,经常会特意跑到他们初中部来找哥哥。堂妹李珺长得不是算漂亮,但是小脸圆圆的像苹果、又非常害羞爱脸红,在学校里走哪儿都爱跟着李君俨,跟陌生人都不太敢说话,非常的可爱,名字又很巧的,算是跟李君俨一样有一个“君”字,弄得一向跟家里亲戚家小孩不太亲热的李君俨,最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陪妹妹玩。
既然喜欢这个小妹妹,李君俨当然不会老让小姑娘跑来找他,于是一到午休时间就会跟赵子昱告别:“子昱,那我去小学部跟我妹一起吃了。”
一放学就会第一个拎书包走人,满脸的笑容:“我先走了,我去接我妹了,今天答应陪她一起去看海豚的。”
甚至有时候下课十分钟都不放过,跑着到小学部去:“今天珺珺心情不太好,早上上学的时候还哭来着,不行,我要去看看她。”
赵子昱自己对表妹江卉,虽然见到的时候也会抱一抱,愿意陪着玩玩,但还从来没有像李君俨对李珺这样仔细过,不由有点佩服他这个新晋二十四孝哥哥,最后直接跟他说:“你以后去找珺珺不用专程跟我说一声了,我已经习惯了,不会跟小朋友抢你的。”
就这样,赵子昱算是被冷落了,以前经常在一起玩的好朋友,已经变成完全的妹控,天天照顾妹妹去了。但是赵子昱想的却不是,李君俨怎么能这么重妹轻友之类,而是第一时间就想到,李珺来帝都读书,让李君俨的生活变得这么丰富,要是林曦能过来读高中,就像李珺一样,那就太好了。
要是林曦在帝都,那么一起吃饭,一起出去骑马,甚至一起日常学习,都不再会是一年半载才会有一次的了。
林曦一想:“还真是这样哎。那你让我想一下,对了,那都有哪些学校招外省学生啊?考试的报名时限又都是什么时候?”
赵子昱细细讲来:“我看了两所高中比较适合外地学生,而且在帝都算是挺好的高中。一个是帝都m大附中,师资条件、校园环境都不错。另一所就是帝都第二国际高中,这所的综合条件比m大附中要好,连外国籍的学生都很多,在华国教育体制内,也更接近西方高中的模式,自由度很高的同时学风也很好,缺点就是因为是私立高中,学费和其他费用都比较高。这两所都是中考后进行外省招生考试的,截止日期是x大的比较早,就是三天后了,第二国高倒是下个周还能报名。”
最后还是补充一句:“不过都没关系,只要正式考试日期前,我都还能帮你报名。”
“读第二国际高中的费用,大概一学年要多少啊?”既然决定考虑一下,林曦就要问问清楚。
赵子昱大概心算了一下:“恩,第二国高不支持学生住校,不过我不知道你大概住怎样条件的房子,就先不算住房和通勤,那么大概每学年4、5万。因为定位不是贵族学校,所以虽然贵一点,也没有到难以接受的地步。至于m大附中,几千块一学年就够了。”
“一年4、5万,对我来说那已经算是很贵了啦,起码要是让我自己选,我完全是不会考虑的。m大附中的价格,倒是能接受一点。”
林曦有点无奈,她去帝都的时候买东西,确实在花费上不算小气,给从领带到鞋子的林爸爸的一套行头都有上万的,但那是因为要买撑场面的东西啊,视作几年一次的奢侈品消费的。而要是去第二国高读书,只在学校都要每年5万,在这个年头,别说在青山镇了,就是在帝都,收入不错的工薪家庭都完全负担不起的。林曦如果一定要读,林爸爸倒付得起,但林曦可不准备在林爸爸二次创业初期就这么奢侈。
那边赵子昱倒态度很好,他早猜到林曦会觉得贵,“嗯,我是估计你们家应该能负担得起,而且第二国高的奖学金也很高,如果你学习够好,可以说不花钱都能读的。两个学校的详细资料我几天前都已经寄了,如果你现在还没收到,那最多就今明两天就能到。”
林曦挂了赵子昱的电话,反正已经在方永和这边呆了好几天,当天就去州城找她爸妈商量,顺便找张卫师傅操练两天。
到州城,林妈妈那儿果然已经收到赵子昱的新包裹了,不过因为林妈妈也不知道是啥,照惯例的放在林曦房间,等着她过来了再看。林曦把赵子昱提议的事情跟林爸林妈一讲,三人一起拿出两所学校的资料看,其中包括学校的基本资料啊、历年一本升学率、高分学生什么的。
林妈妈最先感叹:“我觉得m大附中和第二国际高中都真的不错,比外国语高中起码不差。”
林爸爸却是考虑得更现实,“别的不说,最关键的就是,在帝都高考,比在我们教育大省h省,确实会轻松很多,在帝都高考的话,好多重点大学的分数线都低些。之前中考的时候,我看阳阳学校好多学生都累得不行了,何况是高考呢?都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多少学生桥没过去,人就累得够呛!就说我们州一中吧,你二舅家婷婷现在就在那儿读,一个月才放两天假,每天6点多点儿就上早自习,最后一节晚自习10点钟才下,这还只是高一呢!”
“说是这样说,”林妈妈还是舍不得林曦:“但我们阳阳才这么小,省会我本来就觉得远,帝都的话也太远了。”
于是林爸林妈是一票支持一票反对,林曦又打方永和家的座机问师傅大人的意见,本以为会被骂一顿:“还没出师呢就想着到处跑了!”之类的,结果方永和居然不反对。
“好啊,虽然我们这派的老规矩,都是一生只拜一个老师,但是你老只跟着我学,都不能跟其他人交流一下,对你的发展也不好,去帝都也好,刚好我师兄现在就在帝都,我叫他带着你学,也就不算坏了规矩了。而且我擅长的是行书,现在看来,你个女孩子家,倒是狂草最好,我棋艺只算过得去,你却是在这方面天赋过人,说定再过个一两年,我在围棋上,就得教不了你了。你拿着我的拜帖,去帝都就找我师兄顾长年,他就会接着教你的,你叫他师伯就好。”
“啊?顾长年?”林曦惊呆了,在学书法之后,她自然也关注当代书画大家了,这位简直可谓是如雷贯耳啊,“师傅,等等啊,你是说写了《山河》的那个,不但是在世的最具盛名的书法家,还是位诗人的那位?”
方永和一听林曦这语气,立马没好气了,“要不还能是谁?不过我倒不知道他还是个诗人!《山河》那种酸诗,也只有他才好意思写出来显摆,要是没他那笔字,谁会捧着说好啊?”
他发了脾气,林曦倒还觉得正常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训惯了,都有点不习惯方永和这样好好说话了。而且方永和曾经拿出好几副顾长年的早期作品给林曦临摹,但每次都把顾长年贬得一文不值的,林曦还以为方永和只是偶然收藏了不少顾长年的作品,完全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有师兄弟关系,现在方永和不带贬低地说起顾长年,林曦还真不是很适应。
但是方永和虽然说得大方,林曦还是不想离开这个坏脾气的老小孩师傅:“那我跟顾师伯学了,师傅你怎么办啊?谁帮你磨墨,谁和你下棋,谁陪你跑步打拳,你发火的时候谁听你的骂啊?”
“没有你的时候,我不照样过得好好的!滚到你的帝都去吧!”
结果方永和被气得够呛,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
白天给林曦打过电话之后,赵子昱一天都有点心神不宁。
他之前那支被僵牢的股最近终于开始上涨,而且一路飘红,成为今年半年来涨势最劲的一支,之前江雪因为稍微有点不放心赵子昱,咨询过的那位信誓旦旦说这支股已经是垃圾,再不出手只会血本无归的专家,现在已经再没脸出现在赵子昱的面前了。在一片大好的涨势之中,赵子昱却觉得这支股应该已经是快到顶点了,就算不大跌,也不会怎么涨了,顶着助理惊讶的目光准备全部出手。
去证券交易所是办正事,他一向是个做事专注的人,却竟走了两次神。、
他的助理小孟是他炒股稍微赚了些钱之后,因为学业和未成年人的身份而有些不便,才特地请的。也不是什么业界精英,就是应届的数理专业的毕业生,也才20出头的年纪,优点是知根知底、身家清白,人嘴紧又机灵,一向是按照赵子昱的吩咐,一板一眼地做点帮忙入手出手之类的事,偶尔还兼任赵子昱的司机。赵子昱虽然看起来不好处,但事实上不是爱摆架子的人,和小孟处得不错。
小孟一向觉得这位小老板太过老成,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子,调侃他:“小老板想什么呢,这可是至今你赚得最大的一笔,怎么几百万的生意,都吸引不了你的注意力了?就连我,想着即将要有的奖金,今天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的。”
赵子昱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太好,“在等一个答复。不过还好,有你在旁边提醒,不会耽误事就行。”
小孟中等个子,赵子昱虽然年纪不大,但身高比小孟还稍微高一点,小孟见识过赵子昱炒股的狠辣眼光,从来没把这位小老板当过孩子看待,现下也识趣地笑笑不再多问。心里却脑补无限,等什么答复?难不成求婚?然后又自己拍拍脑袋,想什么呢,再早婚早育,也不至于早到这个程度吧。